聽到宋巖要出來了,李雪忙躲開對面的一個拐角裡,順着拐角往外看,宋巖走出醫生的放慢,往前走了兩步,突然靠住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這聲嘆息那麼無奈、無力,在嘆息聲裡,李雪甚至能看到了宋巖的眼淚。
看着宋巖消失在走廊盡頭,李雪的心好像被人紮了一下,也是一疼,原來王雲已經懷孕了,這次得病,王雲不僅失去了孩子,還失去再做母親的能力,和李雪一樣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由於自己和林強造成的,李雪感覺到自己玩大了,這個結果太過了,想想宋巖剛纔那種又悲又嘆的樣子,再想想王雲知道自己不能做母親後憤怒的樣子,李雪一種恐懼和自責感徹底涌上心頭,李雪覺得腦袋裡一片眩暈,也沒敢再在醫院停留,慌慌張張地就下樓跑了。
心虛的李雪慌慌張張地離開了醫院,站在醫院門口,李雪朝醫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還是忐忑不安,嘴裡默默地說:“宋巖,如果王雲現在這樣真是因爲林強那個電話造成的,你可別怨我,我只是想對王雲出一口氣,我沒想讓你們孩子沒了。”
李雪也沒心思再在省城停留,走到路邊,打個車就想回江城,李雪正要招手攔車,聽到有人喊她。
李雪以爲是宋巖發現自己了,嚇得正要躲,那個人已經到了李雪近前,拍了一下李雪說:“小雪,你咋跑到省城來了,姐還以爲看錯了呢。”
李雪一看,過來的是劉姐,這才鬆了口氣,對着劉姐叫了一聲,“姐。”
“小雪,你這是咋了?病了?”劉姐看到李雪臉色蒼白,又站在醫院門口,就疑惑地問。
李雪尷尬的笑笑說:“姐,我沒事,我有一個客戶病了,我過來看看他,姐,你咋在這?”
李雪趕忙掩飾過去,問劉姐。
劉姐笑着迴應道,“小紅他們學校就在這附近,她和她同學在這附近租了個房子做家教,我也和她們一起住,這馬上要來學生了,我出來買點紙筆晚上用,這麼巧就碰上你了,小雪,走,和姐到小紅那坐一會兒,晚上就別走了,姐給你做好吃的。”
劉姐拉着李雪就要往另一個方向走。
“姐,不用了,我今天的趕回江城,你那我就不去了,改天我再來省城的時候,我再過去。”李雪急欲離開離開醫院門口。
“是嗎,小雪,你這麼忙。”劉姐一聽,有點遺憾,又說道,“小雪,姐不在這段時間,你都挺好吧?”
“姐,我挺好的,小紅的病也挺好的吧?”李雪急欲脫身。
“挺好,小紅前一段時間就是太累了,又上學又帶家教的,我來了以後,幫着照顧她,她就好多了,”劉姐說道。
“那就好,姐,那我就先走了,下次來,我一定過去看你。”李雪說着,已經把一輛出租車招到了面前,朝劉姐揮了揮手,就坐車走了。
劉姐看着匆匆離去的李雪,又看了看醫院的大門,不解地說:“這個小雪,這是着啥急呀,連個話也沒說全,就走了。”
李雪坐到出租車裡,看到省城越來越遠,忐忑的心好像才稍稍安了下來,這次匆匆的省城之行,讓她的心太驚異了,真沒想到,結果會這麼殘酷,千萬不要讓王雲和宋巖知道這件事是她唆使林強幹的,李雪想了想,又想起和林強的兩次商議,幸虧自己當時沒有和林強多說什麼,現在也乾脆的了結了,要不然以後就更就扯不清了。
李雪暗自慶幸吐了口氣,回到江城天色黑了,李雪回了家裡,燈也沒有開,就直接坐到了沙發上,外邊的燈影從窗戶外照進來,照出李雪或明或暗的臉。
李雪點支菸,目光瞟向客廳對面的書房,宋巖曾經在那個書房寫稿,熬夜,進進出出,現在宋巖不在了,那件書房也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氣息,門開着,在幽暗的燈影下,那個書房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李雪深深地吸了口氣,自語道,“宋巖,你怎麼這麼倒黴,兩任妻子,結果都不能給你帶來一個孩子,你現在一定快崩潰了吧。”
李雪說着,自顧自地笑了,李雪笑的樣子很難看,甚至有些變形,笑聲被一口煙味嗆住了,李雪又咳嗽幾聲,看看書房口,宋巖在醫院走廊裡,那嘆息的樣子好像又出現在了李雪面前。
李雪有些心疼,從心底裡這個男人對她並不壞,還一次次寬容了,她並不想看到這個男人這個樣子,這麼悽楚。李雪咬了咬牙,從包裡取出手機,決定給宋巖打一個電話,聽聽宋岩心裡到底怎麼樣了?
