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玲兒的聲音終於把神魂處於遊離狀態的楊革勇喊醒過來。眼珠動了幾下,看清是趙玲兒後。楊革勇抱着趙玲兒就發出了一聲狼一般嚎叫。
很快,趙玲兒肩上的衣服就被眼淚打溼了。趙玲兒也緊緊摟住這個鐵打一般都大孩子,眼淚也跟着撲簌簌的落下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小王坐在吉普上面都睡着了。兩個人也哭累了,這才鬆開對方。趙玲兒拉着他的手:“趙玲兒趙玲兒“走,跟我回家。”
把兩匹馬拴在車後面,吉普車慢慢開回了團部。楊革勇酒勁上涌,早已經不省人事了。趙玲兒乾脆直接把他送到了醫院,北疆人對於喝多的人,基本上是不給用藥的。值班醫生只是扒開楊革勇眼皮看了看。“不用住院,睡一覺就好了。”
趙玲兒只好又把他弄到了家裡。甘阿姨因爲等她一直還沒有睡。加上小王一起,三個人費了好大勁才把楊革勇弄進屋子。趙玲兒把自己的牀讓給了楊革勇,自己和媽媽擠了一張牀。
楊革勇喝酒是個從來不會吐的人,唯一的醒酒方式就是睡覺。不過能讓他喝醉的時候也是不多。最起碼,喝酒以來好像就這一次。
甘阿姨撫摸着女兒日漸寬闊的後背,不知不覺間女兒已經長大了。明年就該高考了,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打算的?
半夜,趙玲兒去看了楊革勇幾次。發現這個傢伙睡覺很老實,她給蓋的被子都一點沒有動,看來他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趙玲兒熬了點小米粥。甘阿姨看着閨女忙碌的樣子忍不住想笑,從來沒有做過飯,沒掌握好水和米的比例,直接做成小米乾飯。這是唯恐楊革勇吃不飽啊!
昨晚葉雨澤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知道楊革勇喝多了也就沒有多問。楊革勇剛剛被叫起來喝粥,錯了,應該是吃小米飯,電話鈴又響了。
這個點趙玲兒不用看就知道是葉雨澤,北疆都是八點多才起牀,十點上班。而電話七點多就響了,今天趙玲兒家吃飯早,是因爲她起太早了。
剛“喂”了一聲,那邊葉雨澤就說道:“把電話給楊革勇。”趙玲兒眼睛瞪了起來:“啥意思?你就這麼沒有跟我說話的願望嗎?”
葉雨澤有些無語,這個妞永遠不知道輕重緩急,總是習慣把自己擺在第一位。妥妥的萌芽女拳主義者。“我有事跟他說,這些他又不會告訴你。”
趙玲兒剛想懟回去,想想昨晚楊革勇的表現。難得的把話咽回去,把話筒遞給楊革勇。
“哥,你是怎麼打算的?要不先來唐城吧?我這裡現在也需要人。十幾個錄像廳呢,我給你一個。收入肯定比你幹啥都強。”
聽到葉雨澤的話,楊革勇想了一陣,然後搖搖頭,儘管這動作葉雨澤看不到:“不了,我不想回口裡了,那裡的一切都不是適合我。我就留在北疆吧。”
葉雨澤心裡一沉,這個結果他是早就有準備了。說實話,他是想讓楊革勇去唐城的,在那裡他們可以做一番事業。小伯子他們雖然關係也好,但是根本沒辦法跟楊革勇比。這種親近是來自骨子裡面的。
沉默了一會,葉雨澤只好說道:“那我就找吳叔叔給你調動戶口吧,你剛調回來不久,這事應該好辦。”
楊革勇仍舊搖頭:“這事你先別管了,目前上班我也不見得上的下去。我想在這裡到處走走,等我走累了。咱們再說這些事情。”
葉雨澤只好無奈的掛了電話,楊革勇的性子他最瞭解。決定了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好歹他給楊革勇塞了一千塊錢,這個錢也夠他花一段時間了。
吃過早飯,甘阿姨和趙玲兒要去學校,馬上暑假了。學習也比較緊張。趙玲兒囑咐楊革勇好好在家待着,中午回來給他做飯。楊革勇悶悶的答應一聲便不再說話。
兩個人剛走不久,楊革勇便牽着馬走出門去。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只是騎着馬沿着草原一直走。渴了,餓了,看見氈房就走進去。
哈薩克牧民是好客的,他們不會讓任何一個路過他們氈房的人渴着,餓着。只是楊革勇不太喜歡在氈房裡面留宿,都是隨便找個牛圈,羊圈的。把衣服一裹也就那麼睡了。
這一路上,最開心的就是閃電了,馬是最喜歡草原的。現在每天都在草原上馳騁,讓它的體魄更加健壯。這傢伙如果撒開它,它肯定能成爲某一個馬羣的頭馬。
楊革勇就這麼一直坐着,不知道想去哪裡,只是順着草原和河流圍着邊境線就這麼走下去。如果不是雪下來了,他的腳步可能永遠都不會停止。
楊革勇停留的地方是伊寧,也就是伊利。這是個小城,屬於哈薩克自治州。之所以這裡能讓他留下來,就是因爲這裡濃濃的哈薩克風情。一路走來,他基本沒有去過兵團的任何一個駐地,所以打交道的人基本都是哈薩克牧民。只是這幾個月走下來,所有人都跟他失去了聯繫。
孫蘭玉給葉雨澤拉來了五萬塊電子錶,這一下把葉雨澤徹底給嚇到了。孫蘭玉也沒跟葉雨澤矯情,直接告訴他,這東西運到這裡成本價三塊五。到時候把本錢給她就成了。
葉雨澤立馬發動羣衆,把當初跟他要貨最兇的那些人全部喊來。十塊錢一塊,給錢拿貨。他可沒有耐心再去收賬,這樣一來,唐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都充斥着一個個揹着軍挎兜售電子錶的人。要知道,原來這個包裡裝的可都是菜刀。
只是這樣一來,電子錶價格被搞得很亂。最貴的賣到了五十元,最便宜賣到十二元,讓葉雨澤很無語,不知道哪個傢伙竟然這麼沒格局,一塊賺兩塊就給賣了。
不過這種事不是葉雨澤該操心的事情。到電子錶賣完了,已經到了暑假了。這五萬塊電子錶又讓他增加了三十多萬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