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此刻在所有人的臉上詮釋。
“上品煞器?”
枯瘦老者緩緩的站起身來,身形顫顫巍巍,凝視着練老頭手上的那把青色長劍,那模樣猶如在欣賞着絕世的美女。他看中的並不是長劍的品質,而是練老頭那種鑄器時的風采,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能鑄造上品煞器,起碼便是上品煞器師。放眼盛興城,這種級別的鑄器師雖不說絕無僅有,卻也十分的稀有。上品煞器師,那是什麼?可以在偌大的盛興城中橫行,而肆無忌憚。可以飛揚跋扈,卻無人敢怒。厲害的不是他們有多強,而是他的地位與其影響力。
尹易凡直直的望着,眼神中閃着精光,一雙手不知不覺的捏了起來。
“鄙人成古,敢問閣下的名號是?”枯瘦老者自稱成古,面色旋即一肅,對着練老頭,拱了拱手,沙啞的問道。
練老頭哈哈一笑,放下劍,亦是拱了拱手,道了一聲:“成兄不必多禮,喊我練老頭便可以了。”
“練老頭?”
成古聞聲面色微微一變,練老頭報出名號還沒什麼,這不報出名號,顯然是有點深藏不露。倒更是令人驚疑了,霎一時那遲暮的老態也是稍稍的震了一震,遲疑的呼道。
“哈哈,對,就是練老頭。我也有許多年沒在大陸走動了,成兄也就不必當這是回事了。”練老頭帶着一分狡黠,微微擡起面龐,捋了捋長鬚。
其實他不報出自己的名號,另有原因。這振威鐵行的人,雖說個個看起來樸實,但人心叵測,萬一自己在這裡的事要是傳了出去,便大事不妙了。現在的自己,實力大不如前,萬一來個仇家。練老頭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忌憚。
“哦,哦。”成古點了點頭,自然知道練老頭話語中的深意,達到一定高度的人,通常都不太喜歡張揚。他刻意的使自己放鬆,卻發現不知不覺間竟是越來越拘謹了起來。
“練兄大駕光臨,莫非有何指教?”成古這一聲練兄,雖是說的輕巧,卻不知是在心裡揣測了多久。
練老頭目光一斜,看了尹易凡一眼,點了點頭道:“可能要叨擾一段時間,藉着成兄的地盤,教這個小鬼鑄器。當然,老夫偶爾也可以替鐵行鑄造些兵器,當作是住在這裡的報酬吧。”
成古聞言也是多看了一眼尹易凡,老臉露着善意的笑容,頷首道:“這自然是沒問題,就看這小生能否吃的了苦了。”
“哈哈,這般甚好,小鬼,聽得沒,要吃苦!”練老頭心中開懷,笑吟吟的望着尹易凡。
尹易凡心中悄悄的吐了一口氣,旋即便是轉頭向着那個高大的爐臺望去,衝着一衆鐵匠友好的點了點頭,笑了笑。沒有理會兩位老者所說的吃苦。吃苦,對於富貴人來說,那是一種奢望。但對於貧苦人來說,那是活着的前提,生命的食糧。
鐵匠們加上那位結巴鐵嘴,一共十二人。原本便是樸實之輩,自然待人會友善一些。見到尹易凡投來善意的神色,衆人不由也是笑着點了點頭。
此後的一段時日之中,尹易凡與練老頭便在這振威鐵行之中,落了腳。練老頭倒是清閒的很,從此大院之中,便是多了一張躺椅。兩位老者,相傍靠坐,沒幾日,便似認識了幾十年一般,侃天侃地,好不愜意。
反觀尹易凡,倒是“悲苦”的很。終日隨着一羣鐵匠一起,光着膀子,揮灑着汗水,伺候着爐臺。從一開始的咬牙堅持,逐漸的到了現在的習以爲常。那原本清瘦的身形,漸漸的結實了些,就連原本病態的蒼白之膚色,也是隱隱顯露出一分淡淡的黝黑。
而一羣樸實的鐵匠們,也十分照顧這個小兄弟,甚至有些喜愛。身爲鐵匠最爲苦惱的是要面對非人的炙熱。而自從尹易凡來了之後,卻是奇怪的發現,少年身上竟然總是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些冰涼氣息,讓人覺着舒適的很。
