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迪南感受到一股勁風向自己的胸口處襲來!
他不慌不忙的向後撤了半步,同時迅速收回雙手劍,使出一招怒擊,正好架住維爾德這一斧子。
長劍與戰斧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金鳴!
斐迪南這一擊用了全力,原本希望仗着年輕力壯直接破開維爾德的防禦。
但是沒想到灰鬃的手臂卻是紋絲未動,一點破綻也沒露出來。
斐迪南能感受到那具並不算高大的身體裡蘊藏着的恐怖力量。
他沒有嘗試解除交劍,因爲那樣的話維爾德的斧子很可能就直接劃破他的胸膛了。
於是斐迪南順勢使出纏勢,用劍柄格擋住斧頭,繼續去切維爾德的喉嚨。
豐饒角的城主咧嘴一笑,邁着與身型完全不相稱的靈活步伐,輕鬆躲過了這一劍,並且繞到了斐迪南的身側。
維爾德的作戰策略很簡單,他的戰斧攻擊範圍比不上斐迪南的長劍,所以拉近距離後他的勝算會更高。
但斐迪南也不傻,察覺到維爾德的意圖,當即掄出了一個大風車,將對手又給逼開了。
兩人你來我往,片刻功夫已經交換了幾十招了,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維爾德還是依靠着豐富的戰鬥經驗逐漸佔據了上風。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與斐迪南之間的距離,耐心的等待對手露出破綻。
然而斐迪南在被近身後臉上不見任何慌亂之色,步伐和劍勢也是絲毫不亂。
又過了片刻,維爾德卻是忽然向後一躍,主動收起戰斧道,“不打了不打了,今天就比到這裡吧!”
斐迪南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但也沒說什麼,聞言點了點頭。
“你是來自哪個家族來着?”維爾德又問道。
“巴托裡。”
維爾德努力回憶着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然而在腦海裡搜刮了一圈,卻是什麼都沒找到,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表達對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欣賞。
“好武藝,你的劍法練的真紮實!”
“您的身手也不差。”
“唉,好些年沒跟人動手了,手上生疏了不少,而且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開始喘粗氣了,我年輕的時候才叫厲害呢,有次外出遇上強盜,我一個人就殺了八個。”
如果放在之前的時候,伊蕾婭多半會覺得這位辛格爾頓家族的家主又在吹牛。
但是剛剛目睹了那一場緊張刺激的大戰,女領主倒是有點開始相信維爾德那套方圓數百里沒有敵手的說辭了。
而且之後維爾德還很上道的表示衆人從這裡一直到王都的路費、車費還有餐費他全都包了。
兔子小姐也就越看他越覺得順眼了,最終欣然應允了他的加入。
除了孫女朵尼婭,維爾德還帶了三十名護衛,以及十多名僕從,使得隊伍變得越發壯大。
衆人離開豐饒角,繼續向東而行,然而剛出城不久,就聽到了一片哭喊與吵鬧之聲。
辛格爾頓家族的家主臉色有些不快,因爲就在一刻鐘前他還在跟伊蕾婭和斐迪南分享管理領地的經驗。
說他將豐饒角一代治理的如何如何好,不但周圍的強盜都被他派人給趕走了,同時地租也不高。
逢年過節還會免費發放麪包和酒,讓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
結果轉頭就聽到有人哭的這麼傷心,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維爾德將馬停下,叫來自己的侍衛長,吩咐道,“快看看那些人在哭什麼。”
布萊克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又回來了,臉上神色有些古怪。
“問清楚了嗎?”
“問清楚了。”
“他們受了什麼委屈?”
“這個……”侍衛長看了眼李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維爾德不耐煩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見見他們吧。”
豐饒角的城主說完不等布萊克回答,就縱馬向前跑去了,其餘人見狀也只能跟了上去。
那些攔路哭喊的人人數不少,居然有四五百人,男女老少都有,絕大部分都是豐饒角的居民。
維爾德見狀也吃了一驚,但是他沒喊衛兵,就這麼來到了那些人的面前,開口肅容道。
“我是伱們的領主,這片土地的庇護者,辛格爾頓家族的灰鬃維爾德,你們應該都聽過我的名字。
“我以辛格爾頓家族的名義向你們起誓,不管什麼人欺負了你們,我都會給你們做主的!”
維爾德這一番擲地有聲的慷慨宣言非但沒讓人羣平靜下來,反而亂的更厲害了,那些人望向維爾德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與害怕。
“灰鬃大人。”侍衛長這時候趕了過來,一臉無奈道,“他們不是衝您來的。”
“不是來找我的?”維爾德莫名其妙,“那他們還能找誰給他們出頭?”
“梅林先知。”布萊克壓低聲音道,“大人,他們都是身陷詛咒之人,不過之前一直躲在城裡,沒去田莊。
“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來梅林先知能祛除詛咒,於是紛紛從躲藏的地方出來,聚集到城外,希望梅林先知可以救他們一命。”
維爾德聞言虎軀巨震,他雖然配合大地與穀物教會發布命令,將所有中詛咒的人都集中到了一個地方,但是心中也清楚,城裡肯定還有漏網之魚。
但是維爾德沒想到這漏網之魚居然會有這麼多。
豐饒角的城主越想越生氣,他堂堂辛格爾頓家族的家主都以身作則,把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女給送去了農莊,怎麼這些傢伙就這麼不守規矩呢?
維爾德想要張嘴罵人,但是一想到如果不是赫爾貝特一直勸說,他也不願意讓朵尼婭離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等死。
而且之前他的那兩個兒子他也硬頂着教會的壓力讓他們留在了城裡。
看着面前那一張張充滿渴望的眼睛,其中還有幾個和朵尼婭差不多年紀的少女,維爾德胸中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
說到底沒有人想死,也沒有希望自己的親人臨死前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豐饒角的城主旋即感到有些意興闌珊,對布萊克道。
“你說得對,這事兒我們管不了,還是去請梅林先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