李雪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好久都沒有人接聽,等李雪就要將電話掛滅的時候,才聽到宋巖那疲憊的聲音,“小雪,有事嗎?”
“宋巖,我沒事,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現在還好嗎?”李雪輕聲說。
“小雪,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挺好的。”宋巖頓了一下回應道。
“你真的挺好的?”李雪小心翼翼地追問道。
“恩,小雪,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就到這吧,我手裡還有別的事。”宋巖說道。
“奧,那就到這吧。”李雪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把電話掛了。
李雪打來電話的時候,宋巖正在水房打水,看到李雪的號碼,宋巖猶豫了一下接起,放下電話,宋巖又楞兒一下,這個李雪這個電話打得莫名其妙,她到底想幹什麼。
看到水滿了,宋巖也沒再多想,拎起水壺就往病房走,走了兩步,宋巖又停下,把剛纔那個來電刪除了,才進了病房。
這幾天,王雲對宋巖的態度已經改變過來了,隨着病情的康復,王雲的心情也已經好鬥了,宋巖每天都像第一天一樣陪護着王雲,進了病房,宋巖爲王雲倒了一杯熱水說:“小云,把藥吃了吧。”
王雲吃完藥,看着宋巖說:“宋巖,我覺得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醫院我實在住的太難受了,我真想明天就出院。”
“小云,醫生說了,你還得再住了兩天,在這裡你就聽醫生的,按照醫生說的做。”宋巖說道。
“恩,我知道了。”王雲笑了笑說,又把身體靠在宋巖身上說:“宋巖,我前兩天那麼對你,你不生我的氣吧?”
“不生氣,我是你的丈夫,你怎麼做,我都不生氣。”宋巖摟住王雲的肩膀說道。
“宋巖,孩子沒了,你也不生氣嗎?”王雲又問道。
這個問題,宋巖頓了一下,他想起柳醫生下午說的話,心裡一陣疼,心裡想,如果王雲知道了她再能做母親了,她會怎麼辦?自己什麼時候,怎麼告訴王雲呢?
看到宋巖沒有說話,王雲立刻碰了一下宋巖問,“宋巖,你生氣了?”
宋巖立刻說道,“小云,我沒有生氣,只要你心裡不難受,就行。”
“宋巖,我那兩天真的很難受,可是這兩天我也想開了,只要咱兩好,孩子以後咱們還會有的。”王雲情意深深地看着宋巖。
“對,只要咱倆好,孩子還會有的。”宋巖把心裡的疼隱忍下去,努力笑笑說。
‘宋巖,既然這樣,那今天那我們能實心實意地聊一次嗎,都說實話。“王雲突然握住了宋巖的手,說。
“實心實意的聊一次,當然可以,你想說什麼,我都說實話。“宋巖一聽,立刻表示道。
“宋巖,你知道我那天爲什麼突然會滑下臺階嗎?”王雲盯着宋巖問。
“爲什麼?”這個問題也是宋巖一直想問的,今天王雲主動說出來,宋巖立刻來了興趣,也看着王雲。
“因爲那天我接了個電話,還看了兩張照片。”王雲迴應道
“一個電話,兩個照片?”宋巖疑惑地看着王雲。
王雲從宋巖懷裡出來,拿起自己的手機,遞給宋巖,說:“宋巖,你自己看。”
宋巖看看王雲遞過來的手機,沒接,王雲又往前遞了一下,“看吧,看了你就明白了。”
宋巖接過手機,裡面有兩張照片,一看照片,宋巖就愣住了,這不是那天自己和夏小丹吃飯時的情景嗎,這樣的照片怎麼會在王雲的手機裡。
見到宋巖疑惑地看着自己,王雲一笑道,“那個女人是夏小丹吧?”
宋巖點頭道,“是,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這我一會兒回答你,宋巖,你先告訴我,這照片是真的嗎?”王雲反問道,剛纔的溫柔如水又收了起來。
“是。”宋巖點頭承認。
“那個女人是夏小丹嗎?”王雲又問道。
“是。”宋巖再次點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你和夏小丹那天到底在做什麼嗎?“王雲一字一句的問。
宋巖喝了一杯水,看看王雲那嚴肅的樣子,笑了一下,說:”小云,這些我當然可以告訴你,其實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宋巖慢慢的就把那天的事細細講給了王雲。
“就這些?”王雲聽完了,問。
“就這些。小云,難道你那天就是是因爲看到這兩張照片,纔會心裡不愉快的,”宋巖說道。
王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有這個原因,但是還有別的原因,宋巖,你和夏小丹一起出去吃飯,你在電話裡邊爲什麼不告訴我?“
宋巖明白了,王雲真正不愉快的原因是因爲自己沒有及時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