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採購成本和考慮全壽命成本，是兩種不同的態度。
東方空軍以前不考慮全壽命成本，只考慮採購成本，大不了採購了之後不用，壽命就節省下來了，採購的錢是實打實的，多了肉疼，不過進入九十年代之後，空軍也開始考慮全壽命成本了，殲七殲八雖然便宜，發動機三百小時就大修，那誰受得了？
至於古巴空軍，雖然現在手頭沒有先進的裝備，但是他們也是有見識的，眼前這種飛機性能先進壽命長，價格一千萬的話，也在他們接受的範圍內，那還有什麼說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來了毛毛細雨，衆人離開停機坪，來到了 320長的會議室。
“目前，我們這種飛機完成定型試飛的是教練型，我們把這種型號叫做 A型，接下來我們會在這款教練型的基礎上進行改進，讓它具備強大的對地攻擊能力，可以攜帶各種精確制導武器，甚至是反艦導彈實施對海攻擊，我們把這種叫做 B型，當然了，如果客戶有需要的話， A型也隨時可以升級到 B型。”
“還能對地攻擊？”客戶們再次震驚了。
“還是精確攻擊？”
“是的，我們的飛機機動性很強，超過了很多專業的對地攻擊機，我們的導航設備也非常先進，只要加上合適的武器系統，就能成爲攻擊機。”
“如果改裝成攻擊機，需要多花多少錢？”皮諾開口問道。
這個石老還沒有想，畢竟他們還沒有改裝完成，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這個就難說了。”秦濤接過來了話茬：“各位都是專業的，應該知道價格也是隨着設備的不同而千變萬化。比如說，安裝普通的平板縫隙雷達和安裝先進的相控陣雷達，價格就會差很多，除了設備之外，還和彈藥有關係，貴方手頭應該只有普通的鐵炸彈，如果想要購買精確制導炸彈的話，購買數量的多少，也會導致價格不同。不過請放心，我們是好朋友，到時候一定會給貴方最低報價。”
“你們還有機載相控陣雷達？”
“那是當然，我們的預警機用的就是相控陣雷達啊。”秦濤說道：“我們先進的四代機也有相控陣雷達的版本。”
“這種雷達是不是能發現隱身機？”
“從理論上說是可以的。”
“好，那我們…”皮諾果然動心了，不過，就在此時，他旁邊的一名助手推了推他：“皮諾先生，我們現在恐怕沒有太多的錢來採購。”
他們聽說了東方要推銷，就心急火燎地過來了，但是，現在要真的採購了，就得看看兜裡有多少錢了。
“目前，我們手頭現有的資金只能採購兩架教練型。”皮諾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是，我們對貴方的飛機的確很感興趣。”
“兩架的規模實在是太小了，貴方至少需要採購十二架，這樣才能組成一個機隊，如果飛機數量太少，操作起來反而會更昂貴，畢竟維護保養還是需要通過規模化來降低成本的。”秦濤說道。
“是啊，至少需要一個飛行大隊的規模，唉。”皮諾有些嘆氣，想當初，他們空軍是多麼的厲害，可以縱橫南半球，但是現在，居然連兩架以上的戰機都買不起了。
“貴方聽說過我們的弱國強軍一攬子工程嗎？”秦濤問道。
皮諾的臉上有些尷尬：“當然聽說過，秦總，您是說，要用我們國內的資源？沒錯，我們的資源是比較豐富，但是非常抱歉，我們的資源不能開放給國外公司，一切都是國營的。”
其實，古巴的家底還是不錯的，他們的礦產資源非常豐富，有鎳、鈷、錳、鉻、鐵和銅等，尤其是鎳儲量佔世界總儲量的百分之四十，對明州集團來說，這東西可是造殷瓦鋼最好的材料，他們還有 35億噸的鐵礦資源，銅、鎢、錳、鉻的儲量也十分豐富，幾乎所有的山脈都含有大量的礦產資源。
石油也不少，已探明可開採的石油可達 200億桶。
他們國家還有大量的樹木，森林覆蓋面積達總國土面積的百分之二十七，更是有紅木、檀香木、古巴鬆等名貴木材。
但是，這麼好的條件，古巴並沒有發展起來，他們最重要經濟支柱產業是旅遊業和鎳出口，出口的產品主要是農產品，比如甘蔗、熱帶水果、可可、咖啡、水稻等，蔗糖的出口量最大。
躺在這麼多資源上睡大覺，這還真是一種浪費啊。
沒辦法，制度問題。
他們國內的福利待遇非常好，幾乎是從出生到墳墓，西方發達國家喊的福利口號，在他們本國徹底實現了，雖然每個月只能拿幾百人民幣價值的貨幣，但是這就是零花錢而已，生活用度一切都不用花錢。
