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斷月城。
對於古無敵,陸江一直覺得他深不可測,雖然他性情高傲,話語沖人,但都無法掩蓋他的獨特和不凡,陸江雖對煉器師瞭解的並不多,可古無敵一個看似只有二十歲的青年,能鍛造出真器,這足以表明古無敵的不凡之處,而這還只是陸江所瞭解到的一方面,是否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誰也說不定。
在獸魂森林深處,古無敵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頭靈獸,這靈獸橫衝直撞來到了斷月城,原本足有一個半月的路程,足足縮短到七日。
因離天運宗考覈只有三日的時間,整個斷月城的人流比兩個月前多了數倍不止,就算在城外也是人滿爲患,諸多靈士或凡人在議論着即將到來的天運宗弟子考覈。
“天運宗的考覈很簡單,天運宗傳承悠久,有着窺測每一位弟子氣運之物,以你的氣運理應能通過,若不能通過,你拿着這令牌去指天地域羽化仙府,他們會收下你!”古無敵拿出一塊令牌遞給陸江道,在獸魂森林古無敵得到了不小的造化,這都是拜陸江和猿天所賜,心高氣傲的他不想欠陸江人情。
陸江看着古無敵遞來的令牌,這令牌材質爲翡翠,不過,這裡面卻有着紅色**流淌,宛如鮮血一般,在正面則是一個“古”字,背面則爲一個小錘子,沉吟少許,陸江也明白了古無敵的用意,他並沒拒絕,接過了令牌!
不等陸江多說,古無敵頭也不回的進入了斷月城!
目送古無敵融入人羣中,陸江心中微嘆,他雖想與古無敵深交,但古無敵始終和自己保持着距離,不管是帶他和猿天進入獸魂森林深處,還是爲自己煉製重劍,只是爲了還了人情,或許,在他看來,自己不過低級靈士和他不是同一路人吧!
想到此,陸江嘴角浮現了一絲嘲弄,不再多想,撫平思緒,進入了斷月城中,他隱約感覺,自己能否在這一界立足、崛起,天運宗或許是個契機!若能在天運宗安心修煉,將所有的儲物袋、儲蓄戒全部打開,擁有足夠的資源,實力想不提升都難。
重新走進斷月城,看着人滿爲患的大道,陸江尋找着商鋪將獸魂森林中獵殺的獸丹換成靈石,因天運宗考覈在即,斷月城中有着不少換取獸丹的商鋪,不過,獸丹能換取的靈石比平時少了不少,一個小時後,陸江行走在斷月城中,他已將在獸魂森林所得獸丹、儲物袋全部換成了中品靈石,一共爲二十二顆。
行走在斷月城的大道上,陸江一時不知該幹什麼去,參加考覈的靈石已經湊齊,只需等待天運宗考覈開始,不過,在陸江心中還有着一絲期盼,期盼猿天能夠趕上天運宗的考覈,看着人來人往的大道,陸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呆愣了片刻,他突然想到了令他很有好感的少年元重,便開始尋找着君悅客棧的位置!
一刻鐘後,陸江來到了位於斷月城中心的君悅客棧門前,看着進進出出君悅客棧的靈士,陸江察覺,這些靈士大多都是身着華貴,身上透着一份尊貴之感,陸江沉吟少許,走了進去。
整個君悅客棧共有三樓,其表面與其他商鋪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但走進其中,整個客棧裡光線明亮,古樸的木製桌椅,令整個客棧充滿着古色古香之意,約莫百位靈士正在品嚐着美味,把酒言歡着!在陸江尋找着元重時,一道厲喝聲從客棧二樓傳來:“元重,還不快快向客官道歉?”
陸江聞言,目光微凝,大步朝着客棧二樓階梯走去,剛來到二樓,陸江一眼看到的跪在地面瑟瑟發抖的元重,一名身體福胖的掌櫃的正在訓斥着元重,在另一旁,幾名青年男女正在談笑風生,陸江掃過這幾人,眼眸中拂過一道厲芒,這青年男女中,御獸靈宗的柳龍以及問道聖地聖女空蟬仙子赫然在列。
陸江沒想到竟會在這裡見到柳龍,強行壓下心中的殺機,陸江掃了眼元重,看到元重旁一隻摔得四分五裂的茶杯,陸江也猜測到了事情的原委。
“不愧是崇靈地域第一美女,不知…會有多少凡人因多看你一眼,而付出生命代價?”在元重所跪在的桌椅旁,一名姿色頗佳的女子撇了眼空蟬仙子輕笑一聲,右手一揮,便朝着元重的脖頸斬去,這一擊,竟是想將元重斬首。
“住手。”陸江連忙高喝一聲,迅速來到元重旁,一手抓向女子劈向元重的纖手,不顧他人投來的目光,陸江盯着這女子,道:“不知元重哪裡得罪了道友?”
