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丟人的生意,我們不幹!”夏淑芬心心念唸的都是自己的利益,金錢事少,自己的面子纔是最關鍵的。
“夏夫人,我保證不會被人知道,只要孩子生出來,我就可以對外說領養,亦或是我兒子在外頭女人生的孩子,絕對不會讓人知道。”樑振華極力說服着夏淑芬。
“還是不行。”夏淑芬強烈的擺了擺手,“我……”
“真的可以保證不被人知道嗎?”蘭姨這時候卻打斷了她的話。
夏淑芬有點不可思議地盯着她,有點激動地說道:“張永蘭,你傻了嗎?”
在這種情況,她居然變卦了,就因爲那個本不該出現的孩子。
“我……小姐……我……”蘭姨支支吾吾地沒出一句完整的話。
一臉爲難,心裡的糾結已經顯露在扭緊的眉心,她是很想留下這個孩子,可是看着自家小姐那一臉的抗拒,她又不敢說出來了。
“你別告訴我,你要留下這個孩子。”夏淑芬不管還有外人在,怒喝着她。
樑振華對於她們兩人的干戈,一點都不想摻和,其實在剛纔,他已經知道了這一點,她本人也有意想要留下孩子。
“你說話啊!”夏淑芬十分激動,揪住她的手,拼命地扯着。
“張永蘭。”她又怒喝了一嗓子。
“小姐,我是想留下孩子。”蘭姨無奈地輕輕吐出一句。
“你傻了嗎?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不知道如果被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後果有多嚴重,你不想想自己,也該想想夏家。”
夏淑芬按耐不住地一口氣說着話。
樑振華坐在一旁,淡然地看着兩人。
“我知道,可是樑老爺不是說了嗎,可以保證不被人知道。”蘭姨開始有點偏向留孩子這一方了,說到底都是自己的骨肉,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紙能永遠包住火嗎?你傻話你也相信?”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還真想一個耳光打在她那顆豬腦袋上。
“夏夫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再不濟我們樑家都是大門大戶,要想隱藏一件事情,並不難。”樑振華只要在適當的時候,加一把‘調味鹽’,他就相信,這個蘭姨,一定會偏向自己這邊。
“你給我閉嘴,我正和自己的下人在說話,不關你事。”夏淑芬生起氣來,根本就不管對方是誰,照樣不給面子。
樑振華不跟他遷怒,反正勝利已經慢慢朝自己靠攏,其餘他不在乎。
“小姐,您這一次,就讓我自己做主吧!”蘭姨越聽樑振華說,就越心動,原本自己就有意想要留下孩子,如今真有此機會,她更想好好把握。
“你給我閉嘴,說好的讓我幫你處理好這件事,結果呢?我是你的小姐,你就該聽我的。”
夏淑芬強勢地說着,利眸狠狠地盯着蘭姨,她氣得七竅都快冒煙了。
現在是反了嗎?
怎麼連下人都不聽自己的話了。
“小姐,你也清楚,我自小就進夏家服侍您到現在,我再怎麼說都是一個女人,就算命運不讓我過一個正常女人的生活,有這麼一個無意的機會,讓我懷上這個孩子,我也想把他生下來,就算不能撫養,在生出來後能看他一眼,我也無怨無悔。”
蘭姨說得情真意切,眼睛已經紅了一圈,都快要向夏淑芬下跪了。
“你別給我說這麼多屁話,你想生孩子是吧?那你就給我滾,以後別再叫我小姐。”夏淑芬真要氣瘋了,聽着她那些胡言亂語,正後悔自己把樑振華約出來。
“不,小姐,您別這樣好嗎?”‘嘭咚’一聲,蘭姨當真跪了下來,淚花已經在眼眶漾着,分分鐘都可以掉出來。
夏淑芬眉頭倒豎,狠狠地瞪着她,“你現在跟我走,我就什麼事情都當做沒有發生。”
“小姐,我求您了。”蘭姨跪了下來,對她又是磕頭的,卻絲毫動搖不了她那顆石頭的心。
“很好,你不走,我走。”夏淑芬放下狠話,按着自動按鈕,自己移了出去。
蘭姨心底一慌,欲要追出去。
樑振華卻叫住了她,“蘭姨,我們不是還有事情要談嗎?”
他一臉勝券在握地看着她,那抹淡然的笑,在她眼裡卻十分的寒涼。
蘭姨猶豫了,六神無主地愣在門邊,眼見夏淑芬已經跑得沒影,她也垂下了手。
“蘭姨,骨肉至親,爲人母的你,應該做不出這麼殘忍的事情。”樑振華淡淡地又說了一句。
是啊,肚子裡的,是自己的親兒,自己又怎麼能這麼狠心。
蘭姨一咬牙,把門重新關上,走了過去,再次入座,深吸了一口氣,直視着他,問道:“你真的能擔保,不會被人知道這件事情?”
