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溼鞋了

地球,2012年12月1日;

隨着世界末日謠言的時間,越來越逼近,現今全球各地的人類,漸漸被籠罩上了一股無形的恐慌陰影。

在各種“有心人”推波助瀾下,個別自由度較高的西方國家,甚至被引發了一場、而又一場的動亂。

不過,這一切動亂事件,卻並沒有波及到了華國,在華國這具強而有力的國家機器運轉下,對待於一直流傳不止的末日謠言,國人至今依然保持着相對冷靜。

時近中午。

華國中洲市,位於貧民區一間廉價出租寓所之內;

一名年約17歲的少年,此時,正在埋頭聚精會神盯着電腦屏幕。

“噢,該死的,又看完了麼,看來下一段日子,估計又得在書荒期渡過了……”

少年心若所失,徐徐嘆氣把“起點文學”的門戶網站關閉。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是的,對於趙立來說,他的人生確實充滿了如雪般寂寞!17歲的少年,本應該成長於純美的校園生活。

而他,卻是一個屬於最底層的“貧民殺手”,殺着廉價的人命,領着廉價的任務獎金,渾渾噩噩渡日。

從15歲出道開始,至今他手上已經沾染了46條人命,而網絡文學與網絡遊戲,卻成爲了他平時放鬆減壓的一個好去處,只是隨着小說閱歷續漸加深,最近的日子,他越來越找不到一本能夠讓自己放鬆心情的“好書”了。

趙立瞄了一下電腦屏幕右下角,12:56。

原本頹廢的神情,頓然一變!還差4分鐘就接近1點了,趙立心情也隨之緊逼了起來。

每天中午1點,對於他來說,就如一個趕集的日子。

因爲,這是所有“貧民殺手”搶接任務的一個重要時間點,如果手腳稍慢,任務就會被人接光,爲此,趙立曾經還特意苦練過手速。

白皙近乎到病態的修長十指,在鍵盤飛快地敲擊着,陰暗而破敗的房子,密集響起了一連串的滴滴撻撻聲……

不出一會,一個以陰沉與黑暗爲背景的網頁,展現在趙立眼前。

輸入帳號:殺手求包養

密碼:XXXXXXXXXX

二次密碼:XXXXXXXXXX

三次密碼:XXXXXXXXXX

驗證答案:我姐的小褲褲是無色

僅僅不到3秒時間,在趙立驚人的手速下,迅速登錄上了這個特別網頁的所有認證輸入。

網頁認證完畢,原本黑暗陰森的兩扇石門,隨之徐徐打開……

“亞洲中國區·獵殺者。”

幾個醒目的大字,瞬間佔據了趙立整個視線,而這個特別網站,就是亞洲最大、最隱秘的獵殺者組織網站。

再次瞄了眼屏幕右下角,此刻時間已跳轉到12:57分。

“還好!沒有錯過時間……”

趙立鬆出口氣,要是這次再搶不到任務,那麼他的人生就杯具了,明天的明天,就等着露宿街頭吧。

整個獵殺者組織網站,分爲五個大區域,分別爲鑽石獵殺者區、黃金獵殺者區、白銀獵殺者區、黑鐵獵殺者區,還有最後一個就是貧民殺手區域。

而此次趙立的目的,就是最低等級別,連獵殺者也不算的貧民殺手區域。

迅速進入了“貧民殺手”任務區,趙立馬不停蹄地狂按F5,刷新再刷新……

終於,當時間準確地停留13:00,原本空白的任務區,最終被趙立刷新出了一排滿滿的任務。

“咦,這次居然發佈了32個任務?”趙立驚訝咦了一聲,今天發佈的貧民任務數量,看來是近期日子,最多的一次了。

不過驚訝之際,他的動作卻絲毫不敢有所怠慢,趙立幾乎一目十行、開始迅速瀏覽每一個任務。

“中洲市,xx商業小區,某某男士,身份xx公司分部經理,罪惡值0,功德值3,任務完成者獎金30000RMB,任務期限5天,任務失敗懲罰:降低3點殺戮值……”

“接受與否?”

“不接……”

趙立果斷否決了,他從來不接擁有功德值的目標,這並不是他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而是他的家傳祖訓一向如此,數代以來,從來沒人違背過這一條原則。

以上的所謂功德值,其實就是獵殺者組織給予任務目標,大概定位的正義值;而罪惡值?當然是形容目標的生平、所做過的罪孽事蹟程度了。

雖然這個籠統的定義,並不是很精確,但是獵殺者組織給予的簡單提示情報,依然還是很可信的。

因此,有少部份有原則的獵殺者,通常都不會接有功德值的目標,猶其是中國區更是如此。

當然,也有絕大部份獵殺者是會不顧一切的,他們的底線行量,就是任務給予的獎金,是否足夠豐厚。

事實上,趙立成長於一個世世代代、以殺手爲職業的“殺手家庭”,原本,他不應該出道長達兩年時間,依然還停留在最底層的貧民殺手等級。

但是奈何,在他9歲之時,父母曾經執行一次A級暗殺任務,雙雙隕難!作爲擁有黃金殺手等級的父母,生前曾多次執行任務,理應給趙立留下了數量不菲的財富。

不過,上天卻彷彿未曾因此放過趙立,在當趙立父母逝去第3天,他曾經所居住的豪華別苑,卻發生了一場特大的煤氣管道爆炸。

一場爆炸、一場猛火!瞬間把父母藏於天花板的數百萬英磅黑錢,毀於一旦。

於是,趙立悲催的人生就開始了!