所以，他們只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了，反正普通人也別想有私家車，賺了錢也不一定進自己的口袋，大傢伙一起躺平，誰也不用卷。
這些資源不少，但是不能對外開放，一切都是國家的。
這一套行不通啊。
“那你們可以提高一下鎳的產量，我們可以進口一些鎳礦，來抵消貴方的這筆採購經費，貴方也可以開採一些其他資源，我們不在貴方的土地上開採，我們只要採購貴方的礦產就行了，簽訂採購合同之後，我們還能提前墊付資金，你們可以用這筆錢來採購 L-15教練機。”
“秦總，增加產量很難，如果現有的礦產分一部分給貴方的話，那又會干擾到我們國內的正常運轉。”皮諾有些無奈地說道。
“加班就可以了啊，這有什麼難的？”
“我們那裡不加班。”
衆人無語。
“那麼，貴方可以開採一些木材嗎？我們明州集團現在也做木材生意。我們明州集團可以提供專門的砍伐機械，一條龍服務。”
老毛子的木材數量大，但是珍貴品種不多，古巴這裡的都是名貴木材，把專門的挖掘機一樣的大傢伙開過去，幾個月工夫，就能砍倒上億美元的木材。
“我們要愛護自己的樹木。”
秦濤算是無語了，這些傢伙這麼固執的嗎？
“好，那你們就愛護好你們自己的國家吧，一花一樹，一草一木，對你們來說，這些是最重要的。至於你們空軍是否完成現代化改造，能否應對以後的威脅，這些都得放在次要地位。”
秦濤是可以幫他們的忙，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在這裡耍賴啊，什麼都不想放棄，還想擁有現代化的戰機，這不是開玩笑嗎？
場面頓時就尷尬起來了。
“原本還想着等以後還能給你們出口更加先進的四代機，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這批教練機只是一個開端，等到以後大傢伙的合作更加緊密了，就連四代機都能提供，現在你們在這裡什麼都不鬆口，那以後還怎麼合作？
皮諾的喉頭動了動，然後開口：“秦總，貴方有先進的砍伐機械？”
“那是當然，我們擁有自動化的砍伐機械，砍伐的效率相當高。”
“那我們回去之後商量一下。”皮諾說道。
“好，我們期待貴方的答覆，接下來，我們還是繼續介紹一下 L-15吧，石老，你們這裡不是還有一個隱身的改進方案嗎？”
石老點頭：“沒錯，這款是 C型，後續的發展型號，各位客人如果感興趣，我們給介紹一下。”
A型是普通的教練型， B型在教練型的基礎上獲得了強大的攻擊力，那 C型呢？當然是拉皮，隱身化改進。
這些客人們顯然對隱身機感興趣，那就讓他們知道，己方已經把隱身機玩得出神入化了，就算是你們採購不到先進的四代機，也可以通過 L-15獲得這種能力！
“貴方還有隱身款？”皮諾驚訝地問道。
“是啊，隱身款。”
投影機上打出來了效果圖，這當然只是德姆欽科的一種設想，事實證明，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如果不是這個效果圖出來，估計古巴來客們還得琢磨琢磨，砍伐自家的森林來換取這些飛機究竟值不值，但是，當他看到那效果圖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疑問了。
菱形機頭，邊條下方是平行四邊形的進氣道，進氣口那裡還鼓起來了一個包，後面是雙垂尾，向外傾斜，看上去是那麼的漂亮，瞬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直勾勾地看着教練機。
“這架飛機改進成隱身款，造價會提高不少吧？”
“當然提升不少，但是對朋友，我們是很慷慨的，尤其是採購了我們 A型教練機的客戶，這個隱身款的價格也能壓縮到兩千萬美元，當然了是現在的幣值，五年十年之後採購的話，我們得考慮通貨膨脹的因素。”秦濤隨口說道。
以後的價格以後再說，反正只是拉個皮，價格就翻一番，絕對划算。
“它有內置彈艙嗎？”
來的客人還是專業的，立刻就提出來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如果武器不內置，還談何隱身？但是對於一架最大起飛重量 11噸的飛機來說，要求它具備內置彈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內置彈艙並不實用，對於一架小飛機來說，就算是挖掘出來內置彈艙，裡面最多就放個兩中兩近。”秦濤在一旁很淡定：“我們這個隱身改款，將會使用外掛隱身武器艙的方案。”
