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一下?
侯元青似笑非笑看了方雄一眼,心裡卻知道他動心了。
那好好。
只要方雄的九星幫不動手,那麼瀚州就會有一部分鹽幫選擇觀望。
那麼,對海鯊幫的行動將會輕鬆許多。
“好,那方幫主好好考慮一下,侯某還有要事,就先行離開,但此事迫在眉睫,希望方幫主能夠早做決定,以免貽誤時間。”
臨走前,侯元青轉過身看了方雄一眼,嘴角含笑說道。
聞言,方雄臉色連連變幻,微微頷首道:“侯大人放心,方某一定儘快給予答覆。”
“那就好,侯某期待方幫主的答覆。”
侯元青點點頭,揹着雙手,施施然走出九星幫。
方雄在堂內不停踱着步子,眉頭緊鎖,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腦海思緒紛飛,心裡也在糾結。
到底要不要答應侯元青。
萬一。
六扇門對付海鯊幫後,調轉槍口對九星幫出手,又該如何?
萬一。
海鯊幫沒有被滅,如果他九星幫按兵不動,後面童百川肯定要找他麻煩的。
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後面一衆可能性更大。
因此,方雄才會一陣糾結。
“幫主,不必憂慮。”
那位長老走過來低聲說道。
剛纔,他一直站在後面,將這裡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是方雄的心腹,知道了也沒什麼。
方雄不覺奇怪,偏頭問道:“齊長老,你有什麼看法?”
“呵呵,幫主何不應了六扇門。”
齊長老隱晦一笑說道。
“萬一海鯊幫沒事,後果不堪設想啊。”
方雄憂心忡忡坐了下來,看着齊長老說道:“而且,你想過沒有,萬一六扇門出爾反爾怎麼辦,聽說那個唐淵不是什麼守信之人,更要小心了。”
說到這裡,方雄搖了搖頭。
齊長老笑着道:“那就這樣,不給六扇門允諾,但我們暫時按兵不動,只要不損害我九星幫利益,就隨便六扇門怎麼鬧,幫主以爲如何?”
“那萬一童百川……”
方雄皺眉說道。
這種法子,他也想過。
“幫主,你想岔了。”
齊長老苦笑一聲,說道:“我九星幫又不是海鯊幫附庸,憑什麼還要爲他們拼命啊。”
“對啊。”
方雄眼睛一亮。
方雄心裡動搖了。
思索半晌,方雄便說道:“那就這樣,暫時不給六扇門回覆。”
齊長老點點頭。
“將弟子都收攏回來,我們就作壁上觀。”
方雄下了決定。
“是,幫主。”
齊長老拱手說道。
……
揚州。
一月時間,一晃即逝。
唐淵每天按部就班守衛行宮。
再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一天。
“大人,外面有個小女孩讓我將這封信交給你。”
一名六扇門府衙捕快將一封信交給唐淵,躬身一拜低聲說道。
“小女孩?”
唐淵眉頭一皺。
他好像不認識什麼小女孩吧。
“哦,那是個沒有任何修爲的普通小女孩,應該是代爲將信交給大人,送信之人另有其人。”
這名衙役捕快暗自猜測。
唐淵點點頭,沒有說話。
“好了,你先回去吧。”
唐淵擺擺手說道。
那名衙役捕快聞聲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嘖嘖,唐淵你連小女孩都不放過。”
這時,紫嫣突然走出來,嘖嘖稱奇說道。
“別搗亂。”
唐淵瞪了她一眼,說道:“你還是回去,揚州不是什麼好地方,後面可能會出亂子,這麼多江湖中人聚集在一起,肯定會出問題的。”
“不急,不急。”
紫嫣眼神變幻一下,笑嘻嘻說道。
接着,就走到唐淵身邊,準備去看那封信的內容。
唐淵一揮手,一股氣勁將她推開。
然後纔將信打開。
看到信的內容,唐淵眉頭一皺,沉思起來。
這時,紫嫣又走了過去。
唐淵手掌微微一碾,信紙被碾成齏粉。
“紫嫣姑娘,看別人信是沒有禮貌的。”
唐淵回了一句,摩挲着下巴。
紫嫣白了他一眼,坐在一旁,獨自給自己倒了杯水。
“既然你如此絕情,那過幾日妾身就走了。”
紫嫣嘟囔一句。
“嗯,挺好。”
唐淵頷首說道。
沒等紫嫣生氣,唐淵就對她說道:“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話落,唐淵消失在原地。
望着空落落的原地,紫嫣秀眉不禁一皺。
突然消失……
七無絕境。
這到底是什麼功法。
近距離觀察,好像並非空間力量。
也是,他都沒有突破,怎麼可能動用空間力量。
連她師傅宮雪卉都無法破開空間如此輕鬆愜意。
而這個時候,唐淵已經站在六扇門府衙門前,施施然走了進去。
“路大人,遴選秀女開始了嗎?”