殊不知,這其中的艱難只有尹易凡才知道,每日抵抗着酷熱,不停的施放自己的寒力,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只不過練老頭說過,這也是一種鍛鍊,對以後的以寒煉器有幫助。尹易凡也只好聽着忽悠,堅持了下來。
而在這些日子裡,最爲令人欣喜的還是尹易凡的元力境界。前些日子的生死搏鬥,刺激着他的元力蓬勃進漲,終於,在練老頭的一顆輔助丹藥之下,閉了幾天的關,達到了一元九角的境界。直待突破瓶頸,便可以修煉出第二本元,感悟火行之道。
夜晚之時,尹易凡多半都是獨自坐於房中,修練封塵九部的第二篇——器篇。
【兵】字奧義。能量。
一開始對着這幾個簡單的字眼,尹易凡十分的不解。但隨着細讀之下,漸漸明白了能量二字的意思。封塵九部其實是在演示着生命的輪迴,那麼這裡所說的能量,自然也是生命的能量,即是生命力。
按照兵字手印的詳解,尹易凡雙手結成一個奇怪的印記。二手食指直立,隨後又使兩中指疊合其上,兩手小指與無名指交叉組合,最後兩拇指也是直立而起。
藉着第二篇的心法所訴,他雙手豎於胸前,盤膝而坐。收束起精神力,再不像是第一次那般的生疏,體內的極寒之力,霎一時便是循序的被牽引起來。繞着渾身血脈,不多時,尹易凡便是覺得這其中有着磅礴的能量,極寒之力緩緩的而轉,那種清涼感是從來未曾有過的。
體篇煉體,器篇自然是煉器。只不過這裡的煉器,並非全部煉器。按心法上所說:“先以自身之寒,輔之兵器,隨後又以兵器之體,輔之肉體,最後做到體器如一。”
尹易凡半知半解,聯想到本元的修練,到二元境便是【元力成鎧】的境界,那麼這封塵九部的第二篇大概便是將身體的強度練到猶如附着鎧甲一般的結實,堪比兵器?
“忽忽……”
尹易凡不由是嘆了一聲,暗道:“這封塵九部,可比本元修練要厲害的多啊。二元境,雖說元力成鎧,但是對於元力的揮霍十分之大。可是前者的兵字篇就能將身體練到帶着鎧甲一般,可怕了。”
只不過,這只是某人一廂情願的念想罷了。當真正修練的時候,他才發現,事實並沒有這麼偉大。所謂的體如兵器,還是需要自身體內的極寒之力來維持。比起元力中的元力成鎧,可謂是殊途同歸。
“錚!”
伴隨着一道蒼白之色的精光閃起,芒殤長劍便是被尹易凡抽了出來。器篇的修練需要兵器在手,尹易凡怔怔地望着長劍,一時間,竟是出了神。似是劍面之上,映出了很多。
“範紫,原本因爲你,我並不想爲難範家。只是,天意弄人,以後的你我,還如何稱兄弟?”尹易凡嘆了一聲,面龐之上,顯露出的是白日中不曾有過的苦澀。隨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旋即便不再多想。
在精神力的調度之下,極寒之力中洶涌的能量,被他生疏卻堅定的引導出來。他要做的便是將自己與芒殤長劍聯繫在一起,而冰寒之中的生命力,便是媒介。
握着劍柄的那隻手,有細細的冰珠浮現而出。猶如米粒,更顯光鮮,晶瑩的光芒,緩緩的布上了長劍。
“能釋放出冰體了!雖然還是很小,但相信只要將封塵九部的第二篇練個大概,施放出冰體,就容易了。”尹易凡目瞪口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時間的驚喜,溢於言表。
“那麼,距離鑄器師,不就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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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多,還有一章,抱歉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