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寒把陸穎神色的變化看在眼裡,微微有些訝異,心裡有些奇怪的想:董事長似乎認識這個中年男人,看她神色有些不對勁,難道?
吳寒想到陸穎未婚生女,這麼多年來一直單身沒有結婚,覺得難道陸穎一直在等那個讓她懷上孩子卻又不和她結婚的人?難道那人就是眼前這個中年人?
懷着這樣的念頭,吳寒不禁仔細打量坐在船頭的中年人,見他應該五十多歲年紀,身材並不怎麼高,但卻顯得很臃腫,看體積估計他的體重接近一百公斤。他一張臉上堆滿肥肉,油亮光滑,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鼻子扁扁的,嘴巴大大的,看上去很像一個豬頭,頭頂的頭髮稀少。對於他這樣的相貌和身材,吳寒實在不敢恭維雖然吳寒知道很多所謂的成功人事都是這樣一副油腦肥腸的富態模樣。
吳寒看看中年人,再看看陸穎,實在很難把兩人聯繫到一塊。就好比豬八戒娶嫦娥一樣,怎麼看都不配。
中年男人看到陸穎站在岸邊,本來幾乎眯成一條縫隙的眼睛突然睜開少許,小眼睛裡一亮,臉上擠出(只能這樣形容,因爲他臉上的那些肥肉隨着他綻放的笑容都擠在了一起)一絲興奮的笑容。吳寒看到他顯得很高興的樣子,就更懷疑陸穎和他之間有些什麼關係了。吳寒突然有種酸溜溜的感覺,心裡感嘆:難道是一朵鮮花插在了一大堆牛糞上?他終於有些理解別人看到自己和葉靈燕站在一起時心裡的感受了。說實話吳寒對於陸穎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只不過和大多數人一樣,看到一樣自己極爲欣賞但又覺得自己不配擁有的東西落入一個比自己還不配擁有的人手上,心裡難免惋惜不已。
坐在中年男人身邊的女人不過二十來歲,一張臉上抹着厚厚的粉底,嘴脣塗得猩紅,眉毛畫得細細的,頭髮燙染過,身上的衣服穿得很暴露。好不好看很難說。但看起來極爲妖豔,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很風騷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傍大款地小蜜模樣。她看到中年男人看着站在岸邊的陸穎,臉上露出一副色與魂授的神色,有些不滿的在中年人滿是肥肉的腰間掐了一下,氣哼哼的白了他一眼。但中年男人一直看着陸穎。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陸小姐,我們又見面了!”船一靠岸,中年人在坐在牀位持漿划船地年輕男子的扶持下下了船,他還沒站穩,就笑眯眯的對陸穎打招呼。
“韋先生,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陸穎笑得有些勉強,很禮貌的回了一句。
“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中年人湊了過來,“陸小姐想來也是來考察小石湖的地形吧?”
“是啊。”陸穎看中年人湊得那麼近。退後一步,和吳寒站在一起。
“這裡風光很不錯。”中年人笑眯眯的說,“陸小姐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欣賞一下?”吳寒看他見到陸穎後神色間一直色迷迷的。心裡十分厭惡。
“韋先生家大業大。日理萬機。我只是隨便轉轉。就不勞煩韋先生了。”陸穎下意識地靠近吳寒一點。委婉地拒絕了中年人地提議。
“陸小姐何必客氣。雖然我要忙地事不少。但是要陪陸小姐地話。別地事都可以暫時放在一邊地。”中年人顯然並不因爲陸穎拒絕了自己地提議而退縮。繼續笑着說。
“我看不必了。”陸穎語氣淡淡地說。
“實在可惜了。既然陸小姐不需要我陪。那下次有時間地話。陸小姐是否能賞臉。和我一起吃頓便飯呢?”中年人依然一副糾纏不休地樣子。
“多謝韋先生地盛情邀請。有時間再說吧。”陸穎終於顯得有點不耐煩了。
“對了陸小姐。”中年人對於陸穎臉上露出地不耐之色完全沒放在心上。“上次我地提議。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陸穎正色道:“韋先生,很抱歉,我相信我們公司有單獨承接開發小石湖遊覽區地實力。所以對於和你們鵬程集團合作開發的提議,我們朝陽集團並不感興趣。”
“陸小姐,好處大家共享,你們朝陽集團想自己吃下這麼大塊蛋糕,我怕消化不了啊。合作的話,以我們兩家集團雄厚的財力,風險會降低不少,對我們兩家集團都有好處。”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說。
“投資就會有風險,我相信我們朝陽集團完全可以自己承擔這些風險。韋先生既然也有意承接這個項目。我們還是投標會上見吧。不打擾韋先生了。我先走了。”陸穎冷冷說完,邁步向已經系在碼頭上的小船走去。吳寒趕緊跟上去。
