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這個人村子裡大部分都瞭解,他的酒可不是那麼好喝的。基本喝過他酒的人,或多或少都付出了一些代價。儘管張老實沒有喝,但他還是擔心。
“老實哥,大冷天的你坐在院子裡發啥呆?”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張老實擡頭一看。原來是鄰居張二雄從外面走了進來。
兩個人雖然相差的年齡有點大,但是感情還不錯。可以說二熊是村子裡唯一不歧視張老實的人了。也可能是兩個人境遇差不多吧。
二熊也是少年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一個姐姐還遠嫁到外地,根本管不了他。於是那時候他就跟着張老實混。
張老實雖然不愛幹農活,但是尋覓食物的本事確是一般人比不了的,無論什麼季節,他總能從不同的地方找到吃的。只不過因爲懶,除了肉食,很少吃熟的罷了。
二熊是十六歲那年去的市裡,他實在過夠了村子裡這孤寂的日子。開始到市裡的時候也是忍飢挨餓,後來趕上小伯子他們賣電子錶需要人。於是自告奮勇的報名參加了。
別看他小,但是人機靈。很快就掙了一筆小錢。租了一套簡易房住下了,後來小伯子他們出事,他一直守着葉瑩瑩沒有動地方。生活到也算安穩。
小伯子出來後無心錄像廳生意,跟人打聽煤礦的事情,他突然想起張老實那座山,於是就說了出來。小伯子就決定跟着他去看看,人家肯不肯賣給他?
二熊到是經常回村看看的,這小子跟一般的青年人不同,出去了就不想回家。他會經常回來收拾一下老屋,還給張老實帶一些吃的。
因爲每次回來都穿的非常時髦,村子裡人都看不起他,說他是二流子,在城裡沒幹什麼好事。所以搭理他的人不多。
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別人也沒管過他啥?反倒是村子裡最窮的張老實沒讓他餓死。
不過他也知道張老實懶,每次帶的食物都是現成的。至於米麪糧油之類的東西他從不會買,他知道買了張老實也可能放到生蟲子。
今天二熊穿着一件飛行夾克衫,一條細腿的褲子,腳上是一雙高筒馬靴。頭髮被燙成最流行的爆炸式,人看起來非常的帥氣。
當然,這也分誰看?村子裡人看肯定會說他混成了流氓。不過偶爾從身邊路過的姑娘眼神裡面,可就沒那麼簡單了,也許人家姑娘就喜歡流氓吧。
看見是二熊,張老實也非常高興,咧開嘴就笑了。隨即有些苦惱的摸摸肚子,要是知道今天兄弟能回來,說啥也不吃那點肉了。本來就沒幾塊,還欠了帳。
跟在小伯子身後的,自然是小伯子。小伯子跟他打扮差不多,如今城裡流行這一身。只不過小伯子的頭型確是平頭。
二熊把一包東西往張老實手裡一塞:“哥,你看看喜歡吃啥?吃飽了咱們去山上看看。我老大想看看你那座山。”
二熊從來不會騙自己這個本家哥哥,有事向來都是實話實說。
張老實一愣,疑惑的問道:“那山有啥好看的?光禿禿的,一個果子也沒有了?”
老大是要看看你山上的煤,如果真有煤,你就發財了!二熊還是直通通的朝着張老實喊。
張老實撓撓頭:“那底下全是煤,我有一次刨樹根時候挖過。但是你要是採煤,那我那些果樹不就毀了嗎?到時候我吃啥?”
對於二熊的要求,張老實是無法拒絕的。他在這個世上只剩下這麼一個兄弟了。
二熊瞪他一眼,沒好氣的罵道:“瞅你那點出息,老大要是看上你的山,給你的錢你整天躺着吃這輩子吃不完。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吧!”
張老實“哦”了一聲,把東西往屋裡一放就帶着兩個人朝山上走去。小伯子一看路有點遠,還要爬那麼高的山,乾脆叫兩人上了騎來的跨子。
所謂的跨子就是那種長江750三輪摩托。那時候大部分都是警用,後來汽車多了,這些摩托車才慢慢被淘汰。小伯子就是買了一輛淘汰下來的。
這種摩托車馬力很足,就是有些費油。不過那個年代油價便宜,怎麼燒也沒有多少錢。
二熊回來時候村子裡很多人就看見了。因爲平常村子裡很少有啥響聲,這長江750聲音有些大,自然大部分人聽到聲音都會出來看看。
看到是二熊帶着人去了張老實家,大家禁不住議論紛紛。別看張老實和二熊平時在村裡沒啥存在感,但也屬於絕對的名人。
一個是懶,一個是二流子。這麼小的村子自然老幼皆知。現在竟然有這麼一個騎着警用摩托車的人跟他們混到了一起,大家心裡自然多了無數種猜測。
張大有的兒子自然也看到了這件事,現在看見三個人騎着跨子上山,心中就有些慌。他連忙使勁搖晃着老爹,想把他喊起來問問他跟張老實談的怎麼樣了?別讓別人捷足先登啊?
奈何張大有酒喝的不但太多,而且太急。根本就喊不醒,勉強有了點反應,也是睜眼看看然後又一頭載倒。這讓他兒子也徹底沒了辦法。
山上還是有路的,平常山裡人收糧食,摘果子,也會趕着牛車拉下來。只是這路也就是人走的多了形成的,很宅,也就是牛車還能走。不過跨子卻真能上去,馬力咋也比牛車足。
這個村子叫張各莊,地處一個山窪裡。除了通往縣城那條路是順着山溝出去的。其他三面都是山。
張老實的山在村子的後面,是屬於村子裡比較遠的屬地了。另一邊就挨着鄰村董各莊了。
摩托車爬山也爬不快,大約半小時纔來到了張老實分的山頭。小伯子站在高處打量了一下,發現稀稀疏疏的很多地方都有黑色的石頭凸顯出來。
他隨便走了走,發現那些石頭還真是煤,心中便是一喜。他扭頭看向張老實:“大哥,你的山有多大面積?”
這個張老實還真不知道,村裡人少地少,但是山多。一分就是一座山頭。分地時候他的父母還在,所以這一整座山頭都是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