見到路天行後,唐淵開門見山問道。
“咦,沒想到你都知道了,我正準備派人通知你呢。”
路天行驚詫道。
他也沒多問唐淵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這次遴選秀女,你要多加註意,小心防範着,以免被宵小之輩鑽了空子。”
路天行告誡道。
“嗯,路大人放心。”
唐淵點點頭說道。
“每次遴選秀女都是一場妥協,所以不得不進行。”
路天行嘆聲說道。
“路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遴選秀女還有什麼其他意思?”
唐淵眉頭一皺,聽出了遴選秀女居然還有內幕,頓時好奇問道。
“怎麼可能沒有內幕。”
路天行失笑着說道:“江湖與朝廷一向是處於對立面,但又不分彼此,許多江湖勢力都會在宮裡安排探子,朝廷也知道,屢殺不絕,因此不如直接光明正大放他們進去,所以便有了遴選秀女一事,讓這些江湖勢力在宮裡安插暗子,一切都在陛下掌控之中,後續也會安排人盯着。”
“原來如此。”
唐淵大爲驚奇,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
他還以爲遴選秀女是底下官員爲了討好皇帝而做的事呢。
沒想到這居然是朝廷向江湖的一次妥協。
倒是挺別開生面的。
難怪白蓮教那麼有信心將憐兒送進宮裡。
原來是宮裡默許。
想到這裡,唐淵微微點頭,便與路天行提出告辭。
他還有其他事情。
當夜。
唐淵直奔玉府。
片刻後,他就突然出現在玉玲瓏房間裡。
“九爺,您終於來了。”
憐兒鬆了口氣說道。
“嗯,白天還有其他事情處理,而且到這裡太招搖,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唐淵解釋了一句,問道:“遴選秀女之事,我已經確認了,的確開始了。”
“不錯,明日就正式開始,憐兒也是昨日才知道,所以沒辦法才設計將一封信送到九爺手中,以免被白蓮教的人察覺。”
憐兒點點頭說道。
“沒事,白蓮教這兩個人無足輕重,還是說事吧。”
唐淵擺擺手說道:“現在弄清楚到底是哪位皇子了嗎?”
“清楚了。”
憐兒說道:“旁晚時分,靜一師姐告訴我的。”
“誰?”
唐淵饒有興趣問道。
他倒是好奇白蓮教到底要輔佐哪位皇子登上寶座。
“十六皇子。”
憐兒輕聲說道。
“嗯?”
唐淵一愣,眯着眼看向憐兒說道:“十六皇子?他是誰?”
對宮裡的皇子,他知道的不多。
除了太子之外,也只有三皇子、四皇子呼聲比較高。
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十六皇子。
不可能以前名不見經傳,此時突然冒出來,實在不符合常理。
“對,就是十六皇子。”
憐兒解釋道:“乾帝總共有四十多個兒子,但十六皇子最是名聲不顯,而且好像還有點癡癡傻傻。”
“白蓮聖母瘋了嗎?”
唐淵驚訝道:“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皇子,還癡癡傻傻,讓他去奪位,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了。”
頓了頓,唐淵忽然問道:“對了,我還沒問,爲什麼是他啊。”
“憐兒一開始也覺得奇怪,最不濟也該輔佐三皇子。”
憐兒苦笑一聲,轉而又正色道:“這個十六皇子的母妃其實是白蓮教教徒,只是沒有人知道,連皇帝都不知道。”
唐淵頗爲意外。
還能這樣?
這個白蓮教真是煞費苦心啊。
佈局如此深遠?
