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夫人。”
白文萍身影出現在梅園，秋菊，春香連忙躬身行禮。
白文萍輕輕揮了揮手，慢步朝莫小川走去。
白文萍是莫小川輪迴轉世後的母親。
“川兒，還在看梅花？”白文萍輕撫着莫小川的頭，慈愛地問道。
她一共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莫小川是最小的一個，然而，莫小川也是最讓他心疼的一個。
因爲，莫小川一出生，不但殘疾，而且還癡呆。
有的時候，白文萍都忍不住去想，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孽，爲什麼要報應在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
每一次見莫小川，她內心都覺得是一種虧欠。
那怕她把所有的愛都給了莫小川。
莫小川轉過頭來，看着白文萍，笑了笑。
白文萍一下子怔住了。她的川兒竟然對她笑了。
要知道，以前，莫小川對任何人的表情，永遠都是木訥的，愚笨的。那怕，你再努力對他好，逗他笑，他的表情始終如一。好像，他除了木訥，愚笨之外，再不會其他任何表情。
可是，現在，她的川兒，竟然對她笑了。這，是在做夢嗎？
白玉萍使勁揉了揉眼睛，雙手顫抖着捧住莫小川的臉，聲音哽咽着說道：“川兒，你再笑一個，再給娘笑一個。讓娘看看，我的川兒乖不乖。”
白玉萍說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大滴大滴滾落下來。
莫小川眼裡淚汪汪的，他強忍着不讓淚水流出來。
對於白玉萍，莫小川是熟悉而又陌生。他畢竟，是帶着記憶輪迴的。
縱然白玉萍十月懷胎將他生下來，可是，讓他開口喊一聲娘，他一時間還是開不了口。縱然他心裡知道，白玉萍也是他的孃親。
而且，十六年來，白玉萍到底爲他付出了多少，他主元神修復的一瞬間便完全記起了。
可是，“孃親”兩個字，他還是無法自然叫出口。
雖然叫不出口，可，白玉萍依然是他的孃親。既然孃親想看自己笑，自己就斷然不能流淚。
看着莫小川強忍着淚水的笑容，白玉萍再也忍不住，一把將莫小川抱在懷裡，放聲痛哭起來。能看到兒子這一臉笑容，白玉萍覺得，她這十六年來，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春香秋菊兩人，見狀，快步跑了過來。
她們知道，夫人爲了這個兒子，平時裡也是強顏歡笑，雖然也沒少掉過眼淚，但是，卻從來都不再人前表現的這般失態。
而如今，夫人突然失聲痛哭。難道是少爺出事了。
春香，秋菊兩人跑到白玉萍和莫小川身邊，看着莫小川流着眼淚，帶着笑容的臉，頓時一下子呆了。
少爺竟然笑了。
這是真的嗎？
而莫小川，大被白玉萍抱入懷裡的那一刻，聞着白玉萍身上，母新的味道，心中莫名一顫，神魂也有了一絲悸動。
這就是自己的孃親，自己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和地球上的任素梅有着一樣的身份地位。自己又爲何固執地執著於一點呢？
“孃親。”莫小川輕輕叫了一聲，聲音有點小，好像害羞不敢叫出聲一樣。
然而，白玉萍卻身子一顫，僵住了。
片刻之後，白玉萍終於回過神來，慢慢推開莫小川，雙手用力抓住莫小川的肩膀，兩隻眼睛盯着莫小川，一眨也不眨：“川兒，剛纔，你是不是在叫孃親？告訴孃親，剛纔，你是不是在叫孃親？”
“是的孃親，對不起，這些年來，辛苦您了。”莫小川靜靜看着白玉萍，一臉孺慕之情。
“川兒，你可以說話了。你真的可以說話了，你終於可以說話了。爲娘等着一天，心神憔悴，本以爲這一輩子再也等不到了。老天開眼啊。老天開眼啊。”
白玉萍雙手合什，望天而拜。
秋菊，春香兩人也瞪大了眼睛，捂着小嘴，眼神之中掩飾不住的驚喜。
“川兒，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又是怎麼恢復的？”白玉萍默默祈禱完畢，然後，動盪的心情也得以平復下來。推着莫小川的輪椅，來到梅園中心的涼亭下，雙手抓住莫小川，慈愛地問道。
“三歲那年，偶然的機會，一個雲遊到落雲城的仙長，認爲我可以繼承他的衣鉢。所以，便將我收作他的關門弟子。師父便將他一生所學，通過神念傳功的方式，封印在我的腦海裡。並給我定下規矩，修爲不達到師父要求的境界，就不能出顯露自己的智慧，不能開口講話。”
“用師父的話來講，這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修行。”
莫小川淡淡地說道。
這種情況下，莫小川只能再將那莫須有的師父搬出來了。
“那如果你破了戒雙會怎麼樣？”白玉萍緊張地問道。
“師父種在我腦海裡的禁制，會第一時間爆發。我便會身死道消，神魂俱滅。”莫小川好似心有餘悸一般。
“那，川兒，你今天怎麼突然開口說話了呢？難道是孃親影響到你的修煉了。川兒你——”白玉萍一聽這話，急了，忽地站起來，一把抓住莫小川，上下打量，左右端詳。好像要從莫小川身上看出個二三四五來。緊張的不行。
“哈哈……孃親莫要擔心，如果我有什麼事情，早就已經身化齏粉，魂歸本源了。沒事，沒事。”莫小川拍着白玉萍的手，笑着安慰道。
“川兒，你沒騙孃親。”白玉萍還是有些不放心。
“孃親，我如果騙你的話，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嗎？放心吧，孃親，我已經達到了師尊的要求，師尊對我下的禁制，剛好今天被我完全解除了。”
莫小川寬慰白玉萍。
“真的？！”白玉萍兀自不敢相信。
“真的，比真金還金，比珍珠還珠。”莫小川歪嘴說道。
“這孩子，盡亂說，什麼比真金還金，比珍珠還珠。”聽了莫小川的話，白玉萍捂嘴笑了起來。同時，嗔怪地白了莫小川一眼。表情中，動作裡，盡顯溺愛。
“孃親說什麼都好，只要您開心。”莫小川笑眯眯地看着白玉萍，享受着許久不曾體會的親情。
“你這孩子，人小鬼大，嘴巴兒甜，以後，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爲你着迷呢？”白玉萍見莫小川絲毫沒有剛剛開始說話的呆滯，木訥，反而盡顯詼諧與機智，心下也欣喜萬分。
“這樣豈不是更好，也省得孃親以後擔心孩兒討不上老婆，孤苦無依。”莫小川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