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多山峰,很少會有較大的平原地帶。
一行近六百人的隊伍,穿梭在崇山峻嶺之間,朝向西南方向走去。
這支隊伍便是鐵戰營。
休息了一日,終於點齊人馬,準備走馬上任。
遇到崎嶇的道路,餘寒便自動將小瑤背在背後。
如今小瑤換上了嶄新的衣服,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從醜小鴨變成了小公主。
衆人一路前行,速度不快,累了就會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對於接手英雄營,餘寒也沒有徹底想好,好在這一路上時間也不短,正好能夠有時間將這些事情考慮周全。
而對於鐵戰營的一衆戰士來說,此刻無疑是興奮的。
早就聽說餘寒先生會離開他們,前往其他地方任職,暫時留下來也是等待消息而已。
他們雖然心中不捨,但卻很清楚,以餘寒先生的才智,是不可能窩在他們這支部隊中的。
歷山城的這一戰,全殲了魏軍兩萬大軍。
成爲以少勝多的又一個奇蹟!
而作爲參與者的他們,雖然人數從兩千人變成了不足六百人,卻是向郎軍中的英雄營隊。
而且因爲這一戰,鐵戰營的聲名,也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
所有鐵戰營的戰士們都十分清楚,他們能夠擁有如此驕人的戰績,多半還是因爲這個營隊之中忽然來了一個餘寒先生。
他們此刻身上所有金光閃閃的光環,也都是因爲他。
所以聽到他要離開,這些鐵戰營的兄弟們嘴上不說,心裡卻都憋着一口氣。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玄德大帝陛下一卷法旨,竟然將他們調撥給了餘寒將軍。
在聽到法旨的那一刻,所有人心中的那口氣紛紛化爲歡呼,差點給向郎氣的背過氣去。
如今眼見着前方那個瘦削的白色身影緩步而行。
他們心中也隱約期待起來。
即便英雄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但那種生死之間建立起來的絕對信任,讓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去懷疑,餘寒是否有能力去降服那些聽起來很執拗的傢伙。
從西北到西南,像是他們這樣的速度,足足用去了將近十幾天的時間,這還是中途餘寒特意要求衆人當做練兵,連續跑步前行了幾日。
進入到了西南蜀地,餘寒集合了隊伍,六百名鐵戰營戰士只有三百人在場。
其餘二百多人,都已經被餘寒派了出去執行任務。
英雄營的那些傢伙,不能以正常人的心裡揣度,所以要對付他們,總歸是要費一些心思。
“我聽說,那英雄營守在一個偏僻的寨子裡,想來也是因爲毫無建樹,纔不敢委以他們守城的任務!”
“而且那裡十分偏僻,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受他們的連累,我們也得吃些苦!”
鐵戰營的戰士們聞言紛紛笑了起來。
吃苦對他們來說已經司空見慣,然而有這樣一位主將,他們覺得吃得苦正常。
“兄弟們既然能夠跟着我過來,也是對我餘寒的信任,這一路上,我不說,但不等於沒有想過!”
“我從西北將你們帶過來,卻無法保證,將你們全部都帶回去!”
“我唯一能夠答應你們的就是,無論任何戰鬥,我都會與你們一起!”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想到了當初在七州武院時候的那一幕,眼中漸漸略過一絲神采。
“從今日起,我們英雄營的規矩便是,不拋棄,不放棄!”
衆人聞言紛紛一震,同時感覺到心中一陣激盪。
整個大蜀歷史上,從未有過這樣的營規,因爲這不僅僅是一條規矩,更是一道承諾。
所有人都握緊了拳頭。
餘寒目光微微閃爍,鐵戰營的這些兄弟們,將會是自己在英雄營立足的關鍵。
如果那些傢伙當真難難纏,自己手下總歸還是有一羣誓死效忠的隊伍。
他元神不斷嘗試着探入懸浮在識海空間之中的羅浮宮。
自從當初鎮守羅浮空的那名前輩元神破滅之後,羅浮宮便一直都出在沉睡之中。
他清晰的記得,那座宮殿裡,可是有着絕對不下兩千件神兵利器。
如果能夠將其全部拿出來,武裝到英雄營,絕對能夠憑空將整支部隊的力量提升一倍,甚至更多。
只是可惜,無論他如何去嘗試着與之溝通,卻始終無法真正的得到這座宮殿的認可。
對此,餘寒也只能暗道可惜。
再次嘗試着無果之後,只能就此作罷,朝向衆人揮了揮手,朝向英雄營駐紮的方向走了過去。
從向郎那裡,他多少聽說了一些關於英雄營駐地的事情。
只知道那裡是一個廢棄的寨子,曾經是一窩流寇,後被蜀軍剿滅之後,便空置了下來。
英雄營入城之後,種種表現都讓主將十分不滿意,又不能將這支部隊踢走,所以也就將這些人丟到了這裡。
餘寒已經盡最大可能將這裡想得很不堪。
然而真正走到這座寨子近前的時候,這才發現,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不堪。
說這裡是一座寨子,似乎都有些牽強了。
經歷了許久的年頭沒有經過修理,寨子周圍的那些圍牆破損十分嚴重,有些大一些的空洞,深圳能夠容納兩人並行而入。
而且,寨子上面的崗哨上連一個人都沒有,連他們靠近到了這裡,對方都沒有任何反應。
見到這一幕,餘寒眉頭微微皺起。
如果此刻來的是大吳的部隊,那麼這支英雄營根本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裡,他揮手朝向身後衆人說道:“你們暫時隱藏起來,我先獨自進去看看!”
