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婭這一出去,足足離開了四個多月。
回來後發現領地的變化有點大,雖然福斯托等人有定期向她彙報工作進度,可耳朵聽到的,跟眼睛實打實看見的還是有挺大不一樣的。
但女領主這會兒也沒什麼時間在城裡閒逛。
她讓露比跟福斯托一起去爲身後那些旅途勞頓的追隨者們分配住處。
三種住所,雙休教的廉租房、長屋和帳篷最終住進哪一種純由抽籤決定,這樣最公平,如果是一家人不想分開的,那就推舉一個人出來抽。
另外男女最好也不要住在一棟樓,防止後續再出現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具體怎麼分,伊蕾婭就不過問了。
她先回到城堡,在那裡她又收到了總管亞戈等人的再次歡迎。
除了傳統的兔子旗外,亞戈又讓人做了一面屠龍英雄旗和一面冠軍旗,一起掛在茶杯堡上空。
說實話大傢伙都沒想到女領主這一趟王都之行,居然還撈了個比武大會冠軍。
特別對於城堡裡這些從小看着兔子小姐長大的嬤嬤,管事們,沒人比他們更清楚少女有幾斤幾兩了。
當上領主之前,伊蕾婭就沒練過一丁點武藝,而當上領主後,兔子小姐倒是也發憤圖強過,但只堅持了不到半天,就徹底放棄了。
尤其有了古老之靈,女領主經常在書房一扣就是一天,哪兒還記得去練劍。
然而就是這樣她還是成爲紅獅帝國,乃至布拉提斯大陸的第一高手。
衆人在感慨星期六的偉大與梅林先知的化腐朽爲神奇之餘,不由也爲帝國當下的人才儲備捏了把汗。
伊蕾婭將這段時間積攢下的政務處理了一下,結果放下筆後已經是晚上了,女領主在書桌後面伸了個懶腰。
正打算回屋休息,卻聽外面的侍衛說福斯托又回來了,而且想要見她。
女領主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福斯托爲什麼這麼晚來找她,兩人白天的時候才見過面,如果有什麼急事的話,福斯托那個時候爲什麼不說?
想歸這麼想,可少女還是讓福斯托進來了。
後者進屋後隨手帶上了屋門,又向前走了兩步,甚至還看了眼窗外,這纔開口道。
“伊蕾婭大人,我這裡有一封四天前剛收到的信,是佩普大人寫給您的。”
“三天前我們用無線電臺聯繫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這事兒?”兔子小姐奇道,“另外佩普是誰?”
女領主一開始只是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直到福斯托提醒道。
“佩普大人是韋爾奇家族的家主。”
“韋爾奇……”少女沉吟道,終於有了點印象,“哦,是那個矮胖子啊。”
佩普在伊蕾婭的十九歲生日時送給她一尊很英武的屠龍英雄像,然而那尊英雄像內部卻暗藏機關,裡面藏着一支要命的毒箭。
那尊屠龍英雄像是由血月會的鐵匠秘密打造的,目的卻只是爲了吸引女領主的視線,給另一件更歹毒的暗器打掩護。
不過佩普對此應該並不知情,因爲刺殺一位貴族的代價實在太大了,身爲韋爾奇家族的家主佩普本身和兔子小姐也沒什麼恩怨。
沒道理幹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不過之後佩普又主動跟女領主坦白了另一件事情。
而那件事情是關於少女失蹤的繼母和弟弟的。
見福斯托這麼小心謹慎,伊蕾婭知道這封信裡十有八九又是跟瓦內莎布蘭科有關的。
於是女領主伸手,從老顧問手裡接過信來自己讀了一遍。
之後她的神色愈發複雜,“瓦內莎還是沒有放棄,又聯繫了佩普要錢,說很快就會打回來讓布蘭科成爲這片土地的主人。
“我已經振興了家族,讓阿里亞斯之名傳遍了整個帝國,而且還把綠野發展的前所未有的繁榮,可她還是想要趕我走嗎?
“家族內部您不用擔心,畢竟您這一年多來爲家族所做的貢獻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而且大家現在一同信仰星期六。
“別說布蘭科跟瓦內莎了,就算魯斯大人回來也沒法搶走您家主的位置。”
“這纔是讓我最難以理解的地方。”女領主皺眉,“時至今日,那女人依舊不肯接受自己的失敗,她難道看不出來她已經沒有一丁點勝算了嗎?”
福斯托想了想道,“瓦內莎……也可能只是想用這個由頭,從佩普大人那裡再借點錢,關鍵是佩普大人在信裡透露出的意思。
“他似乎是想將計就計,用這筆錢將瓦內莎和布蘭科引出來,然後替您徹底除掉這對兒隱患。”
兔子小姐聞言陷入到了沉默中。
片刻後她搖頭道,“寫信給佩普,告訴他不要多管閒事……我並不想要瓦內莎和布蘭科的命,他們畢竟是我的家人。”
見老顧問似乎還想說什麼,伊蕾婭道,“我知道你會說我太過仁慈,優柔寡斷,但我還是要堅持我的選擇。
“我跟瓦妮莎有過沖突,非常激烈的衝突,我也曾經恨過她,但是蜜熊那次她的確沒有讓那夥傭兵殺掉我,只是後來裘德受人所託,故意挑撥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才讓事態激化。
“所以……”女領主嘆了口氣,“我也天真的覺得他們和我還是家人,而且就像你說的,我現在的位置已經很牢固了,他們根本不可能再奪回去,我也失去了殺掉他們的唯一理由。
福斯托聞言那張滿是皺紋的面龐也露出了一抹微笑來,“我沒有想勸您殺掉瓦內莎夫人還有布蘭科少爺。”
“嗯哼?”
“您有着成爲一名偉大,不只是優秀領主最重要的品質,難怪會有那麼多人追隨你。”
“呃,他們主要還是追隨梅林啦。”少女聳肩道。
“但梅林先知也在您的身邊啊,他選擇您是有原因的,或許您自己還沒意識到,您的身上也有着一股特殊的魅力。
“如您所知,我曾服務過阿里亞斯家族數位領主,但只有在您的身邊時,我感覺最輕鬆,不是因爲要做的事情變少了那種輕鬆,而是一種心情上的放鬆。”
“是嗎?”女領主撓頭,被誇的都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