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這個基站鄰立的時代,哪怕是在稍微偏遠一些的郊區,手機也能保持不錯的信號。
像現在這樣一點信號也沒有的情況還是挺少見的,而且韓斌現在也沒有處在很深的地下。
所以這裡是有信號屏蔽器嗎?
然而韓斌找了一圈也沒看出屏蔽器藏在哪裡,於是他匆匆拍了幾張照片後決定上去再看看。
在這期間,車庫裡又來了四輛車,而韓斌也始終保持警惕,一直貼着邊沿走,看到前方有光亮就立刻蹲下身子,躲在其他附近的空車後面。
等車輛過去才繼續向前,他就這麼摸到了車庫門口。
韓斌深吸一口氣,前面的那片坡道大概有三十米長,這三十米沒有任何遮擋物。
換句話說他在經過這裡的時候不能有任何來車,否則他就會曝露。
韓斌又等了會兒,特意等到一輛車過去後纔拿出百米衝刺的架勢,埋頭往坡上衝去。
然而他這一次的運氣卻不太好,眼瞅着就要跑出去的時候被迎面而來的車燈照了個正着。
那輛羅倫士上的司機踩下剎車,最終在韓斌面前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
隨後車門打開,一名侍者走了下來,開口道,“您是迷路了嗎,先生?”
韓斌略微遲疑了下隨後點頭道,“沒錯,你們的莊園太大了,我出來透透氣,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知道怎麼的就走到車庫裡來了。”
“所以您也是來參加的年會的賓客。”
“是的,之前在裡面的時候我的禮服被紅酒打溼,拿去洗了,只能又換回了便裝。”
韓斌見侍者的目光落在他的夾克上,只能硬着頭皮道。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藉口聽起來很扯淡,所以做好了被趕出莊園的準備。
可卻沒想到那侍者聞言神色不變,只是點了點頭,“那我來帶您回去吧。”
韓斌不知道對面這麼說是不是隻是打算先穩住他,然後趁機把他帶到保安室之類的地方。
於是他也假裝順着對方的意思道,“這會不會太麻煩了,你不是還要去停車嗎?”
“不麻煩,爲賓客服務是我們的職責。”侍者彬彬有禮道,“我可以將您先送去主樓,再來停車,這裡到主樓還是有段距離的。”
“哦,那好吧。”韓斌見侍者已經爲他拉開了車門,於是也沒再推脫坐了上去。
侍者幫韓斌關上車門,之後自己也坐回到了駕駛座上,同時還不忘提醒道,“請您坐好,我要開車了。”
韓斌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行爲很不理智,而且違法,可能會害他丟掉工作,甚至去坐牢。
但是他好不容易纔潛入到紅葉山莊內,眼前所見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不同尋常的古怪氛圍。
要是就這麼被趕出去他肯定再也沒有機會進來了。
韓斌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可以在這裡再次見到唐夢佳。
強烈的衝動在這一瞬壓倒了他的理智,韓斌暗道了一聲對不起,下一刻他向前撲去,趕在那侍者再次發動汽車之前將他按在了座椅上。
出乎他的預料的是,那侍者並沒有掙扎反抗也沒有出聲尖叫,只是像之前一樣靜靜看着韓斌。
韓斌在那對兒眼睛裡看不到任何感情,隨後他又聽到那侍者開口道,“您需要什麼服務嗎,先生?”
這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卻讓韓斌感到有點毛骨悚然。
因爲侍者的臉上分明還是和之前一樣的表情,就好像他現在壓根兒沒有被韓斌給壓在身下一樣。
韓斌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多想,取下手銬拷住侍者的雙手,然後又脫下了自己的秋衣堵住侍者的嘴巴。
因爲擔心等會兒又有別的車輛進過,韓斌就這麼一手壓着那名侍者,一手去發動汽車把羅倫士一口氣開到負三層。
找了個角落停好,韓斌脫下自己的衣服,之後又扒下了那名侍者身上的衣服,進行了互換。
接着打開羅倫士的車尾箱,將那名侍者塞了進去,按理說這時候他應該將侍者給打暈過去更加保險,但韓斌看了眼一旁的滅火器,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因爲這不是在拍電影,擊打頭部很容易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韓斌雖然之前迫不得已動了手,但也沒忘記自己是名警察。
於是他對那名侍者道,“等會兒不許亂動也不許出聲,一個小時後我就放你出來,否則我沒法保證之後會發生什麼,明白了嗎?”
那名侍者點了點頭。
韓斌合上後備箱,他不想再看到裡面那張臉了,因爲它太過平靜,就好像沒有任何情緒的木偶一樣。
這讓韓斌莫名的又想起了之前在展櫃裡看到的那隻沙伯替。
不過這一次他也算是因禍得福,撿到了一身侍者的衣服,這樣就不用擔心穿着夾克在莊園裡晃盪一眼就被人認出是入侵者了。
只是他現在好像也越陷越深了,沒有搜查令他進入紅葉山莊已經構成非法侵入住宅罪了,更何況剛剛還襲擊了一個普通人。
雖然那普通人在被襲擊時表現的一點也不普通,未免也有些太過鎮定與配合了。
韓斌又對着後視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結,之後下車關上車門。
他還特意又多等了五分鐘,結果後備箱裡果真一點動靜也沒有。
韓斌感到一股煩躁感他迫切的需要根香菸來鎮定一下,然而伸手摸向口袋的時候纔想起來煙還在他原來的夾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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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沒法回頭了。
韓斌苦笑,就算真的查出了點什麼他這個警察八成也沒法再當了。
他有些理解郝曉曉爲什麼跟他說不要再見面了,但現在再想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
韓斌向着車庫外走去,這一次他大大方方的走在燈下,看到迎面有來車,就站住鞠躬,等對方過去繼續向外走。
靠着一身侍者服順利來到了地面上。
然而韓斌掏出手機看了眼,還是沒有任何信號。
他也沒多想,將手機塞回口袋裡,向着主樓走去,再然後他就看到了一棵巨木。
那是一棵白蠟樹,感覺快有百米高了,相當於四十多層樓房,樹身巨大,需要六七人才能合圍,龐大的樹冠將半個莊園都籠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