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的話讓陸江陷入了沉思中,他依稀也猜到了童子話中之意,他的意思可以簡而言之爲,以心養魔!以心魔令魔種提升實力,在與其相鬥,從而間接提升自己實力!
不過,這個過程雖可用一句話概括,但其中艱難程度,顯而易見,可自己已經得到了人之卷,或許,唯有順從童子的話,才能真正的提升實力,沉吟良久,陸江看着童子道:“不知,該如何稱呼道友?”,陸江知道,眼前這童子的年齡恐怕比他的容貌要大了無數倍,而且,他的來歷、他爲何要幫助自己,這都是陸江不知曉的。
“如何稱呼?”童子愣了一下,彷彿陸江這個問題讓他很意外,他想了很久,臉上浮現了一抹思索之色,好似是連他自己都忘記了名字一般,半響之後,童子突然道:“我也忘記我叫什麼了,不過,我記得以前有人叫我小山,我的名字應該就叫小山吧。”
“小山?”陸江看了眼童子,心中驚詫,不過,他也並未多問,這童子實力深不可測,他也沒必要騙自己,隨即,陸江又問道:“小山道友,那麼你之前所說的兩位有緣人是?”
“難道你不知道大魔經分爲天、地、人三卷?”小山撇了眼陸江道。
陸江心中一沉,他之前就想過那兩人很可能就是得到天之卷、人之卷之人,此時童子的話更讓陸江確定下來,讓他心情遽然凝重的是人魔子曾說過。唯有得到魔之三卷才能得到完整的魔之傳承,也就是說,天、地之卷的傳承者終有一天會找上門來,那時,自己無法避免與那兩位傳承者一戰,想到此,陸江道:“小山道友,那兩位傳承者是何時來過這裡?”
“何時來過?”小山又怔了下,他思忖了許久後,道:“很久很久。久到我也不記得了。不過。他們都比你強的太多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若遇到他們連反抗的念頭都沒資格擁有。”
陸江心中苦笑,他知道童子並未誇大。當初人魔子就說過那兩位傳承者早已站在了無數人一輩子都只能仰望的高度。這無形中給了陸江極大的壓力。雖然說壓力大才有動力,可壓力到達了一個極端點只會令人、灰心頹廢!而現在,頹廢這二字正好可以用來形容陸江的心情。
他不知道天、地兩卷的傳承者實力到達了何等程度。他也不知道他們的資質、悟性又如何,可陸江知道,自己想追趕上他們的步伐,比登天還難,雖然他領悟了數種道紋,得到了數個強悍的戰技,可陸江不認爲,這個世間就他一個人擁有着如此氣運。
“你也不必灰心喪氣,魔算是公平的,你有着他們不曾擁有之物,所以,你還有機會趕上他們!”童子平緩說道,他那靈動的雙眼裡閃爍着精芒,彷彿,與陸江交談已經讓他回想起了不少事物,片刻後,他又意味深長的道:“他們或許現在已經站在了巔峰,不過,只要他們還沒化魔,你便有機會趕上,化魔,這是個漫長而無盡的過程,或許,終其一生他們都將沉浸在化魔之中!”
陸江看了眼童子,他對化魔並不瞭解,也無法體會到童子所說“終其一生都沉浸在化魔中”的用意,反倒是童子的那個不曾擁有之物卻讓陸江心中好奇起來,他不僅問道:“小山道友,你說我有什麼是他們不曾擁有的?”
“你日後便知曉了!現在,你開始嘗試與你的魔種抗衡吧!”童子彷彿並不想多說,他平緩說道,不等陸江回答,他又道:“想與魔種抗衡,需先進入魔種的世界,而想進入魔種的世界,你還需洗滌你的雜念,進入無念之境,如何進入無念之境,還需看你自己去摸索!小子,縱然你與前兩名傳承者在資質、悟性、甚至氣運上都沒什麼差距,但你差的是時間!外面那三人是你的朋友?”
陸江深吸了口氣,童子所說已經說進了他的心坎,他與前兩位傳承者的差距在時間之上,所以,他需加倍的努力,纔有希望趕上他們的步伐,聽到童子最後一句話,陸江道:“是,小山道友,能否讓我與我朋友說幾句話?”
小山不耐煩的右手一揮,一道漩渦浮現在陸江面前,他道:“有什麼話趕緊說了吧,若非是你朋友,單單他們敢在這裡放肆就罪該萬死。”
陸江心中苦笑,以這神秘小山的實力想殺賀猛子、屠六雄三人恐怕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了,當即,陸江對着漩渦道:“六雄,我已進入了道觀,暫時壓制了體內殘留的道韻,你無須擔心,你先行離開此地去歷練吧,等我哪天將體內道韻化解我會去找你,記住,日後行事切忌魯莽,知道嗎?”
“大哥,你真的沒事了嗎??六雄一定不會在胡鬧了。”漩渦裡傳來的屠六雄那激動的話語,而賀猛子那粗狂之聲也隨之傳來:“雲海,你沒事就好,你在這裡等着,我回北芪賀家找老祖宗讓他來幫你化解你體內的道韻。”
“賀雄,不必了,我會有辦法將體內道韻化解,這些年也望你能好好修煉、歷練!我不在的時間裡,希望你能多多照看六雄!”陸江說到這,話語一頓,以賀猛子這無從畏懼的性格加上屠六雄那狂妄、霸道的手段,兩人在一起還真是…讓他不放心啊。
不過,話已說出,陸江也不好收回,就在陸江還想交代幾句時,這漩渦消失,耳邊響起小山的話:“真是囉嗦,趕快嘗試進入無念之境吧!”,待陸江轉頭之時,卻發現小山也消失不見。
陸江獨自坐在地上,他目光掃過四周,發覺,這裡宛如是獨立的一個小空間,整個空間中,只有眼前的一座山,看着宛如鏈接天際,通往大山之巔的石階,陸江目光微閃,他突然回想到了天運宗,思過峰。
往事歷歷在目,一切宛如昨日,卻已是物是人非,想到盤坐在思過峰上的老人,陸江的心莫名的一痛,他長嘆了口氣,緩慢的站起,走向了大山的山腳!
一刻鐘後,陸江以樹葉紮成了一個掃帚,步伐蹣跚,身體佝僂的朝着石階走去。
無念之境,要掃除心中的雜念,那麼,陸江想用這個方式來掃除雜念,也算是緬懷已經失去的天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