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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烏斯爲什麼會在克里即將死去的時候突然清醒呢?其實他自皇宮回來後就對自己的不適有了疑竇,強烈的直覺告訴他,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在他身上了,但令他有些無奈的是,雖然意識清醒,可對身體卻失去了掌控,意識進不了大腦了。就這麼在大腦和精神海之間遊蕩。他曾經試着進入精神海,但那個以前如光輝神殿一般明亮的空間現在已經被重重如油污般的黑色濃稠迷霧所徹底包裹住了,意識反而無處可入。就這麼僵持着過了兩天,期間假克里偷偷給他灌了兩次水,他都一清二楚,也是自那時他開始懷疑這個人的身份了,因爲每灌一次水,就會有一片黑霧加入到包圍精神海的黑球裡,意識也是跟着模糊了一分。
直到昨夜,假克里又來喂他毒藥,被巴頓阻止了,然後發生的那些事他都聽到了耳裡,但卻無法動彈絲毫,更別說發出聲音了。等西澤給他喂下解毒加清醒的藥物時,他纔等到了一個機會,彷彿那藥進了他肚子裡後,緩緩化作了一道綠色的煙霧竄到精神海外邊,與那黑色的濃霧糾纏開了起來,便如兩軍開戰,廝殺的極爲慘烈。雖然綠色煙霧太過薄弱,但還是破開了一個極微小如髮絲般大的細孔,朱利烏斯抓住時機悠的鑽了進去。
裡面比他想象的好很多,並沒有被侵蝕殆盡,雖然空間縮小了大半,可兩個光球依然明亮如初,並且不斷的散發紫色和白色的光線阻擋着黑霧的進攻。朱利烏斯福至心靈的想到了一個辦法,用意識驅動兩個光球互相環繞着他急速旋轉了起來,一如他在皇后臥室那一次的辦法。
果然,光球的速度越轉越快,最後變成了兩道流光一白一紫,朱利烏斯看準時機對着黑霧的一絲薄弱處,狠狠的把兩個光球撞在了一起,‘轟’的一聲,那黑霧如裂帛般的撕開了一個大豁口,外面的綠色煙霧順勢鑽了進來並且圍着那個豁口團團旋轉,形成了一個漩渦狀的洞口,那些五顏六色的光線又可以透射進來了。朱利烏斯微微的放心了一下,至少現在不用擔心被困住了。
剛要觀察現在狀況的他,突然聽到了外面貝拉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心裡一震,知道克里不妙。也不顧這裡的情況了,瘋了一般的竄出那個綠色漩渦,向着大腦的方向狠狠撞了過去。
猶如一腳蹬空,彷彿失重般的意識忽的竟然進去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外面的身體陡的坐了起來,再次掌控了身體。
處理完外面的事後,唯恐有變的朱利烏斯又馬上躺倒,意識回了精神海。好在並無什麼變化,黑霧也沒有再擴大的趨勢,鑽進精神海後,見到那兩個光球暗淡了些許,不過並無大礙,因爲自漩渦處有各色光線進行補充,慢慢恢復着。朱利烏斯知道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就這麼呆在裡面冥想了起來。直到漩渦鞏固後,與那些黑霧不再劇烈廝殺了,稍微放下心的朱利烏斯纔出了精神海回到身體裡。外面還有事要處理,這個仇必須十倍的報回去。否則作爲穿越衆的他豈不讓諸多在異界風光八面的前輩笑掉大牙。——他的暴虐一面被激發了,再加上他手裡的無上權力,勢必要有一場腥風血雨震盪整個帝都。
第二日,果然如凱撒所說一般,中午的時候他真的醒了,雖然神情疲憊臉色過於的蒼白但至少意識是清醒的了。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的帕克喜悅的連忙過去問安,並且吩咐下人過來給主人洗漱穿衣,不一會瑪麗便帶着幾個侍女端着洗漱用具自那個巴頓撞出的窟窿裡進來了。——好在已經用厚厚的氈布遮住了,倒是不虞寒冷。一番忙碌後,朱利烏斯終於穿戴整齊的下了這張躺了兩天的牀。
草草的吃了一點飯食,朱利烏斯便吩咐把衆人都找來去客廳議事,自己就先過去了。對於吃的這個大虧他實在是無法忍受,必須現在就解決,所有該死的人必須得到懲罰,至於要死多少人?被激起性格暴虐一面的他纔不在乎呢!
朱利烏斯並沒有等太久,也就是一刻鐘的功夫,所有知道此事根底的人都過來了,哦,尼克騎士沒有來,他畢竟現在是帝官,不能隨便離職太久的。
朱利烏斯坐在主位上,手輕撫着一杯滾燙的熱牛奶不時的喝上一口,似乎視衆人如空氣也不說話就那麼沉默着。異界沒有茶,也就只能將就着喝別的了。底下站立的衆人包括並不是凱撒府的西澤大師,都一聲不吭的垂首肅立,氣氛有些凝重。人們都知道,這個凱撒小大公正在積蓄無邊的怒火,現在的他就是一座活火山。
無聲的威壓彷彿在諸人的心底不斷的增疊着,凱撒府的人由於和小主人相處久一些,知道主人是不會隨意遷怒別人的,所以都有心理準備,雖然凜然但還是比較心安。但西澤這個外人則完全不同了,他被這個九歲的小孩那股氣勢鎮住了,以至於都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看錯人了。這是一個小孩嗎?即便帝都的那些成年大貴族也沒有給他造成如此的心裡壓力啊!
不提西澤的驚疑,朱利烏斯在沉默了許久把那杯牛奶都喝完以後,才緩緩的用那雙碧藍的雙眼掃視了底下的衆人。然後,朱利烏斯開口先問道:“帕克,克里管家現在如何了?”