憐兒繼續說道:“而且,十六皇子癡癡傻傻是裝出來的,也不算癡癡傻傻吧,就是看起來木訥了一點,又沒有經營任何勢力,所以他的兄弟們從來沒將他放在眼裡,所以纔會造成他是最弱的那一個。
不過,只要他受到我白蓮教輔佐,勢力會瞬間龐大,朝廷不少大臣家中不少妻妾都是我白蓮教教徒,想策反這些大臣易如反掌。”
“嘶!”
唐淵輕吸一口涼氣,說道:“白蓮教勢力還真恐怖,原來這纔是殺手鐗。”
此事若不是憐兒親口說出來,他怎麼也不會相信。
“那你這次入宮是爲了?”
唐淵皺眉問道。
“不知不覺間殺皇帝。”
憐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說道:“憐兒所修的奼女大法,相信九爺知道什麼功效,哪怕像乾帝那樣的元神境強者,也抵禦不了奼女大法。”
“呵呵,白蓮聖母這步棋不會幾十年前就想好了吧。”
唐淵冷笑一聲,心裡卻對白蓮聖母極爲忌憚。
沒想到,白蓮聖母早就派人到了宮裡,還神不知鬼不覺生了一個皇子。
真是高明啊。
現在又將憐兒送進宮裡。
暗殺皇帝。
估計,後面還有針對其他皇子的戲碼。
不將這些權柄甚大的皇子鬥倒。
十六皇子如何登臨太子之位?
不過。
這難度有點高啊。
一步錯,就步步錯。
憐兒低眉順眼站在一旁,頓了頓說道:“本來,這次入宮遴選秀女的不是憐兒,而是白蓮教的天才秦穆清,可惜她抵死不從,而我又正好出現在白蓮聖母視線裡,所以纔會有憐兒入宮。”
“不入宮,你或許都活不下來。”
唐淵說道:“所以,禍福相依。”
“既然如此,那你就按照白蓮聖母指示行事吧,唐某倒要看看,她是怎麼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唐淵冷哼一聲說道:“太子勢大,還有一位四皇子呢,聽聞此人心機極爲深沉,幸好你入宮後,基本不會單獨見到此人,以免會被識破身份。”
“四皇子舅舅是京都守備?”
憐兒問道。
“嗯,手握京營二十萬大軍,鎮守皇城,此人在京都,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唐淵點點頭,說道:“最關鍵,此人是通玄境強者。”
“通玄境?”
憐兒驚呼一聲。
“傳聞,沒人見他出手,唐某暗中調查過一次,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此人不可小覷,你要小心。”
唐淵皺眉說道。
一位至尊掌握二十萬大軍,那是極其恐怖的事情。
鎮守京都。
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眼。
“守衛京城的近衛也有兩萬人,將整個皇宮保衛的跟鐵桶一般,哪怕真神境強者進入皇宮,即便沒有至尊出手,也會有死無生,難以逃脫。”
唐淵搖了搖頭,對皇宮的守衛力量也感到心驚。
憐兒心生震撼。
這些消息,聖母好像還真沒跟她說過。
或許是認爲這些與她沒有什麼關係吧。
“這段時間,赤蓮到揚州了嗎?”
唐淵忽然問道。
“不太清楚,應該沒到。”
憐兒搖搖頭說道。
“嗯!”
唐淵點點頭,說道:“若是他在揚州,我替你殺了。”
聞言,憐兒連忙跪下道:“多謝九爺。”
她說跪就跪,沒有絲毫尊嚴可言。
對她這樣一個人來說,尊嚴跟垃圾沒有什麼區別。
活命纔是真的。
“起來吧。”
唐淵瞥了她一眼,說道:“只要你別忘了你的承諾,要知道哪怕是皇宮,唐某也來去自如。”
“是,九爺放心。”
憐兒低眉順眼說道。
唐淵也不管她會不會陽奉陰違,事情明瞭後,他就對憐兒說道:“我先離開了。”
說完,就消失在原地。
“這等功法,哪怕皇宮也的確攔不住他。”
憐兒喃喃低語一聲。
誰能知道一個邊陲小郡的草莽,居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怎麼也沒想到。
若是知道,當日在綏陽郡,她就會選擇與唐淵交好,而不是被仇恨矇蔽雙眼。
也不必現在低聲下氣,作踐自己。
想到這裡,憐兒不禁嘆了一口氣,轉身就去準備。
明日遴選秀女,雖然做好萬全準備,但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