至此,他自小成了孤身一人艱難地生活着,並且失去了家族系統的一系列磨礪培養機會,而父母僅僅給與他留下的,就只有他們家裡自古流傳的所謂“斂息術”。

“呵,斂息術吶……”趙立想到這本被視爲家傳之寶的術法,自嘲一笑,修煉到目前爲止,除了能夠比平常人閉住呼吸時間長點外,其它並沒有很大效果,敢情是白練了。

回想起童年父母雙雙隕難事件,趙立感覺很蛋痛!

不過,時至今日他也看開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因此,他已經變得很蛋定。

人在做,天在看,出來混的,看來終須要還啊?

就不知他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不過趙立也無所謂了,如果不是爲了自己作爲趙家唯一血脈廷繼下去,估計一直壓抑着他的骨子裡瘋狂,早就是爆發了。

失去了系統般的磨礪培養,而趙立也很有自知之明,因此,他一直很理智沒有越權、去接受更高等級的執行任務。儘管貧民殺手任務區的獎金很少,組織回扣也非人般刻薄。

迅速否定了這一項任務,趙立馬上把目標放於了下一項任務。

“中海市,XXXX……”

“接受與否?”

“不接……”

原因?中海市距離他的城市位置太遠了,以趙立目前的所有身家,他根本沒有可能到達那裡……

“深海市,xx中學,某某男士,身份語文系老師,罪惡值4,功德值0,任務完成者獎金50000RMB、殺戮值增加1,任務期限8天,任務失敗懲罰:降低5點殺戮值……”

“接受與否?”

“接受……”當趙立狠狠按了接受之後,他切底把身子軟了下來,昴頭朝天花板反了下白眼:“我擦,這次終於搶到一個任務了……”

由於每每需要考慮不接帶有功德值的目標人物任務,因此,儘管趙立的手速,被自虐般訓練到非人地步,但是他每次能夠成功接到的任務機率,依然還是很少。

5萬RMB的獎金,刨去組織萬惡的回扣,如果他順利完成任務,最終能夠領取到15000RMB,這筆錢,足夠可以很好維持他數個月生活了。

對於頹廢、懶惰成性的趙立來說,這個任務確實可以給他帶來幾個月的完美假期。

貧民殺手等級的回扣,是相當刻薄的,足足佔據了總獎金的7成幅度,因此有很多底層殺手,一直拼命想晉升爲更高級別的“黑鐵獵殺者”。

只有成爲獵殺者,儘管是最低級的黑鐵獵殺者,那萬惡而刻薄的回扣,就不復存在了。

當確認把任務接下來以後,趙立才淡定點開了此行目標的更詳細註解。

“李清,男,35歲,任職於深海市蓮花中學、初三年級的語文系教師,憑藉着老師的身份,以年終考試成績爲威脅,數年以來,前前後後或威脅、或利誘沾污了17個女生……

此人,戰鬥力強度評估1星,擁有危害級武器(無),後臺勢力良好……”

當看到這裡,趙立神色不變,手指輕輕敲擊了兩下電腦桌子,良久嘴角才彎起一絲孤度:“可惜了,幾年才禍害了17個女生,速度慢得夠可以的……”

趙立喃喃自語,抖然語氣卻爲之一頓,眼神閃過一絲冷咧殺意。

“不過,爲了哥的未來妻子着想,我可由不得你、繼續享受下去了……”

在此一刻,目標人物李清,已經在趙立心裡判下了死形。

其實,趙立並不是憤世嫉俗的年輕人,從小獨自艱難生存過來,使他充分體會到現實的林林種種殘酷,有很多事情,如今在他心裡面,已經變得很麻木了。

但是李清這個身爲人師表,而暗裡卻實則是個比禽獸還不如的人渣敗類,卻確實讓趙立動怒了。

17個女孩……

足足是17個,原本無憂無慮、還處於天真、美好單純的校園生活女孩,就被這個禽獸沾污了!

事實上,很多殺手也並非是屏幕臺前,展現那般冷酷、冷血無情的生物,有很多時候,這個極少數人羣,他們的行爲反而是最直接、最率真的。

在趙立接下排序3號的任務之後,貧民殺手區,馬上就有人發出一道區內告示。

“接取序號3任務的獵殺者,本人願意額外追加3點殺戮值獎勵,唯一的追加要求:給力!”

當這條公告出現後,下面同樣也陸續出現了數條類似要求的告示。

誰說殺手就是冷血動物了?

至少在趙立眼中,有很多殺手,走投無路纔會走上這條路,現實如果過得舒坦,有誰會吃飽沒事撐,把危險當成了正職工作?

