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子彈一下子鑽入了葉雨澤的後背,衝擊力讓葉雨澤身子猛的一撲,結結實實的把凱麗頂在了牆上。
約翰剛想開第二槍,葉風雙手按着蘇西的肩膀已經跳了起來,一腳結結實實的蹬在約翰的臉上,約翰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已經麻袋一樣躺在了地上。
葉風大喊一聲:“搜身,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槍?”
說完,葉風已經把約翰的槍搶在手裡,對着他的腦袋就開了兩槍。約翰在昏迷中腦袋一歪,直接去見上帝了。
兩個女人搜搶,葉風一把按住父親的傷口,掏出手機打911,並且報告有人受傷,需要急救。
凱麗如一頭母老虎一般瘋狂的踢打着地上的綁匪,高跟鞋在他們身上踩出一個個小洞。她已經瘋了。
此時她內心的愧疚和傷痛已經把一顆心撕扯的支離破碎。若不是去喝酒,葉雨澤就不會來救他,若不是她任性在這麼違紀時刻壁咚,葉雨澤怎麼可能挨這一槍?
關鍵這一槍是替她捱得啊,人家完全可以不轉身,用自己的身體爲盾的。可是人家就是轉身了,而且這個男人並不愛自己,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萬幸綁匪們只有一把槍,主要是因爲他們綁架對象是一個女人,要是換個男人,都帶武器的話,今天什麼結果可就真難說了。
因爲再高超的武功,在熱武器面前啥都不是。警察的動作很快,跟着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救護車,而此時的海倫,還在家裡等着綁匪的電話呢。
蘇西在臨上車時候給奶奶打了個電話,海倫聽到這個消息,果斷的報了警,然後迅速趕往醫院。
葉雨澤一路上還在安慰葉風:“哭什麼哭?死不了。不過要是真死了,這個家就要靠你撐起來了。”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已經說不出話,嘴裡一股血溢了出來,然後頭一歪,人已經昏迷過去了,一邊的凱麗淚如雨下,起身就往葉雨澤身上撲,嘴裡喊着:“葉雨澤你要是死了,我就去陪你!”
葉風一把推開她:“滾,不是你哪來的這麼多事?我爸要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葉風也是真急了,他一向溫文爾雅,待人接物都非常紳士,但是如今自己的父親生命垂危,他如何還淡定的起來?
好歹進了急診之後,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子彈穿透了肺葉,卡在胸骨上,肺葉也只是在邊上穿過的,不會影響生理功能,目前的昏迷只是失血性休克。
海倫趕到的時候,葉風獨自坐在那裡發呆,誰也不讓靠近。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當中,還是第一次面對生離死別,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那種感受就象整個世界都要塌了。
蘇西幾次靠近都被葉風給推開了,他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只想靜靜。哪怕醫生已經告訴他,他父親沒有任何危險,他依然沉浸在這種情緒中無法自拔。
海倫揮手製止了情緒同樣激動的蘇西和海倫,並沒有靠近葉風。她的閱歷和智慧完全能夠明白這個這個男孩兒正在經歷什麼?
人的成長往往都是在這種大悲大喜的時刻,一帆風順的日子教不會人什麼。
沉默了很久的葉風終於有了動作,只見他緩緩的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儘管國內現在是深夜,但是電話還是很快被接了起來。一個聲音柔和,但是語氣卻很堅定的聲音傳了過來:“葉風,出什麼事兒嗎?”
“媽,我剛纔害怕了!”說出這句話,葉風似乎所有的堅強都不見了,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堆在椅子上。
“爲什麼害怕?出什麼事了嗎?要不要媽媽幫你?”王紅花語氣急促起來。
母親這個名詞其實跟身份無關的,無論是身居高位,還是最底層的百姓,對於自己的子女都是缺少理性的。因爲他們對於目前而言,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別擔心媽媽,是爸爸在我眼前中槍了,那一刻,我覺得天都塌了。”
說完這句話,葉風還輕輕笑了一聲,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笑,可能僅僅是因爲真的輕鬆了吧。
“嗯,方便把他弄回來嗎?來京城治療。”王紅花追問了一句。
“沒事兒媽,我就是告訴你一聲,其實什麼事兒都沒有。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想跟你說。”葉風答非所問。
王紅花沉默下來,兒子真的長大了。作爲母親,其實她只是負責把他生下來,其他的都沒管過。所以,嚴格來說,她這個母親是不合格的。所以兒子一直一來的疏遠,她沒有不舒服,沒辦法,她有比兒女私情更重重要的事情要做。
“兒子,你的父親可能不能用偉大這個詞語去稱呼,但是他絕對是最合格的男人,對親人,朋友,甚至國家,他都做到了最好,所以,媽媽希望你象他。”
“知道了媽媽,我爸爸醒了。我去照顧他,你也注意身體,等回國我就去看你。”葉風說完就掛了電話。
手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主要是麻藥時間長,取子彈和肺部傷口處理都很簡單,並沒有耽誤時間。
病牀上葉風已經睜開了眼,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後理智復原,明白自己這是已經到了醫院。
這時候三個女人也走了進來,葉風也沒有再阻攔。剛纔屬於情緒失控,這會兒已經徹底恢復了。
蘇西走到他身邊,輕輕抱住他,剛纔發生的事情,她已經明白,這父子兩,都是屬於真正的男人,那種爲了自己親人和朋友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男人,如果她把這樣的男人弄丟了,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感受着懷中的柔軟和溫暖,葉風本來僵硬的身體也鬆弛下來,輕輕的在蘇西臉上吻了一下,並沒有說話。
而海倫這時候也走上前,在他的額頭吻了一下。而凱麗則走到病牀前,身體顫抖着,吻在了葉雨澤的額頭上,其實她是想親嘴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