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倫帝國的新年朝會是在帝國大議事廳舉行的,凡在帝都的大貴族和手握重權的官員都無一缺席,高大開闊的大廳里人頭攢動,各式精美華麗服飾裝扮的精神抖擻的貴族老爺們,分各自的小圈子低聲聊着新年度的話題,不時的傳出一陣低低的輕笑,氣氛很是帶着一股過節的喜慶。
李斯特有些心不在焉的和幾個同僚隨便說着無聊的話題,眼睛卻頻頻的往正門的方向望去,朱利烏斯還沒有來,而蘇拉大公早已經在前臺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不時的有一些官員和貴族上前問好,並熱情的說着那些百說不厭的祝福話語,蘇拉面色如常的一一接待,沒有絲毫的不耐,顯示了其沉穩大氣的世襲大公風範,就有一些大貴族暗自羨慕妒忌的看着前排那除了皇帝皇后的御座外,另外的六個稍矮一階的座位,那是世襲六大公的位置,什麼時候自己能在上面有一席之地該多好啊!
由於其他幾位大公都是回了自家領地去過春誕節,只有因爲夫人懷孕不得不留在帝都的蘇拉和朱利烏斯兩位,所以就有四張座位是空着的。
皇太子阿爾傑農也是不住的看着那幾個位置,心裡很是不忿,即便他貴爲太子也是沒有座位的啊!憑什麼幾個臣子到可以坐在上面呢?對於祖宗的安排他沒有資格評判,只是把怨氣發在了幾位大公身上,尤其是那個過了年才九歲的毛頭小子凱撒。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坐到那張夢寐以求的寶座上啊!不過想到父皇的精神勁兒。阿爾傑農一陣泄氣,還有的等啊!
不提衆人的各自心腸,皇帝克倫蒂諾六世和約瑟芬皇后終於聯袂而來,現場爆起一陣祝福的歡呼聲,在今天莊重的大殿不用那麼肅穆了,皇帝至尊可以與臣子們隨意歡笑,而臣衆也可以對皇帝說一些詼諧而又雋雅的祝福語,誰說的最能引起兩位陛下的歡笑,誰就最出彩,可以算是極大的榮耀炫耀很久的。
人們都湊到兩位至尊的身前,即便是皇太子也拋掉腹誹,滿面笑容的親自攙着老皇帝,和各位臣工熱情招呼。只有李斯特終於見到了自己在找的人,與皇帝夫人一道進場的小大公凱撒。而且凱撒的神態讓他也心裡一陣狂喜,不禁暗道:“看來德維特已經找到機會下手了。距離成功越來越近了。”看了看精神萎靡,時時搖晃腦袋的那個仇人的孩子,又掃了一眼在場的諸多形形色色的貴族,最後眼光落在了前臺那六張座椅上,李斯特哼了一聲,嘴角牽起一條嘲諷的弧線,又想道:“雖然我不能坐到那個位置,但在不遠的將來,我卻可以操控其中的一位,與自己親自坐上去有什麼區別呢。哈哈。”
新年朝會是不談國事的,一天都只是皇帝與臣同樂的時間,所以在與熙熙攘攘的人羣都談笑過後,時間已是到了中午,皇帝便賜席款待諸位大臣貴族,而此時的朱利烏斯也終於是忍耐到了極限,匆匆向克倫蒂諾陛下告了一聲罪,也沒有與皇后姐姐打聲招呼,便搖搖晃晃的回了府。留下了約瑟芬疑惑擔憂的目光。
剛出宮門,‘克里’就迎了上去,朱利烏斯一言不發,一步竄上馬車,‘撲通’倒在了柔軟的坐墊上,便昏迷了過去。‘克里’嘲諷的一笑,隨即便隱藏去表情,對圍過來的那幾個高級護衛說道:“昨晚大公喝的有些多了,睡得也晚。所以現在就困頓了,不礙事,咱們回府吧。”那幾人便不再多言,就護着馬車回了凱撒大公府。
回府後,‘克里’隨意應付過了那些下人對主人的關切,便把朱利烏斯放在了牀上,讓瑪麗好好侍候,不得有人打攪少爺的睡眠便出去了。所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去找藥劑師或牧師來給主人看看,因爲在他們看來,小大公只是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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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很傷心,因爲自己的丈夫克里自從回過一次老家探望了舊時鄰居後,便性情大變。對自己這個妻子疏遠了,對胖兒子也不聞不問了,好像每次回家都是應付一般,隨便吩咐淺談了幾句就馬上又出去了,竟然沒有在家裡過過一天夜,總說是府裡事務忙,脫不開身。貝拉就懷疑克里或許是嫌棄她這個糟糠之妻了。也是,‘克里’現在貴爲凱撒大公府的副總管,在帝都這兒是名副其實的主人之下第一了,就便是一些地位不高的中等貴族見了克里這個平民也是滿面帶笑,言語巴結的。所以如果他想要換一個年輕貌美的妻子,實在是輕而易舉。
而且克里家以前也是貴族,只是到了克里父親那一代才敗落了從而住進了貧民窟,克里幼年少年時很是幸福的,否則也不會有現在這麼正統的學識,和對貴族禮儀的瞭解。
貝拉也是在帝都西城貧民窟長大的,雖然胖,可她長得並不醜,而應該說是很漂亮豐滿的,在西城那面也是遠近聞名的,追求的小夥子可是摩肩擦踵。爲什麼會最後挑選了相貌與能力都極平凡,而且比她大十幾歲的克里作爲丈夫呢?