臺前的風光,又有哪個能夠了解殺手背後的孤獨與心酸?殺手也是人,同樣也有家眷、有親人。

或者,下一刻,他們就在執行任務中,帶着無比眷戀地死去,就好像趙立的父母一樣。

趙立一眼掃過陸續出現的幾條告示,卻並沒有任何迴應,同樣也沒接受這些額外的獎例,他自己的行爲,只需要向自己負責,只要他認爲李清該死,他就會去做。

獵殺李清這樣的斯文禽獸,在趙立心裡面,即使是沒有任務獎金,趙立都會毫不猶豫幹掉。

雖然趙立並沒有很強的獵殺能力,但是對於獵殺一個普通人目標來說,曾經死在他手上46條人命,就是最好的經驗證明。

“8天任務期限……”

趙立默默計算着時間,邊輕念、邊進入了一個名爲“瘋狂殺戮者”的網頁遊戲。

執行任務已經接下了,現在,他需要的就是行動前的放鬆,好好調節下自己的心理狀態。

作爲一個稱職的殺手,耐心與冷靜是最不可欠缺的,趙立不得不承認,他剛剛確實被李清的劣跡波動了。因此,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調節好自己的情緒,而不是馬上進入任務狀態。

輕快登陸了“瘋狂殺戮者”,趙立開始重新創立一個人物角色……

“嗯,角色職業選擇,依然還是選“暗殺者”吧。”

“瘋狂殺戮者”這個網頁遊戲,是2012年10月份,某個資深並非常牛叉的玩家團隊,所私自制作上傳到網絡的。

期間僅僅不到10天時間,這個遊戲卻風靡了半個華國玩家人羣,原因無它,這個名爲“瘋狂殺戮者”的網頁遊戲,它的主旋律,除了殺戮還是殺戮!

這個遊戲的宣傳標題爲:“在末日來臨之前,請盡情地殺戮吧!”

在這個遊戲裡面,殺怪可以升級,殺玩家同樣也可升級,甚至單單殺一隻最低怪小雞,也可以廷伸出諸多種類的殘暴致極虐殺,場面之血腥,簡直慘無人道,慘不忍睹。

而殺女性玩家、虐殺女性npc,爆光女性人物一件件衣服,更是成爲了所有男性狼友,最興奮瘋狂的一件事情。

當然,部分女性瘋狂者,也不缺把男性玩家當成了自己的獵物。

整個遊戲,充滿了殺戮與色情元素,原本在尋常時期,這樣的暴力與黃色並存遊戲,早該就被華國敲打了。

但是,現在可不是正常時期,在周圍茫茫充斥着世界末日的謠言傳播,國家給予適當的人們發泄,是很有必要的。

因此,國家默認了,而大部份華國玩家也瘋狂了!

他們,確實需要發泄,在遊戲裡適當發泄,總比在現實造成動亂要好,不是嗎?

無論是對於即將到來的世界末日,是恐懼還是興奮?

抑或是人類骨子隱藏的暴力傾向,卻使得這個普普通通、卻非常另類的網頁遊戲,紅遍了整個大江南北。

而趙立,在上個月前就開玩了!

不過他的運氣,就如現實般倒黴,在他瘋狂殺戮過程中,很悲催地殺掉了一個名字叫作“我是校花”的女性玩家。

結果,趙立不得不承認,這個“我是校花”的女性玩家,是一個非常誠實的孩子。

下一刻,他的“殺手求包養”角色,直接被一羣充滿了苛爾蒙分泌過激的狼們,直接虐殺回到了零級,而裝備同樣統統爆光。

而這次趙立重新建號,選擇的職業依然是暗殺者,而名字卻換了個馬甲,小號名叫:“辣手催花”。

當新號角色出現在新手村時刻,趙立嘿嘿發出了一聲怪笑:“嘿嘿,我是校花,哥我復仇來了……”

校花??那是用來虐的……

打開了人物揹包,裡面只有唯一件物品,古銅般金屬色澤、呈四方型禮盒一個,這是每一個新手都能夠自動領取到的“新手禮包”。

正當趙立準備點開新手禮包那一刻,他很悲催地碰到鍵盤旁邊的水杯!

事實證明,潛心於瘋虐校花的興奮勁兒,對於一個男性生物來說,確實是一件無可抵擋的誘惑,它的力量效應,甚至使得趙立疏忽地碰到了水杯,犯下了十分腦殘的行爲。

下一刻,鍵盤短路發生了滋滋聲響,強大的電流,直接迅速流竄於趙立身上。

“我擦,不帶這樣玩人啊……哥買的可是防水鍵盤……”

這是趙立最後一絲的模糊意識,只是他卻不知道,在國內山寨橫行的年代,這年頭還有多少是真正的A貨啊。

“轟……”隨着趙立意識消散,整個電腦機廂爆炸了開來,但是卻根本沒人留意到,被爆炸波及的液顯屏幕上。

此刻“辣手催花”的角色號,曾被打開的揹包一角,那個古銅色澤的新手禮包,不知何時也跟着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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