想要隱身，外面就不能掛武器，否則會破壞隱身能力，各種導彈和炸彈會強烈地反射雷達波，增加戰機的反射截面積，拿颱風戰機來舉例子，無外掛時 RCS約爲 2平方米，掛載導彈後猛增到 10平方米以上，雖然颱風不是隱身機，也能看到外掛導彈的可怕，如果是隱身機，本來 RCS還不到 0.1，結果飆升到了個位數！
隱身機必須要有內置彈艙，但是內部空間有限，攜帶導彈數量很少，普通的三代重型機，比如 F-15和蘇-27這樣的，外掛十幾枚導彈不成問題，到了 F-22，把 AIM-120導彈的彈翼尖端切掉之後，才勉強塞進去六枚中距彈，再配合兩枚近距彈已經是極限，如果放棄隱身，據說能掛 28枚。
隱身性和載彈量之間的矛盾怎麼破？
當然是外掛隱身吊艙！
顧名思義，隱身調查就是在飛機的外面掛一個吊艙，和普通的吊艙相比，最大的區別就是將它做成隱身外形，這樣可以把一些武器裝備塞到裡面，這樣既能攜帶武器裝備，又不會增加飛機的雷達反射面積。
當年，美國佬爲了降低自己飛機的雷達反射面積，開發出來了這種吊艙，改造出來了 F-15SE“沉默鷹”和 FA-18“沉默大黃蜂”。
F-15沒有隱身能力，但是參考颱風戰機的數據，掛導彈和不掛導彈，雷達反射面積會差好幾倍，所以，沉默鷹就進行了改進：將兩個保形油箱式的外部吊艙安裝在進氣道兩側，每個吊艙可以攜帶兩枚對空導彈和 4枚小直徑炸彈，然後給飛機噴塗一層吸波塗料，從而顯著降低“沉默鷹”的 RCS值。
至於超級大黃蜂的改進就更簡單粗暴了，它除了在機翼內側掛架上掛兩個隱身吊艙之外，還在肚子下面掛一個吊艙，而且，肚子下面這個吊艙的體型最大，容量也最多。
三個加在一起，讓這種沉默大黃蜂的掛載達到了普通的超級大黃蜂的水平。
當然了，隱身飛機也能攜帶這種吊艙，攜帶之後，就能擴大武器容量了，空戰無所謂，但是對地攻擊的話， F-35那個小吊艙真的不夠用。
大傢伙鬆了一口氣，秦總真厲害，直接就給出來解決辦法，現在，隱身改款顯然已經吸引了這些外國人，只要能忽悠住他們，這筆訂單沒跑，多虧了秦總隨機應變，回答圓滿！
大傢伙在感慨之中，看着對方興奮的表情。
“沒錯，隱身吊艙就可以了，我們對這種隱身改款非常期待，現在我們就下訂單！”皮諾說道。
“皮諾先生，我們只有兩千萬美元。”
“這筆錢可以當定金，剩下的錢用木材來抵賬。”皮諾說道：“我們回去之後就申請。”
“要是申請不下來呢？”
“申請不下來？那我們的定金不就打水漂了？他們必須得申請下來，這關係到我們空軍的未來！”
皮諾是真的動心了，他一向膽子都很大，當初敢在戰場上違抗軍令，駕駛飛機去救地面上的巡邏隊，現在位高權重，當然膽子就更大了，一億美元的木材而已，他完全可以擅自做主！
這是先斬後奏，只要在這裡簽署了合同交了定金，那國內就必須得同意。
“既然貴方已經下定決心，那我們就先簽合同，目前在生產線上的戰機都是給空軍生產的，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先把這些戰機給你們轉一架。”秦濤很乾脆。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不過，貴方打算怎麼給我們送過去？”
這種小飛機，直接飛過去不現實，難道要裝船漂洋過海嗎？
“拆掉機翼，裝到我們的運輸機裡面，直接給你們送過去。”
明州集團有全世界最大的運輸機，執行這種任務當然很輕鬆。
除了飛機之外，伐木的機器設備也可以裝一批過去，趕緊開工，那些木頭可都是非常珍貴的。
合同就這麼談成了， 12架教練型 L-15，每架一千萬，對 320廠來說，這可是一次歷史性的突破！當年八十架 K-8再加生產線，合同總金額才過億，現在只是十二架戰機，就已經一億兩千萬了。
果然，要做軍火生意，就不能在低端，得向上走！
籤合同，付定金，一切流程都做完，送客戶上了飛機，石老依舊感覺到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就成了？
“秦總，多謝您幫助我們完成了 L-15的第一筆外銷合同，按照慣例，我們會向您支付相關的推銷費的。”
秦總幫忙推銷，必須得給中介費！
