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白起身上越發濃郁的殺機，餘寒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白起身上所釋放出來的氣息，比起老院首也相差不遠。
這樣的實力，連李乾坤都不一定是對手，更不用說是自己。
甚至很可能，連他的一擊都無法接下！
他目光漸漸凝聚，帶着幾分堅定看向了白起：“很遺憾，我要選的，你給不了答案！”
龍騰心中猛地一顫，隨即漸漸挺直了身軀：“我們兩個，都想活下去！”
“一邊去，又沒有讓你來配合！”
餘寒撇嘴道，同時看了一眼他手臂和大腿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傷得這麼重，也堵不住你的嘴，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言罷，一掌拍在了龍騰的脖頸間。
“餘寒……你不地道！”龍騰瞪大雙目，想要拼命的恢復清醒，可依然漸漸模糊。
終於還是軟倒在地！
他緩緩轉頭，看向殺氣已經凝聚到極點的白起。
“現在，耳根子終於清淨了！”
餘寒的嘴角，一抹笑容緩緩浮現出來：“我們之間的實力極爲懸殊，所以你要殺我，易如反掌，或者根本不需要耗費什麼力氣！”
“但我脾氣也很不好，即便必死，總也喜歡試一試！”
“畢竟，如果有機會，誰不想活着呀？”
話音落，背後的鏽劍鏘然出鞘，遙指白起：“不過你要記住剛剛說過的話，我若隕落，便放他一條生路！”
白起目光閃爍的看着餘寒：“你的血脈力量，似乎很不一般，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而且資質，似乎也在龍騰之上，有大好的未來！”
“便就這樣爲了保住他的性命，值得嗎？”
餘寒搖頭：“是有些不值得，不過有些事情，即便明知道不值得，也應該去做的，而且沒得商量！”
“你和龍騰，都是一樣的蠢貨！”白起不屑的冷笑道。
“你便當我們兩個都是蠢貨也好，至少我們死的時候，還會有有人去懷念，有人去哭，而你呢？你若死了，有誰會記得？”餘寒反脣相譏。
白起眉頭緊皺，目光也越來越冷：“你在挑釁我的極限？”
聽到他的話，餘寒無所謂的笑了笑：“我連命都豁出去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你適才說，我的血脈力量，有一種讓你熟悉的氣息，那麼我來告訴你爲什麼！”
他一步步的朝向白起走去：“因爲我去過太古平城，見過當年那一戰留下來的一片廢墟！”
“也感受到了你的殺神軍氣息，同時也得到了那些怨靈的認可，凝聚出一枚印記！”
話音落，他眉心的那枚印記漸漸浮現出來。
看着這枚印記，白起的臉色卻是陡然間變化。
“平城？”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輕點了點頭：“原來是那個好戰的民族！”
他擡頭看向餘寒：“怪不得我會感覺到你的血脈力量有些熟悉，原來竟是那一族的遺民，能夠在當年那場戰鬥中活下來，很僥倖！”
餘寒搖頭：“我不是平城的遺民，只是因爲恰好墜入到了那片戰鬥遺蹟，所以得到了這枚印記！”
白起揮手道：“那平城的居民，是一個太古遷徙過來的種族，實力很強大，據說，是從外面轉入進來的一個家族！”
“那個時候，他們便不服從陛下的命令，還三番五次的斬殺陛下派遣過去的特使！”
“所以陛下一怒之下，便讓我帶人剿滅了那座城池！”
“不過，那個家族的人，的確了不起，當年那一戰，我殺神軍十不存一，險些全軍覆沒，連我也受了重傷！”
餘寒目光不住的閃爍。
從白起的回答中，他聽出了太多的信息。
一個就是平城居民的來歷，如果當真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他們很可能便是餘家的後裔。
或者是餘荒的後代！
那麼，自己得到了他們的印記，便如同之前所說的那樣。
很有可能，自己真的是那道殘魂所說的少主。
想到這裡，他猛地擡頭：“你可知道，那個家族都姓什麼？”
“他們都姓餘！”白起目光閃爍：“而你，也姓餘！”
餘寒倒吸了一口涼氣，氣息也忍不住微微有些混亂，不過隨即便恢復了自然。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你的猜測似乎也很有道理，我可能真是平城的遺民！”
他緩緩擡頭，看向白起：“那麼今日，我們這一戰，似乎也變得複雜了許多！”
白起忽然搖了搖頭，臉上竟是難得的浮現出一絲苦澀：“覆滅了那座古城，斷絕了那個家族，是我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
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深邃了起來，思緒也飄飛到了遠處。
“我也是後來才聽說，那個家族的先祖，是外面那片廣闊世界的皇者，我們人族的領袖！”