衆將士聞言紛紛目光閃爍,然後各自散開,隱匿住了身形。
餘寒這才微微冷笑幾聲,眼中光芒閃爍,拉着小瑤朝向寨子裡面走了進去。
寨子的規模倒是不小,裡面也有不小的空地,想來也是當年那羣流寇用來訓練而開闢出來訓練的場地,只不過被英雄營佔據的這幾年,再次荒廢了。
踏入到了寨子中,到處都是一片滿眼的荒蕪和廢舊,憑空讓人心中生出不少的厭倦感。
那些居住的民房,雖然看起來也很破舊,但總歸還算有一些樣子。
眼見此處竟然這般模樣,餘寒眉頭緊緊皺起,眼中也閃爍出幾分光芒。
呼!
兩側,忽然有兩道身影衝出,一前一後,堵住了他的去路。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既然來此處,留下買路財!”那名面對着餘寒的士兵穿着破舊的盔甲笑道。
身後那名戰士也咧嘴大笑,將手中的腰刀抽出了半截,能夠依稀看到上面的斑駁的鏽痕。
“哪來的傻逼?”餘寒皺眉道,一臉的不屑。
兩人聞言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隨即竟是露出幾分冷漠的殺機。
偏偏這個時候,小瑤擡頭看向了餘寒:“哥哥,爺爺從小就教過我,罵人不好!”
餘寒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爺爺說得對,但有時候,這罵人的話,也要看怎麼去聽!”
他指着前後兩人,看着小瑤一本正經的說道:“你不覺得,我是在誇他們嗎?”
兩名士兵即便智商再簡陋,也能夠聽出這對兄妹對話的目的。
尤其耳旁還傳來小瑤深以爲然的聲音:“哥哥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孃的,在老子底盤,還從沒有人敢跟老子這麼說話,你這小子是活的不耐煩了!”
兩人同時抽出長刀,指向了餘寒。
看着兩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小瑤不禁朝向餘寒身旁靠了靠。
那些居住的茅屋內,幾名壯碩的漢子圍在一張方桌前。
桌上擺放着牌九、骰子等獨具,還有一些錢財。
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兩人放下了手裡的牌,朝向窗口走去,藉着縫隙朝外看去。
然後回頭朝向那名坐在中間位置的男子說道:“老大,來了兩個小傢伙,被我們的人攔住了!”
那被稱作“老大”的人揮了揮手,眼皮也未曾擡起。
“這點小事,看他做什麼?趕緊過來打牌!”
兩人笑了笑,搖頭走了過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人來,奇了怪了!”
那老大聽到這句話,不禁眉頭一皺,隨即站起身來。
然後再兩人有些驚訝的目光中來到了窗前,伸手將窗戶推開,朝外看去。
剩下的幾人見狀也聚攏了過來。
餘寒雙目微微眯起,在周圍不斷掃過。
那些茅屋的窗戶紛紛打開,裡面探出一個個腦袋,相互擁擠着看向這裡。
他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想要看熱鬧嗎?”
“那就成全你們好了!”
想到這裡,他朝向面前的那名英雄營士兵說道:“叫你們領頭的滾出來,就你們這些蝦兵蟹將,小爺我一拳頭就撂倒了!”
“我靠……”
那士兵不信邪的看着餘寒,不屑的笑道:“進入這裡,還敢威脅我們的,你還是第一個,丫的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說完,長刀一抖,竟是挽起了幾道刀花,朝向餘寒當頭斬落下來。
餘寒無奈的搖了搖頭:“下盤虛浮,空有一身修爲,可惜全都廢了!”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輕輕一指點出。
竟是以血肉之軀,迎上了那鋒銳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