秦濤笑了笑：“這纔是個小生意而已，我抽一筆錢，你們還能有利潤嗎？再說，你們賣的飛機也搭載了咱們天驕航空的發動機，咱們也能賺取發動機的利潤，這就夠了。”
“多謝秦總。”
“這才僅僅是個開始，以後，凡是購買咱們四代隱身機的客戶，咱們都能忽悠他們買一批教練機回去。你們還是抓緊研發，把對地攻擊型研製出來，以後市場會更廣。”
“是，秦總，我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秦濤點頭，這次的佈局算是完成了，通過軍售，和古巴搭上了關係，這就是爲以後佈置的一顆棋子，謀定而後動！
接下來，該繼續向南，去找馬克斯了。
一路南下，到了瓊州，星艦公司是一幅緊張忙碌的景象。
“秦總，您這是知道我們星艦要測試了，所以過來的嗎？”馬克斯興奮地向秦濤說道。
“測試？”秦濤還真不知道，這裡的星艦究竟發展到什麼程度了？又要測試什麼項目？
“對啊，我們這次要進行星蟲的 150米跳躍試飛。”馬克斯說道：“這次測試對我們意義重大，這是登陸火星必須要突破的技術！”
“星蟲？”秦濤最近還真沒有關注過馬克斯，不知道他回來之後在搗鼓什麼。
“就是隻使用一臺發動機的小型航天器。”馬克斯說道：“我們要先用它來進行登陸火星的技術探索，這樣畢竟省錢。當然了，等到技術成熟之後，我們也可以用在現有的火箭上，進行回收利用的探索。”
馬克斯一邊說，一邊帶着秦濤來到了試驗場，可以看到一艘不鏽鋼外殼的圓柱體已經矗立在那裡了。
不能叫火箭，因爲它的頂部是個半球體，上面還有很多測試設備，外形上看，像是一個特大號的保溫桶，食堂裡面用的那種，下面還有三條支腿。
“想要探索火星，就必須要低成本進入太空，那就得有回收技術。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對回收技術進行探索。”馬克斯說道：“以後，發射完畢的火箭艦體，會垂直降落到回收場，然後運回來再次使用。”
秦濤點頭：“你們加油，這些技術我不懂，但是我支持你們，我相信你們選擇的技術路線沒有錯。咦，那邊怎麼也有一個發射臺？”
“秦總，這邊是發射臺，那邊是回收臺，我們在這裡測試，點火之後上升到 150米，然後降落到回收臺，這就相當於從 A跳躍到 B，所以我們這次叫做跳躍試飛，這是我給起的名字。”
那個保溫桶被叫做星蟲，那這次測試當然就是蟲子跳躍了。
“注意，測試進入倒計時！”
現場的氣氛緊張起來。
當數到零的時候，星蟲的屁股下面冒出一團火焰，在一臺發動機的推動下，它開始爬升，不過上升的速度並沒有越來越快，顯然這是一臺推力可調的發動機！
星蟲上升到了一百米的時候開始偏轉方向，這讓它在水平方向上平移了一段距離，同時在豎直方向上又爬升了五十米達到最高點。
“跳躍成功，現在就看降落的了。”馬克斯很是興奮。
“這和當初美國的登月飛船降落的方式很相似。”秦濤說道。
登月飛船也是用火箭發動機來減速，靠四個支撐腿降落在月球表面上的。
“技術難度完全不一樣。”馬克斯搖頭：“登月飛船沒有目標，可以隨意降落，只要挑一塊平地就可以了，而我們的降落要精確，而且，我們還是在大氣層中。”
說話間，星蟲已經墜落下來，看着這個景象，馬克斯大驚：“提升推力，下降的太快了，我不想看到星蟲摔在我面前！”
星蟲底部的火焰變得更旺了，下墜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咣！
星蟲砸在了降落臺上，然後向旁邊一偏，其中一個支腿肉眼可見的彎曲了。
“好，還算成功。”馬克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種老毛子的發動機推力很難控制，我們還是得自研發動機才行！”
原本的火箭發動機，只要點火之後就全速工作，幾分鐘內吃掉幾十甚至上百噸的燃料，然後在正確的時間熄火，僅此而已，現在想要實現星艦的降落，那就得隨時調節推力，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改造的還是不好用。
秦濤皺了皺眉頭，這玩意兒是不是還得燒錢？
“多虧這次遇難，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得到了不少投資，否則還真沒這個能力。”
聽到馬克斯這樣說，秦濤才終於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