“臭娘們。不給老子面子,遲早老子會把你……”看陸穎和吳寒上船離開後,中年男人臉上的笑容斂去,惡狠狠的嘀咕着,摟着那個年紀可以做他女兒的妖豔女人搖搖擺擺地走了。
吳寒划着船,載着陸穎離開岸邊,來到湖上,遠遠的已經看不到中年人他們了,陸穎才長長的出了口氣。
吳寒本來還以爲陸穎和中年人有些不可告人的關係,但是剛纔兩人的談話和陸穎的神情,看起來又不像是那種關係,心裡十分好奇,但卻不好意思問,要不陸穎可能會覺得自己太八卦。那傢伙真是討厭!”陸穎氣呼呼的說。
“呃……誰啊?”吳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隨即覺得自己着問題顯得有些白癡,陸穎說的應該是剛纔那個姓韋地中年胖子吧。
“還不是剛纔那個韋總。”陸穎有些鬱悶地說,“他叫韋鵬程,是鵬程集團的董事長。”
吳寒一怔,似乎在哪裡聽到過。見吳寒臉上露出迷惘地神色,陸穎解釋道:“鵬程集團本來是B市的一家企業,兩年前把總部搬到了鎮南市。韋鵬程就是鵬程集團的董事長。我在一次宴會上遇到他,當時在別人的介紹下認識了一下。他後來一直找藉口想請我吃飯,我都沒答應,但他一直很不死心……”
陸穎提起韋鵬程。語氣中流露出極度的厭惡。吳寒自然能猜到肯定是韋鵬程見到陸穎後動了心思,垂涎她地美色,對她糾纏不休,所以纔會令陸穎這麼反感他。吳寒不禁心裡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陸穎看到吳寒面露喜色,芳心莫名一跳。“我爲什麼要和他說這些?”陸穎心裡有些怪怪的,臉上突然泛起一陣異樣的紅潮。
吳寒並沒有留意到陸穎神色的變化。他一邊慢慢搖動手上的船槳,一邊默默回憶,自己究竟在哪裡聽到過韋鵬程這個名字呢?韋鵬程……韋鵬程……吳寒心裡反覆唸叨着剛纔那個中年人地名字,希望可以喚起自己可能被淹沒在記憶身處的對於這個名字的印象。看吳寒眼神有些呆滯的看着自己,一副神遊物外的樣子,陸穎心兒跳得好快,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又羞澀又有些惱怒,還有些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是什麼樣的情緒。“他怎麼那麼放肆。竟然一直這樣盯着我……”
吳寒不說話,陸穎也不好意思開口。
“啊!我想起來了!”吳寒突然怪叫一聲,嚇了陸穎一跳。她身體一歪,差點摔到水裡。吳寒趕緊拉住她。
陸穎拍着過份飽滿的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你嚇死我了!”
“對不起,董事長,”吳寒一邊道歉眼神一邊移動,當移動到陸穎隨着她急促地呼吸上下起伏的胸前時,吳寒呆了一下。他並不是故意去看她那裡,但他拿無意的舉動看在陸穎眼裡,全完全變味了。她下意識地把自己的雙臂環抱在胸前。以阻擋吳寒那讓她羞澀不已的視線。
“呃……”吳寒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趕緊把頭扭向一邊。
吳寒剛纔突然叫喊出聲,因爲他已經想起了自己在哪裡聽到過韋鵬程這個名字。那是在那個晚上,他潛入韋樂加想查出點什麼線索,後來韋樂回來了,他躲在韋樂書房堆放書籍文件的大櫃子裡,偷聽韋樂和那個吳寒沒能見到他長相的韋樂的生父的談話。當時韋樂的父親就提起過韋鵬程這個名字,說他是造成自己妻離子散地仇人,要報復他云云。
陸穎說的剛纔遇到的那個韋鵬程也是來自B市的。很可能就是韋樂父子的那個仇人韋鵬程。
不過想通了這一點的吳寒微微搖了搖頭,就算自己想起來這些又有什麼用?韋樂父子和韋鵬程之間的仇恨,和自己並沒有太多的關係。對於自己追查內奸和害死樑易的幕後黑手也沒有多大幫助。
陸穎看吳寒一邊划船一邊不住又點頭又搖頭地,心裡十分慌亂,還以爲他心裡正在亂想一些有關自己的東西呢。
天氣一直很晴朗,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突然遇到暴風雨,兩人都有點心不在焉,很少說話。吳寒和陸穎的考察行動很順利,吳寒載着她在小石湖裡轉了一圈。兩人就回去了。
回到岸邊。吳寒把船繫好,扶着陸穎上了岸。讓她先到車上等自己,自己卻去找老頭兒,把租船的錢給他。
“小夥子,你可得小心點啊,你對象那麼俊俏,別的男人可能會打她的主意啊!”老頭兒收了錢後對吳寒說。原來老頭兒年紀雖然大了,但耳朵還挺好使,當時中年人小聲嘀咕那幾句,老頭兒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對吳寒極有好感,所以這時候才單獨提醒吳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