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天多更新一些,棋戰的情節也就兩三天的事情,自然談不上水,只有妙。當年將夜寫到寧缺入魔時,我說過類似的話。那是2012年的事情了。入魔後面我直接一天五章寫了出來,所以還好,但現在肯定做不到。懶是一方面,事情多也只是一方面,主要是下月初肯定要回湖北,得預備些存稿,大家追更嫌煩,不妨攢些天來看……我以前很少做這方面的解釋或者建議,寫將夜的時候是覺得自己寫的很牛逼,因爲更新量不夠被說拖戲很不爽,想說明自己棒棒噠,現在我還是覺得自己寫的很好,但解釋這些主要是希望大家不要不開心,比心,順便再次推薦逆流純真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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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話的時候,童顏神情很淡然,語氣也很尋常,仔細品來卻極其刻薄,充滿嘲弄,因爲這種蔑視已經近乎無視。
尚舊樓神情驟變,臉色通紅,卻說不出話來,因爲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論起天賦他與童顏的差距太遠了。
大樹前響起極誇張的笑聲。
“哈哈哈哈……童顏你果然如傳聞裡那般自傲,目無餘子……不過,我很喜歡。”
谷元元笑着說道:“你的所有棋譜我都認真學過,我承認你的天賦確實很厲害,但我也不差,稍後試試?”
童顏看了他一眼,說道:“刀聖不會下棋,居然指望你來改變北人野蠻少智的印象,真是不智。”
谷元元有些惱火說道:“你憑何這般說?”
“他不會下棋,又怎麼判定你會下棋?”
童顏面無表情說完這句話,繼續向前行走。
雀娘微微蹲下,向他行了個半師之禮。
童顏沒有停下腳步,說道:“我不喜歡和這個北方小子下棋,贏了他。”
聽着這話,雀娘很是開心,要知道能從童顏處聽到這種話,那可是極大的認可。
少女臉上的雀斑都彷彿雀躍起來,谷元元的表情則是變得極其難看。
白早在山林裡靜靜看着這畫面,隱約可見白紗下,她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
向晚書跟着童顏向前走去,臉上帶着苦笑。
中州派雖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很多人都這樣認爲,至少中州派弟子自己會這樣認爲——但師兄說話行事也未免太強硬直接了些。一茅齋的老夫子們應該不會理會這些小事,但谷元元可是刀聖大人親自從徵北軍裡搶走的人。
更不要說師兄你居然直接說刀聖大人不智……
刀聖大人如果真的動怒,誰知道那些師長會不會藉機生事,你與師姐的親事只怕受到的阻力要更大了。
……
……
“童顏,你今天的心境有些問題,廢話太多,我有些擔心啊。”
山谷裡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酒味,那味道並不刺鼻,哪怕像雀娘這樣最厭飲酒的人也覺得不難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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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聲音,聞着這酒香,瑟瑟怔了怔,神情變得激動起來,趕緊扯了扯井九的衣袖。
“那個真的很厲害的人來了!”
那個從野草叢裡鑽出來的大漢叫做何霑。
在修道界他有個更出名的稱謂,叫做——第二人。
趙臘月問道:“爲什麼叫這個名字?”
瑟瑟解釋道:“因爲不管是梅會還是大道之爭,他都能夠拿到、也只能拿到第二……”
趙臘月挑眉說道:“他可以參加大道之爭?”
瑟瑟嘆了口氣說道:“趙姐姐,看來你平時真的很少聊天……又跑題了,反正他是特例。我們還是說回梅會吧,他參加過三屆梅會,每次棋戰都是第二、書畫與道戰也是第二,可以說是真正的才子,無所不能,不知多少女修喜歡他。”
趙臘月問道:“既是全才,爲何不參加琴爭?”
瑟瑟說道:“聽說他覺得操琴是女子才做的事情。”
趙臘月搖了搖頭,對這人再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有些不解,能在梅會上拿到如此多項第二,那必然很出名,爲何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是散修,嗯……據說與那些邪派有來往,玄陰宗少主便是他的好友,所以師長們一直暗中壓着他的名聲,當然他還是很出名,你和井九不知道他……我也很吃驚啊。”
瑟瑟很無奈。
趙臘月知道那位玄陰宗少主,據說比洛淮南的修道天賦還要更好,在修道界極其出名。
——連她都聽說過,那是真的很出名了。
“既然與邪派有來往,爲何還會允許他參加梅會?甚至是大道之爭。”
“據說是各派長輩憐其才華,不忍見其真的入了邪道,故對他頗爲照拂……”
瑟瑟忽然壓低聲音說道:“姆媽說過,其實是因爲他沒有歸屬,很多宗派都想收他爲弟子,纔會如此行事。”
井九聽着,覺着這個叫何霑的人不錯,而且那個第二人的稱謂不錯,心想要不要收了。
他下意識裡摸了摸手腕,纔想起來劍索早就已經被他套在了應城小荷、那個小狐狸的手上。十歲現在應該已經離開那個小山村了,希望一切都順利,歸來時仍然是那個少年,不要像師兄當年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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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霑的身形很魁梧,看來剛纔他一直躺在野草叢裡,不然肯定早就被人看到了。
他撣掉衣服上的草屑,提着酒壺走到童顏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狐疑。
童顏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同,說道:“以爲你今次不會來。”
“有熱鬧看,我當然要來。”
何霑看着遠處溪邊笑了笑。
井九等人就在那裡。
童顏看了那邊一眼,說道:“你我皆狂徒,只不過是多了一個,有什麼好在意的。”
“前些天我遇着一個少年,與我們這些狂徒完全相反,我受了些啓發,有所進展。”
何霑正色說道:“我覺得現在我能贏你。”
童顏說道:“是嗎?”
何霑說道:“如果你還是去年在雙山鎮上那個水準的話。”
童顏說道:“那你今年沒希望了。”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向山上走去。
何霑跟上他的腳步,不依不饒說道:“沒下過,我可不會信你。”
滿眼青樹,陽光灑落在溪水上。
童顏經過時,沒有看井九等人一眼。
何霑停下腳步,對着他們揖手爲禮,認真問道:“你……您就是那位?”
問話的時候,他沒有看井九,而是趙臘月。
很明顯,他根本不在意參加棋戰的井九,只是對傳說裡的趙臘月感到好奇。
趙臘月說道:“如何?”
何霑提起手裡的酒壺,挑了挑眉。
趙臘月搖頭。
何霑露出無趣的神情。
瑟瑟好奇問道:“這就是傳聞裡你自己釀的龍骨酒?”
“就是一條老蛟,還是前代真人殺的,我只不過運氣好拾着了幾塊骨頭。”
何霑笑着說道:“再說已經泡了這麼多年,早就沒什麼用處,只是滋味還可以,想試試?”
瑟瑟用餘光看了翠師姐一眼。
何霑眉開眼笑,說道:“咱們去那邊聊聊?”
……
……
何霑帶着小姑娘去溪水上游吃烤魚喝酒。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這般有閒情逸趣。
人們的關注都在童顏身上,很好奇他會選擇哪座亭子。
童顏站在一道懸崖邊,背手看着山外,風拂衣袂,呼呼作響。
那裡沒有亭子,就像井九在的溪邊。
棋盤山裡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童顏似乎準備一直站在崖邊,直到棋會開始。
誰知道還要多長時間。
趙臘月忽然對井九說道:“不要把椅子拿出來。”
井九正準備取出竹椅,聽着這話有些意外,說道:“你也在乎這個?”
趙臘月說道:“今天你是代表青山出戰,總要講究些。”
井九覺得有道理,便坐到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