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
丹青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卻毫不爲難。
下棋而已，自己那位二哥，哪天不下個十盤八盤都渾身難受，這種事對他而言有什麼問題。
就算有問題，自己架也把他架來！
“二哥，來下盤棋！”
丹青生風風火火地闖入屬於黑白子的那間靜室，一伸手就去拉他。
“做什麼？！”
黑白子正在對着棋盤打譜，自得其樂的時候被人打斷，眉頭深深皺起，“你會下棋？”
開什麼玩笑！老四要是會下棋的話，自己還至於整天在這裡自己跟自己玩？
“不是我，是別的朋友！”
丹青生話音未落，昊學的電話卻已經打到了黑白子那邊。
有丹青生的請求和擔保，黑白子算是很爽快地答應幫這個忙，和昊學約定了一些細節，倒也對這個神秘人物安排的棋局頗爲好奇。
不知……是個什麼樣的對手呢？
昊學安排好了一切，從包裡摸出一隻藍牙耳機掛上，笑呵呵地重新出現在衆人視野當中。
這會兒，趙大可和昊學爲了爭奪一個女孩，以棋論賭的事情，已經吸引了絕大多數食客的注意。哪怕是不懂圍棋的人，也紛紛聚攏過來，看看這場比賽到底是什麼結果。
先前趙大可一場表白，贏得了較多的支持率。然而昊學從容應對，算是不卑不亢，氣度倒也征服了許多觀衆。
“趙大可加油，把姑娘搶過來！”
“拉倒吧，你沒看那姑娘分明是對昊學這邊情深一往，何必棒打鴛鴦？”
“你不知道他那邊有倆姑娘麼？這公平麼？”
“人家姑娘都沒說不公平，你是她老爸啊管這麼多！”
議論紛紛聲中，昊學氣定神閒地站在趙大可面前，“開始走起？”
“不急！”
這會兒工夫，趙大可倒是已經想好了全盤計劃，臉上泛起一個陰森的笑容，“說好了賭彩的棋局，昊兄弟不會反悔吧？”
“你想賭點啥？”
昊學用藍牙耳機保持着和黑白子的溝通，根本不必虛他。
“嘿嘿！”
趙大可笑道：“都是朋友，你又其實不太會走棋，我總不好過分刁難。這樣吧，既然咱們是在全聚德里搞得棋局，這賭約麼也簡單，誰輸了棋，就多吃幾隻烤鴨好了，不傷和氣，也就是圖個樂！”
哦？
昊學倒是有點意外，聽上去的確很和平啊，沒有什麼刀光劍影的犀利。
卻聽趙大可補充道：“你看，我這張卡里本來也沒幾個錢，剛纔還替你買了瓶10萬的老酒，剩的餘額我記得也沒多少了，到時候就全買成烤鴨，輸棋的統統吃掉，怎麼樣？”
原來如此！
昊學笑了笑，看趙大可那銀行卡，多半是有不少錢，想用鴨子活活撐死自己？
“趙兄太客氣了，已經讓你付了酒錢，這鴨子的費用嘛，我來出就是了！”
他也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晃了晃，笑得一派天真無邪。
哈哈，這小子慫逼了？
趙大可樂了，心想多半你個傻叉是月光族，你那破卡這會兒裡面能剩個半隻鴨子錢就不錯了，然後輸了棋吃條鴨子腿就想走人？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眼珠一轉，趙大可陰笑道：“不如這樣，若是我輸了，就用你的銀行卡買鴨子；若是你輸了，就用我的銀行卡，怎麼樣？”
老子纔不管你銀行卡里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總之下棋你是輸定了。老子雖然剛纔被你丫的坑了一瓶酒，卡里餘額大概也就剩個四五萬，換成鴨子那也是百八十隻。
吃不死你！！
“行唄。”
昊學也笑了，我是不知道你卡里到底有幾個錢。不過我這張卡嘛，買完房子基本就沒動過，大概還有……300來萬？
我保證，這輩子你別說看到鴨子，就是聽到鴨子二字，都從胃裡往外泛酸水。
“昊學，你別答應他啊，趙大可挺有錢的，他卡里少說也有幾萬，這麼多鴨子你怎麼吃啊？”
王曉燕着急地拉了拉昊學的衣襟，湊到他耳邊小聲提醒。
趙大可看到兩人親密的樣子，更是妒火中燒，冷哼一聲，“那麼昊兄弟，咱們這就開始？”
“行唄。”
昊學跟着趙大可到棋室落座，倒是隔絕了無數圍觀者的嘈雜，然而攝像鏡頭迅速切過來，把兩人在棋室內的一舉一動，映射到大屏幕上，看得真真切切。
“趙大可很心善啊，賭局居然只是吃鴨子？這全聚德的鴨子可是味美，便宜那小子了。”
“哼，心善？味美？你吃得下幾隻？”
有人已經意識到關竅所在，冷笑着問道。
“餓的時候，三四隻總吃得下！”
“給你三四十隻，你試試看？”
“呃……不會這麼狠吧？”
棋局尚未開始，很多人關注的焦點就是剛纔定下的賭約上。吃鴨子本身不算什麼要命的事，但問題關鍵在於，到底是多少錢，多少鴨子……
尼瑪的三四十隻，神仙也吃不下啊！
棋室中，這些議論已經傳不進來，趙大可伸了伸手，“讓你執黑棋先行！”
他對自己的棋藝頗具信心，昊學又是這樣一個臨場百度規則的逗逼，不如大方一點讓了先手，贏的纔算乾淨利落。
昊學並無異議，拈起一枚棋子，大大方方地放在棋盤中央。
空蕩蕩的棋盤上中間落下一枚黑子，大有獨佔鰲頭，縱覽江山的氣勢。
不但氣勢十足，甚至昊學還聲音響亮地大喝一聲：
“黑棋，天元！”
然而……
噗！
棋室內外，響起一片吐血的聲音。
這尼瑪……什麼路數？
還有先把棋子落在“天元”上的？
臥槽啊，你小子搞搞清楚好麼，這是圍棋，不是五子連珠！
圍棋講究的是金角銀邊草肚皮，對邊角的爭奪纔是關鍵所在。越到腹地價值越小，被人佔去了邊角，那便是大勢已去。
可這小子得了先手，第一步就下了一着廢棋，哪怕學棋一天的新手都不會犯這種弱智錯誤。
還連吼帶叫的，有沒有素質啊，懂不懂禮儀啊，你以爲下象棋“將軍”嗎？
哈哈哈哈哈！
趙大可在心中狂笑不止，原來你特麼的去百度規則不是裝模作樣，是真的啥也不會啊！
真尼瑪無知者無畏，等着吃鴨子吧！
好容易憋住了笑，卻見昊學一招手，把比賽裁判吸引過來。
做什麼？下了一手逗逼天元然後直接認輸？這是刷存在感來的吧……
趙大可莫名其妙，聽到昊學懶洋洋地說道：“我剛纔百度規則的時候，看到圍棋似乎還有個盲棋的搞法，挺好玩的樣子，也想要感受一下，就不強求你啦，我自己玩玩試試哈！”
說着，竟然再也不看趙大可一眼，自行背過身去，隔着玻璃向一樓大廳的觀衆招手致意，一副很欠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