“當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就在蘭姨準備鬆一口氣時,他又說道:“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蘭姨想也不想,就說道:“你說。”
沒了夏淑芬在,她更覺得輕鬆,自己的說話權也就更多了。
“這個孩子一出世,我就會讓人把他接走,從那後,你不能再看他一眼,就算以後在大街上碰見了,你也不能有任何表現,懂嗎?”樑振華一臉認真地說着,連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
蘭姨桌底的雙手,緊緊地交握着,他說出來的每一句,都令她的心疼得幾乎要碎掉。
他看出她滿眼的不捨,又一次開口,“蘭姨,希望你清楚,依你的身份,這孩子的另一身份,也絕不可能讓你以後有做一個真正母親的權利,我幫你圓了一個夢,同時又給你一筆足以令你下半輩子無休的錢,你還不滿足?”
他的話,狠狠打醒了她,自卑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
等蘭姨獨自坐車回到了陸家,站在門口,巍峨的建築,卻讓她的壓抑得透不過氣。
思想掙扎了好一會,她還是選擇走了進去。
“哼,你還回來幹什麼?”坐在沙發上的夏淑芬,睥睨地她。
“小姐。”蘭姨戰戰兢兢地走了過去,卻不敢坐下,一臉接受懲罰的沮喪樣兒。
“你滾,滾去那個樑家,別回來了,看到你就心煩,好歹你也是夏家養大的,都這麼老了,還去給別人生孩子,你害臊嗎?”夏淑芬噼裡啪啦地罵着她,一點都不管旁邊還有一無所知的傭人在場。
蘭姨走了過去,都快要哭出來了,拉扯着她衣角,乞求道:“小姐,我們上房間再說行不行?”
夏淑芬一把甩開她的手,冷笑一聲,“呵呵,怎麼,你覺得丟臉了,有你這麼個下人,我的老臉都不往哪兒擱了,你這麼用勇氣給別人生孩子,還怕被人知道?”
她嗓門一揚,像是覺得這樣還不夠張揚,故意對傭人們招了招手,“來來,你們都過來,看看這個夏家的叛徒,下藥了被人上了,對方都取笑她是老菜花了,她還不要臉地要給人生孩子,你說這世上怎麼有這麼臭不要臉的女人?”
蘭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哭了,但站在那兒的她,卻不敢走開。
“小姐,我知道是我的錯,你就別罵我了行不行,嗚嗚……”蘭姨一大把年紀,也受不了她的那張毒嘴巴,忍不住嗚咽地哭了起來。
其他經過的傭人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同時也替蘭姨感到悲哀,服侍了幾十年的主人,居然有這麼一天,會反口來破罵自己臭不要臉的。
“哭什麼,你還覺得委屈?給野男人生個野種就不委屈,被我這麼一說就覺得委屈了?臭不要臉的,你給我滾,滾出陸家。”夏淑芬因爲雙腿不靈便,不能站起來,只能不斷都擺着手,趕蘭姨離開。
“嗚嗚……小姐,我不要離開你,你別讓我滾行不行?”蘭姨就像一條被人遺棄的哈巴狗,再次毫無尊嚴地跪在地上,遲遲不願離開。
爭執聲越來越大,驚動了在樓上的陸川和陸景灝。
兩人走了出來,看到樓下的情景,一瞬間的怔愣,但一聽兩人的對話,就知道是發生何事。
不禁驚訝地對視一秒,不約而同地走了下去。
夏淑芬見到他們,更是長足了士氣,說道:“來,你倆來到正好,看看這個叛徒,是怎麼丟我們陸家的臉面的,一把年紀居然還要給別人生孩子,還真不怕被人笑話。”
陸景灝求證的對蘭姨問道:“蘭姨,你真的懷孕了?”
蘭姨抹了一把眼淚,有點羞愧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在一旁的陸川,濃眉一皺,無奈地嘆了口氣。
夏淑芬罵累了,懶得在看她一眼,最後放下狠話,“張永蘭,我不會再管你,你也別叫我小姐,明天你就給我滾出陸家,現在夏家也不會再讓你踏進一步,我看你怎麼辦,哼!”
“來人,扶我回房。”
離夏淑芬最近的傭人,不敢有絲毫怠慢,上前把她扶坐在輪椅上,把她推走了。
陸川對於此事不做任何的評價,也不打算干涉,也回到書房。
倒是陸景灝,挺同情蘭姨了,看着自己母親回了房間,他拉了蘭姨一把,“蘭姨,你別哭了,快坐下來吧!”
蘭姨又怎麼敢站起來,連連搖頭,“不,小姐一天不原諒我,我就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