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氣盛的楊輝離開了拼搏了三年的公司,帶着自己積累的資源出來跑單,也基本上算得上是一個小老闆吧,只是打工仔也只有他一個……不,還有一個臨時工:程筱雨。
程筱雨是保險公司的職員,相對來說,不但日常的時間比較寬裕,而且在社會上人面也比較廣,更是練就了一身“會做人”的本事。因此她經常利用自己手上的資源幫楊輝跑跑業務,拉拉關係,的確是幫了楊輝不少忙。
曾觀晴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程筱雨,即便是她一直很尊敬的稱她爲“嫂嫂”,她還是覺得她很虛僞。而且更讓她心裡憋屈的時,當楊輝和程筱雨一起的時候,無論是說公事還是私事,她都能在他的眼裡看到一種異於別人的情愫——一種無法掩飾的欣喜。
她不相信程筱雨在楊輝的心裡只是兒時的摯友那麼簡單。她能感覺到程筱雨已經分薄了丈夫對她的關懷和愛。
楊輝出來創業的日子更忙更累了,煩心的事也更多,但是可以賺到手的錢也不是當初在公司裡可以比擬的。然而相對的是,他能留在家裡和曾觀晴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少了。寂寞從此成了曾觀晴的影子——空落落的家,空落落的心,讓她找不到可以安心的理由。
“老婆,我今晚約了人談事情,不回家吃飯了。”
“噢。能早點回來嗎?”
“我儘量吧,你想吃什麼讓容嫂給你做,要多吃點,知道嗎?”
容嫂是自從她懷孕後,楊輝專程去家政公司換的鐘點工。廚藝不錯,人也愛乾淨。就是來去匆匆的,人也不愛說話。相處幾個月的時間,曾觀晴和她之間說的話屈指可數。
“我知道……筱雨也去嗎?”曾觀晴的聲音裡有點遲疑,她多麼希望從楊輝那裡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對啊!那客戶還是筱雨介紹的。我不和你說了,等下遲到了就不好。”
“我發現你現在陪她的時間可比我多多了……喂?喂!”電話那頭已經斷了線,曾觀晴拿着話筒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心裡滿是濃濃的失落。
這樣的對話在日常生活裡一次又一次的上演。她大約算了算,一個月裡,楊輝大概能在家吃不夠十天的飯吧。真的有那麼忙嗎?程筱雨真的有那麼大的能耐?她很懷疑。可看他每次出去都忙到三更半夜,有時還喝得醉醺醺的,累得回來倒頭就睡的樣子,她就不敢這樣問他。
可是這樣的生活卻讓她越來越失望了!當初說過的愛呢?當年所有的情深呢?都只能是過眼雲煙了嗎?現在的他連一句關心的話都吝於給她,更別提像以往那樣經常陪她一起散步了。
唉!曾觀晴幽幽地嘆了口氣,在困擾的最底層,心痛不知從何而來?
“你送的鳶尾花早已經枯了,你教的那首歌我學會彈了。風把旋律吹亂了,心又隨風飛走了,我的手指彈着彈着想起你了。習慣在你手中練習那首歌,習慣有你指尖輕輕跟着和。歌裡不再有你了,你還在回憶住着,越想忘了越會記得有你多快樂……”
哀傷的《綠袖子》日復一日充斥着屋裡的每一個角落。曾觀晴隨着那熟悉的旋律,輕輕地跟着唱和,淚在不知不覺間已流滿腮。是呀,怎能忘了這首《綠袖子》?怎能忘記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怎能忘記當初楊輝捧着吉他第一次爲她彈奏的這首歌?那動人的深情自那時候開始就已經讓她深深地迷戀上了,迷戀上了那首動人的歌;迷戀上了那個深情的楊輝……
李偉成心裡有點痛!他好想告訴曾觀晴,如果真愛就不需要懷疑!有時候男人在外面拼搏,總會有無法言說的不得已。
“觀晴,觀晴……”
“偉成,你怎麼了?”畢淑敏在黑暗裡驚醒,抓住了李偉成竭力在空中伸長的手問。
“淑敏,你幫幫觀晴。”
“怎麼啦?”畢淑敏連忙擰亮了檯燈,看見李偉成緊閉着的眼睛,一頭一臉的汗……她知道他又夢見曾觀晴了,而且必定是個噩夢!
曾觀晴,你到底是怎麼了?想幹什麼呢?她的心也沉浸了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