“便就是因爲他，帶領着整個人族，與實力強大於我們的敵人們戰鬥，守護住了下界的安寧！”
“但是，我卻在這裡斬殺了他的後人！”
說到這裡，白起輕輕搖頭，眼中閃爍着異樣的情緒。，然後深深嘆了口氣。
“這是我在他們的族地中得到的一些消息片段，不過似乎並不完全。”
“而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裡，似乎也是爲了保護一個很重要的人！”
“只可惜後來被對手追殺，所以走失了！”
“這也是平城建立的原因！”
“當然，這或許也是他們不願意歸順大秦王朝的原因！”
餘寒眉頭微微皺起，他沒想到白起會對自己說這些。
而且他此刻所說的一切，正好與那道殘魂所說的一樣，也與自己驚鴻一瞥的記憶片段相互吻合。
如此的話，自己的身份，越發的撲朔迷離起來！
白起深深嘆了口氣，臉上越發的無奈起來：“你更加不知道，那一戰之後，我派人探查過所有平城隕落的居民，想要從他們中找到一兩個活口，拼命的救活！”
“可能說起來，你都不會相信，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殺神，竟然會爲了一個太古種族的遺民，而改變自己一生的觀念！”
餘寒卻是搖頭：“我相信！”
他微微頓了頓，在白起有些就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微微說道：“我之前一直有些不太明白，爲何太古平城會掩埋在殺生塘之下。”
“而且連同那座染血的池塘，也擁有着強大的陣法籠罩！”
“現在看來，應該是你有意爲之，讓逝者安息！”
白起點了點頭：“殺生塘，的確是我與另一位陣法宗師聯手弄出來的，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它依然存在！”
餘寒微微一笑：“那你現在，還要殺我嗎？”
白起擡頭，“我原本……其實也沒想過要殺你們！”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經昏迷過去的龍騰身上：“就像當年我留下他一樣，這麼多年，證明了我當時的想法，或許有些偏激了！”
“他的成長和人品，都讓我十分滿意，也是我百年之後，這裡的新守護者！”
“這是我對他的要求！”
“所以當他說出，要將這裡的秘密告訴你時，我會很生氣！”
“因爲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相信你！”
他嘴角漸漸浮現出幾分笑容：“如果適才，你沒有走進來，或者在我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的時候，你選擇逃離！”
“恐怕現在你早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餘寒倒吸了一口涼氣，怪不得自己還在通道內的時候，便感覺到了周身繚繞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力量。
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白起便已經盯上了自己。
“所以，你應該慶幸你的選擇！”白起輕輕嘆了口氣：“這或許便是傻人有傻福吧！”
“我們兩個可不傻！”餘寒笑道！
白起揮手：“我說的……是另一種傻！”
“我聽說，你也是一位陣師，而且等級不低！”他目光閃爍着看向餘寒。
餘寒點了點頭：“是，不過我只是四級陣師的中期，還未達到巔峰狀態，與曾經構建這裡陣法的那位陣宗前輩，相差了太遠！”
白起道：“雖然你們的實力差了不少，但修葺和加固陣法，要比構建出一座陣法要容易的多！”
他轉頭看向了石臺上的秦王：“陛下身上的那道封印，似乎越來越微弱了，如果長期下去，只怕堅持不了多久！”
“他還活着嗎？”餘寒忽然問道。
白起點了點頭：“他是一個好帝王！”
“當初，得到了這道龍氣之後，陛下便開始展現出了過人的天資！”
“不僅實力進步非常迅速，也開始展現出了可怕的統御能力！”
“正因爲如此，他才建立了大秦王朝，碾壓洪荒各路勢力！”
說到這裡，白起的目光漸漸露出一道精芒：“可是這道龍氣，似乎有問題！”
“在陛下修爲不斷精深的同時，這道龍氣竟然開始侵蝕他的元神，試圖奪舍！”
“陛下爲了將它壓制，纔會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它的影響，開始變得嗜殺！”
“正因爲如此，才留下了滿身的罪名！”
“後來他終於還是醒了過來，便暗中與我商議，擇日一同尋找一處秘地，進行自我封印！”
“因爲當時陛下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壓制不住這道龍氣了！”
“而他之所以選擇，便是因爲害怕自己被吞噬後，會在這道龍氣的控制之下，連累了整個洪荒的子民！”
“現在……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