帕克向前一步躬身答道:“少爺,克里管家身體已經無危險了只是有些虛弱,現在正在克里夫人的照料下修養呢!”朱利烏斯輕嘆一口氣道:“如此就好,記得別忘了定時的找藥劑師來給他檢查身體,需要什麼只管自府內取,不用稟報我了。”帕克應聲道是,見主人沒什麼吩咐就後退回去自己的位置了。
然後朱利烏斯又問布萊恩:“府裡的下人都清查過了嗎?可有別的奸細?”布萊恩沉聲回道:“稟報主人,昨日我等便把下人搜查了個遍,屬下無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人,但我等也沒有解除府邸的封鎖,現在府裡的事還沒有傳到外面去。”
似乎對於屬下的辦事效率不滿,朱利烏斯有些不悅的道:“難道混進來府邸的人就那個假克里一人不成?就沒有接應的人?他本事也太大了吧?”隱然衆侍衛之首的布萊恩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朱利烏斯見了布萊恩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冤枉人了,對於這些軍人,打打殺殺才是本行,讓他們去做挖奸細的技術活委實有些難爲人了。於是就越過了此事不再提了。反正指使他們的正主李斯特是非死不可,也就不在乎幾個小卒子了。
然後他又一一問了府裡的一些雜事彷彿忘了那莫大的仇恨似的。臨了,朱利烏斯突然覺得少了一個人,仔細看了看才知道原來護衛營的統領安德烈竟然沒來,而且昨夜記得也沒他的身影。就把疑惑問了出來。布萊恩帶着有些嘲諷的語氣說道:“我的主人,這幾天不是春誕嘛!安德烈將軍在帝都有些應酬,所以不回軍營已是好幾天了,也沒有跟屬下交代過行蹤,屬下正要和您稟報呢!”語調中的戲謔和不屑現場的人都能夠聽得出來,那幾個獸人更是微微咧開了嘴無聲的諷笑。
朱利烏斯暗哼了一聲,對於這個有些本事卻過於高傲的護衛統領徹底失望了,一個軍人竟然無視紀律私自離營還不留下行蹤,真是在這個帝都花花世界墮落了。
然後朱利烏斯才轉過頭看着一邊正有些出神的西澤,微笑欠欠首道:”西澤大師,凱撒家欠您一個人情,我和我的僕人克里欠您一條人命,現在您可以對我說出您所想要的報酬,只要我能做到必不會讓您失望。”西澤連忙回禮,他可不敢當一個世襲大公的禮,並且笑着說道:“凱撒閣下您言重了,老朽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並沒有救您的命,一切還要感謝光明神的眷顧。”西澤指的是朱利烏斯的那把權杖所輝映出的不亞於‘大光明術’的治癒光芒,因爲皇室和六大公的神恩賜福之物幾乎在帝國家喻戶曉了。
然後西澤又歉然的道:“說起來,老朽還有愧於凱撒閣下和忠心的克里管家,若不是老頭子我不知內情,又貪圖李斯特的金幣也不會去給德維特做變形術,從而惹出了這麼多的事端,慚愧慚愧。”
朱利烏斯也不去怪罪,溫聲道:“大師不必自責,所謂不知者不罪,好在並沒有什麼大禍發生,也就是我和管家吃點苦而已,您的功勞依然不會抹殺,也並不影響我給您的酬勞。”
貪財如命的西澤彷彿這次真的愧疚的很,說什麼也不要獎賞。朱利烏斯見他鐵了心不收報酬,突然靈機一動道:“西澤大師,聽說您現在還沒有在任何一所學院或貴族家供職,如果不棄的話,不如就來我凱撒府吧?我可以聘請您爲凱撒領法師團的供奉法師。”
西澤會答應嗎?答案是肯定的,對於這個在帝都犯了事被通緝,被迫離開的老頭來說,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進了凱撒家的法師團,那就是僅次於皇家法師部隊的待遇了,比去做那些帝都承爵貴族的食客不管是身份還是酬勞都不在一個檔次上。老頭子連忙喜悠悠的謝過朱利烏斯,而且那股諂媚勁與克里有的一拼,馬上‘主人,主人’的就叫上了。惹得下面的衆人掉了一地雞皮疙瘩。紛紛暗罵:不知羞的老貨,克里管家這下可是有知音了。
朱利烏斯從來不願欠下人情,即便那個人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也是如此。從懷裡掏出一個半大的紫色絨袋對西澤說:”大師,聽說您們這些魔法藥劑師爲了試驗總是需要大量的珍貴藥材,既然你入了我的凱撒府,那我就從現在起供應你的一切用度吧!這些錢你拿着添置試驗器具吧?“說完隨手扔了過去,西澤忙不迭的接下,沒有什麼金屬撞擊的聲響,手微微一攥,就是一驚,這滿滿一袋竟然都是紫晶幣。“天啊!光明神開始眷顧我了,有了這些錢我的那些試驗終於可以完成了,真是好人有好報啊!我老西澤以後一定要日行一善。”
不提一邊yy的猥瑣老頭,見該吩咐詢問和安排的都差不多了,朱利烏斯面色一整拍拍手‘嚯’的站了起來,仰着英俊的小臉咬牙森然的道:“先生們,來而不往非禮也,李斯特如此盛情關照我們凱撒家,我們是不是也去回訪一下啊?”
底下的諸人轟然應諾,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怎麼也要發泄一下才是,就從李斯特家開始吧!
朱利烏斯清秀的小臉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文雅的溫聲說道:“那麼諸位還等什麼?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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