因爲克里有一顆善良的心,當克里的哥哥嫂子因爲適應不了突然急劇變化的地位和生活,雙雙過早的去世後,只留下了一個三歲大的小侄女,人們都以爲這個當時連自己都要養活不了的胖子,必然會把小女孩賣掉換錢,因爲這種事在貧民間很常見的,如此不但會得到一些錢,而且也避免了小孩過早的因窮困而夭折。至於以後……,唉,聽天由命吧!
可是,人們都錯了,克里沒有那麼做,這個以前養尊處優的胖子,毅然承擔起了養育侄女的擔子,每天早上在把孩子託付給鄰居大嫂照料後,他就拼命的做工掙錢,即使是酷寒的冬天也沒有一次停歇,堅韌的性格使他不但帶着孩子度過了最困難的前幾年,也使一直暗中觀察他的當時還是小姑娘的貝拉徹底的愛上了他,並且在十八歲成年後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的嫁給了當時已經過了而立之年的克里。到現在兩人已經同甘共苦的度過了七年時光,兒子也四歲了,還有一個五個月大的小生命在貝拉的肚子裡孕育着。
貝拉實在有些不能接受克里會變心的事實,因爲以前克里對她的愛意是如此的深厚,恨不得把她捧在手裡細心呵護。而且自從有了兒子後,每天回家都會抱着小胖子親個不夠,如果說克里嫌棄胖婆娘了,倒是可以說的過去,但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難道也嫌棄了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貝拉下定了決心,今天即便是新年第一天,人們都還沉浸在過節的喜悅中,她也要和克里攤牌了,不論如何,就是克里真的不想要自己了,她也要爲兒子爭取個公道。…………
如往常一般的,‘克里’回府在服侍完主人後,就例行公事的回了自己的小院,他是副管家,所以住所獨門獨院,環境很是不錯。對於那個克里的胖婆娘,假‘克里’很是不耐煩應付,但現在是關鍵時刻只能忍。等凱撒的事情圓滿辦好後,再想辦法處理了這個女人,還有凱撒身邊的那個小姑娘也是不能留。如此想着就跨進了院落。
貝拉今天沒有如往常般的出來迎接,而且以前克里僱傭的兩個粗使僕婦也被她打發回家休息了。所以院裡只有他們夫婦和一個四歲的胖小子,哦對了還有一個五個月大的胎兒在肚子裡。
‘克里’推門而入進了臥房,對於貝拉沒有迎接也不以爲意,隨意的淡聲道:“我回來了。”便沒了下文。因爲對這個女人的不瞭解,所以‘克里’總是很少的說話,生怕露出破綻,但他沒有意識到,如此做的同時也使他的性格不再如往前一般了。
真正的面對這個自己愛着的胖男人,貝拉突然有些開不了口了,她怕,她害怕如果克里真的不要自己了,她會否有勇氣離開。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已經話到嘴邊的貝拉突然改了口,慌亂之間也沒經大腦,笑着問了一件瑣事:“克里啊,前幾天你忙的沒時間,我也就沒問你回老家的事,現在有空了你就說一說鄰居們的情況吧?哦對了,卡蘿大嬸的痛風病好些了嗎?我們給她的藥劑,她還在服用嗎?”
‘克里’最頭痛的就是貝拉問他以前的事,因爲他不可能知道啊!所以‘克里’連忙笑着道:“哦,你說卡蘿大嬸啊!她用了我們的藥,現在好多了,今年冬天疼的次數也少了很多!她還一個勁的讓我代她感謝你呢!”‘克里’隨口胡謅了幾句。
貝拉也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還有………。”話未說完,‘克里’慌忙道:“哦,我忘了,主人還吩咐我去處理一下新春第一個月,城外護衛營的糧草事宜啊,不能陪你聊了。我這就要走。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說完便起身向外走了出去,對於一邊剛睡醒對他伸開了小手的胖兒子無視般的閃到了一邊。惹得小傢伙一歪嘴就要哭出聲。
看着不理兒子匆匆離去,連門都沒有關的‘克里’,貝拉終於忍不住的痛哭失聲,抱着也咧開嘴的兒子,淚水狂涌。
哭了一會兒後,貝拉落寞的哄着兒子,心裡絕望的想:“如此也好,既然你連兒子都不想要了,那我就帶着他走是了,以後你就享你的榮華富貴吧!我們娘倆回老家,我自己撫養孩子長大,那些熱心的鄰居們不會坐視我們受苦的,等肚子裡的孩子出世,我就讓卡蘿大嬸他們替我照顧,我出去做工,絕不會讓他們受一點苦。”
堅定了想法的貝拉,毅然的抱着孩子站了起來,就要去收拾衣物,可剛走一步,突然身體巨震,差點把懷裡抱着的孩子甩了出去,嚇得剛消停了的小胖子恐懼的哇哇大哭。
貝拉對兒子的哭鬧彷彿不知道般的,木在了當場。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要命的事。————卡蘿大嬸去年十月就去世了,和馬爾古斯夫婦遇難時的日期很近,所以克里和貝拉就沒有回去參加老婦人的喪禮,爲什麼克里會不知道呢?而且還編造謊言。他還是克里嗎?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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