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那個囂張的悍馬銷售員一陣不屑地大笑，“窮瘋了吧？弄個破爛瓶子說是瓷器要我賠錢？你是不是還要說這東西是唐朝傳下來的啊？”
“不！”
昊學一臉的嚴肅，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宋朝傳下來的！”
靠！
這個叫王凌的銷售員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滾蛋吧，弄個破瓶子摔爛了，老子還得打掃地面！”
“都別動！”
昊學一聲斷喝，無比強硬地阻止了來人清掃瓷片，同時對身邊有點發愣的趙歆果斷說道：“報警！”.
趙歆眨了眨眼睛，心想來真的？你不會是自己也相信了隨身揣個瓶子就是古董吧，警察來了有什麼好處？
可現在他倆算是一夥的，自家的隊友含淚也要支持啊，趙歆見昊學意態堅決，只好掏出手機，撥通了110。
昊學跟斗雞似的站在那堆瓷片前面，不許人靠近，惹得整個悍馬銷售區的人都圍攏過來，看着這稀罕的一幕。
“哎，小王一個月沒賣出車了，性情急躁了點，今天這事兒吧，咱不佔理！”
“不佔理倒是真的，可這小子弄個破瓷瓶搞訛詐，那可是犯罪，警察真過來有他什麼好處？”
“莫非這小子是找了一堆真的古董碎片，特意來敲詐的？”
“那不能夠，剛纔我看得清楚，那瓶子從兜裡跳出來的時候還是完整的，就算臨時黏貼，也必然留下痕跡，騙不過警察叔叔。”
衆說紛紜當中，110指揮中心迅速派來了警力，是一名歲數不小的老警察。
聽報警人說的並非刑事案件，那麼還是這種經驗豐富的老警更適合處理，指揮中心調遣人員很合理。
“怎麼回事？”
警察一臉威嚴地分開衆人，“誰報的警？”
昊學一臉苦相，上前一步控訴道：“我來看看車，結果這店裡的銷售人員不但動手對我推推搡搡，還打碎了我祖上傳下來的瓷器！”
“胡說八道！”
警察都到了場，王凌也有點心虛，事情畢竟是因他而起，連忙解釋道：“怪我態度不好先動了手，可這破爛瓷器說什麼古董，分明是藉機訛詐，警察同志您可要明察秋毫！”
老警察一聽，心中先有了個初步的判斷，很可能是一起碰瓷敲詐案件！
兜裡揣個古董瓷器逛車行？哪來的那麼大顆心臟……
一念及此，對昊學的臉色可就不太好看，沉聲道：“你說這瓷器是祖上傳下來的，可知具體是什麼年代的物件？”
“宋代，南宋！”
昊學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小龍女親自遞過來的東西，南宋無誤嘛。
“小夥子！”
老警察自以爲已經明白了一切，語重心長地警示道：“年輕人要走正道，不能動什麼歪念頭。買不起豪車也絕不能犯紅眼病，想些歪門邪道的事！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離這汽車銷售總彙不遠，就有一家文物鑑定機構，官方認定的，你覺得我把他們的鑑定師叫來這裡，合適麼？”
在他看來，小青年犯了糊塗，嚇唬幾聲也就可以了，沒必要真搞得上綱上線再來個拘留，對人家前途也沒好處。
卻不曾想，昊學把脖子一梗，果斷地說道：“合適啊！附近就有？那真是太方便了！”
“你！”
老警察搖搖頭，既然這小子執迷不悟，說不得還真得在拘留所裡受受教育了。
掏出電話撥出去，不多時便有兩個頭髮花白戴着眼鏡的老人走進車行，問道：“哪裡有古董需要鑑定？”
老警察迎上前，指着地上的那堆碎瓷片說道：“勞煩兩位，看看這些瓷片，能否判斷出是否是古董殘片，還是現代仿製品。”
對於鑑定機構的專家來說，這是吃飯的本事，自然沒什麼異議，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鏡等設備，小心地取了幾塊碎片，當場做起了研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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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兩名專家同時發出驚訝的聲音，對視一眼，再次埋下頭去，表情卻認真了許多。
王凌冷笑一聲，警察都覺得這小子是騙子，還敢叫專家來鑑定，真是窮瘋了。
足足小半個時辰，兩名專家才站起身來，似乎已經有了結論。
“辛苦二位了，怎麼樣，有結論了吧？”
老警察瞥了昊學一眼，見他坦坦蕩蕩毫無擔憂的表情，心中不解，是演技高超還是有恃無恐？
“這些碎片，有點奇怪……”
兩名專家互相低語幾句，這纔開口道：“我們通過數種鑑定瓷器的常用技術，基本可以斷定，這些瓷片來自七八百年前的南宋初期。可奇怪的是，在這些瓷片上，卻無法找到歲月流逝的痕跡，彷彿是……在宋代燒製完成後很快就來了這裡，這可是前所未見的情況！”
竟然是真的？！
王凌腳下一軟，也不顧警察還在旁邊，竄上前去驚慌地問道：“會不會是現代的仿製品？”
“可能性不大，這些瓷片無論是用料取材、還是燒製手法、乃至一切細節，都完全符合宋代汝窯瓷器的全部特徵。如果是作假……那手段之高明，是我生平所僅見。問題在於，用這種精益求精的手段造假，絕不可能做這樣一個粗陋的瓶子，因爲作假這樣一個瓶子的成本，最起碼也在百萬以上。而這樣尋常的宋代民用瓷瓶，品相完好的拍賣價，也不過是百八十萬而已。”
百八十萬！而已？
王凌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一個月基本工資2000，加上提成也就四五千的樣子。
百八十萬的東西，被自己打碎了……這是要賣房的節奏啊……
不帶這樣的，你把一個價值百萬的古董隨便揣兜裡逛車行，還穿個T恤短褲，這是要坑死人不償命啊有木有！
半小時後，昊學直接開着剛纔那臺不讓他摸的hummer，身邊坐着如在夢中的趙歆。
畢竟事發在悍馬銷售店內，老闆得知情由後，把那個惹事的銷售員當場開除，可是責任還是着落在商家頭上，這是法律規定。
沒奈何，一臺價值百萬的悍馬車就這樣賠了昊學的一個破瓶子。
老闆堅持認爲，就算那堆爛瓷片是什麼宋朝的，哪怕是尼瑪商朝的，也是破瓶子！連自己一個車軲轆都值不上！
“可惜了哥的哈弗H7了。”
昊學嘟囔了一句，側過頭看看趙歆，隨手把鑰匙丟了過去，“我用不上兩臺車，這個送你啦，感謝你今天對我的陪伴。”
啊？！
趙歆本來就被這兜裡隨便揣着古董的男人搞得渾渾噩噩，一臺價值近20萬的新車就這麼歸了自己，驚訝得微微張開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感謝陪伴？聽起來像是我出賣了什麼似的……
可我真是一個正經的汽車導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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