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抓着自己的手,女子俏臉上微紅,還未等她說話,坐在她身旁的青衣青年猛的站了起來,手中浮現一把利劍,一劍兇猛的揮向陸江的右手,陸江心中一驚,他連忙鬆開女子的手腕,身體連連倒退數步,祭出重劍,抵擋青年的攻擊。
“砰!!”金鐵相交之聲炸開,劍劍對碰,陸江和青年同時倒退數步!
跪在地面的元重聽到尖銳之聲,他麻木轉頭,當看到陸江時,那琥珀般的雙眼裡透着一份疑惑,但很快想起了陸江,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與自己只有一面之緣的“大哥”,會因爲自己與這些來歷極其尊貴之人交惡,這讓元重感動之餘也爲陸江擔心起來,他連忙轉頭對那頗有姿色的女子道:“仙子,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這事與他無關,是我驚擾了您,請不要遷怒他。”
“你是誰?”那向陸江動手的青年看都未看元重,掃了眼重劍後,凝視着陸江沉聲問道,因天運宗考覈在即,諸多來歷不凡的青年高手彙集在斷月城,所以,青年心中也有着忌憚,加之他一眼看出了重劍乃真器級別,這讓他對陸江頗爲忌憚。
“我是誰不重要,莫非他驚擾了你們,就要他命麼?”陸江緊握着重劍,盯着青年冷聲道,從元重的話以及之前女子的話,陸江猜測,元重很可能對空蟬仙子的姿色驚爲天人,打碎了茶杯,驚擾了這名女子,雖然見識過草菅人命,但因打碎一個茶杯就要付出生命代價,這讓陸江憤怒之餘也暗歎實力的重要。
“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何資格來教訓我們?”另一名身着金黃錦衣,滿頭紅髮的青年聞言勃然大怒,右手一拍桌子,直接將桌椅震的粉碎,一把可與陸江重劍的大劍祭出,臨空一躍,一劍帶着音爆之聲,斬向陸江的頭頂。
陸江眼中爆射厲芒,他雙手持劍,身體扭轉,動用全身之力,揮舞着重劍,他現在不會任何靈技,單憑肉體力量與紅髮青年對碰。
“轟!”對碰之聲炸開,陸江身體連連倒退數步才停了下來,手持重劍的他只感覺雙手發麻,反震之力令他氣血沸騰,不等陸江撫平心中的氣血,那紅髮青年再次兇猛來襲。
“怒道友莫非是想將我君悅拆了不成?”一聲陰沉之聲響起,通往三樓的階梯上走下一位白衣青年,青年滿頭白髮,容貌俊俏,但眼中透着一份陰冷,給人一股陰森之感!
那紅髮青年連忙收回了攻擊,冷冷的撇了眼陸江,又看向階梯上走下之人,堆笑道:“君大哥說笑了,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把君悅拆了,之所以會在這裡動手,不過是在教訓狂妄無知之輩罷了。”
“來福,怎麼回事?”白髮青年撇了眼紅髮青年,目光看向那福胖掌櫃,平淡道。
“少主,元重他…”福胖男子爲白髮青年講述着事情的經過,這經過與陸江所猜測的相差無幾,元重因看到空蟬仙子驚爲天人,沉迷其中,卻被這姿色頗佳的女子喝斥了一聲,嚇的元重手一抖,打碎了茶杯,說到底,元重成爲了這姿色頗佳女子發泄心中嫉妒之物!
“我君悅的人還輪不到你們來教訓,來福,他既然犯錯,那就接受懲罰,斬去他的雙手,逐出君悅!”白髮青年冷漠的撇了眼瑟瑟發抖的元重道,他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元重的命運,身爲一個普通凡人,如果失去了雙手,在這修煉界無疑是間接要了他的命。
元重臉色煞白,枯瘦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琥珀般的雙眼裡滿是驚恐和無助,他原本以爲少主來到,能逃過一劫,卻沒想到少主會要斬他雙臂,元重深吸了口氣,片刻之後,他臉上竟佈滿了笑容,只不過,這笑容給人一股淒涼之感,元重擡起了頭,看向陸江,道:“大哥,雖然元重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如果有來世,元重一定要做您真正的兄弟!”,說着,元重閉上了雙眼,淚水從眼縫中溢出,劃過蒼白的臉孔,滴落在地。
陸江陰晴不定的看着一臉冷漠的君姓青年,心中的怒火令他握住重劍劍柄的雙手握的更緊了幾分,按理說,碰到這樣強勢無情,身份又極高之人,以陸江現在的實力,他必然是躲都來不及,如何會去得罪?他與元重雖只有一面之緣,他爲元重出頭,可以說已經還了元重當初的好意提醒,而現在,陸江無疑陷入了兩難之境,他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目睹元重被斬去雙臂,二個是繼續護下元重,先不說他是否有實力對上這君姓青年,一旦他再次出面,必然會與此人交惡,不管是哪個都是陸江不願的。
看着那福胖掌櫃祭出一把靈器時,陸江閉上了雙眼,猛的再次睜開,他冷笑道:“一個凡人倒能成了你們勾心鬥角、立威的犧牲品,不知是該笑你們欺軟怕硬,還是笑你們宗派無能,收了你們這羣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