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神經大條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何雪薇完全無視了馮雪這近乎是清場般的氣勢,就連一旁的圍觀羣衆都開始因爲某種處於本能的危機感而開始散去,但她卻彷彿全然未知一般,只是抖了抖手裡那枚奇怪的吊墜。
那吊墜大約有大拇指粗細,形狀上有些像是西方吸血鬼電影中的棺材,未知材質的黑色表面上以藍金色的金屬線勾勒出意義不明的圖案,使整個項墜呈現出一種凹凸不平的手感。
實際上,這並非是一枚吊墜,而是一柄鑰匙,一柄馮雪的前身以爲已經和父親一起失蹤了的鑰匙。
前身在便宜老爹失蹤後收拾房間時,從父親的臥房中找到了一隻大約有哈密瓜大小的黑色金屬箱,箱子的四周嚴絲合縫,除了正面一個形狀奇怪的凹陷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縫隙,即使使用x光也無法透視內部,使用周波武器也難以留下絲毫傷痕。爲了將這箱子帶到濱海市,馮雪的前身動用的手段幾乎與暗殺跨國企業董事長相當!
在看到這箱子的瞬間,馮雪的前身便想起了父親一直掛在胸前的吊墜,那形狀是如此的相似,以至於想不到也難。
但這項墜卻是父親從不離身的物件,此刻出現,馮雪便有了一種置身於巨大陰謀版的感覺。
“怎麼在我這?這個問題問得好!”何雪薇笑着拋了拋手裡的吊墜,用一種想要氣死人的語氣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你家吧!別告訴我你新家不在濱海市啊!”
“……”馮雪猶豫了,從理性上來說,他並不希望得到這個吊墜,也並不想知道那個奇怪的盒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
雖然他的好奇心並不這麼認爲,但是他卻很明白,這是位於更高次元的“作者”佈下的“主線”。
藉由這個吊墜,自己便會接觸到父親消失的真相,甚至會捲入一個又一個的陰謀與陷阱,陷入一個又一個的危機。
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再告訴他——
危險是客觀存在的,你不打開箱子也同樣存在,如果箱子裡有躲避危險的提示,不打開就意味着直接將自己送上死路。
打開?不打開?這是個問題。
咬了咬牙,馮雪拋起了一枚硬幣。
在硬幣落下的瞬間,他卻一把捏住了它,就如同那句諺語所說的,在硬幣落下之前,心中的硬幣便已經落下了。
“走吧。”留下冷冷的聲音,馮雪拿着購物袋轉身離開了周邊商店。
“切,裝什麼帥!”何雪薇拋了拋手裡的吊墜,將其再次塞進錢包裡,心情便再次好了起來。
幾公里的距離很快便走完了,馮雪一個字都沒有說。
雖然何雪薇問過數次,但他卻一點回應的意思都沒有。
“馮小哥,這是你女朋友?”站在門口的李大路一臉春風得意的表情,看到馮雪便立刻打招呼道。
“不是,只是個熟人而已,以後她要是來了,不用放她進來。”馮雪很是冷淡的說道。
李大路作爲一個別墅小區的門房,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是有的,看出馮雪的臉色不好,便不再多說,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難道是家裡安排的相親對象?話說那女娃子長得倒是蠻漂亮的,不過看樣子馮小哥並不喜歡啊!難道真的和電視劇裡一樣,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只喜歡那些又笨又蠢沒腦子還能扇他們耳光的窮女孩?”看着馮雪和何雪薇走進小區,李大路卻是默默地嘀咕着。
……
“到了。”馮雪打開大門,何雪薇便毫不客氣的走了進來,那種彷彿這家女主人一般的姿態,真讓馮雪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她的臉上。
“歡迎回……”聽到門聲出來迎接的池櫻看到何雪薇,歡迎的話瞬間卡在了嘴裡,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用理她,我們談些事情,說完他就走,這是你的新衣服,有什麼事我們晚上再說。”馮雪將衣服遞給池櫻,一股腦的說了一串,也不管池櫻聽沒聽明白,便朝着書房走去。
“咔嚓!”伴隨着書房門關上的聲音,馮雪一臉嚴肅的坐在椅子上,“說吧,這東西怎麼出現在你手裡的?”
“當然是馮叔叔給我的!”何雪薇一臉偷到雞的狐狸一般的笑容,看起來令人很是不爽。
“什麼時候!”馮雪的語氣又重了兩分,不過他畢竟不是前身,和這個便宜老爹也沒見過,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啊呀哈呀,我還以爲你會撲上來揪着我的衣領大吼呢!”何雪薇一臉沒趣的從錢包裡拿出吊墜遞給馮雪,“大概三個月之前馮叔叔到濱海大學找過我,說如果有機會見到你的話,就把這東西給你,還託我好好照顧你來着的,誰知道等我請假回到臨安,你連房子都賣了!”
馮南(馮雪便宜老爹的名字,現在纔出現真是對不起了)當然不會要求何雪薇這個普通人照顧馮雪,但吊墜的事情卻應該沒有問題。
馮雪的臉色越發的嚴肅起來,馮南爲什麼會將這樣從不離身的東西交給一個八(和諧)九年都沒見過的女孩?如果是想要讓自己找到的話,留在家裡的暗格裡甚至是某個銀行賬戶的保險櫃裡不是更合適麼?
難道父親還能預知自己會搬家到濱海市不成?
這其中問題太大了,大到馮雪覺得有些恐怖的地步。
一時間,他甚至不太敢接過吊墜。
“讓你拿着!”何雪薇一把將吊墜塞進馮雪手裡,氣呼呼的站起身來,“馮叔叔當時的臉色不太對,看樣子是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會出事了,至於他爲什麼會找我我也不知道,不過如果真的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可以到tob周邊店找我,淺語他們都能聯繫得上。”
說完,何雪薇便轉身離開了,與之前那個任性麻煩又討人嫌的女人幾乎不是同一個存在!
“那個人走了。”池櫻走進書房,淡淡的說了一聲,不是疑問,也不是感嘆,只是單純地通知而已。
“我知道。”馮雪沉默的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書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馮雪沒有任何移動的意思,只是手裡摩擦着手中的吊墜。
池櫻也沒有動,沒有離開,也沒有靠近,就這麼靜靜地站着。
一種令人心慌的寂靜開始醞釀。
終於,池櫻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主動打破了這份死寂——
“你……也是個殺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