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較真說起來,張峰的年齡要比馬蓉還大一些。只是張峰的性子一直比較跳脫,讓人很難把他當大人看,所以馬蓉每次看到他都會忍不住訓斥幾句。
“我來給你送好吃的!”張峰獻寶一樣打開自己挎包,把裡面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
大白兔奶糖馬全玲到是不稀罕,不過那松子到是讓她眼前一亮。這個年代的物流基本上沒有,松子這種東西北疆基本上見不到的。
看見她眼中的欣喜,張峰趕緊剝開幾個松子送到她嘴邊。馬蓉臉色緋紅,微微閉起眼張嘴把松子吃了進去。
一股濃郁的香味隨着舌尖散開,讓她忍不住嚥了下去。看見張峰又在剝,她一把打開他的手:“躲開,我又不是不會剝,你洗手沒?”
張峰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還真沒有洗手。看着馬蓉吃的香甜,張峰又倒出幾片山楂幹放進馬蓉的被子裡,然後注滿熱水。想了想,又剝了兩顆奶糖放在裡面。
馬蓉白了他一眼,端起杯子輕呷一口。香甜,卻又微酸的液體在口腔裡綻放。讓她心情極爲愉悅。
“馬蓉,好喝吧?”看見馬蓉高興,張峰也禁不住得意起來。男人就這個德行,愛上誰的時候,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拿給自己的女人。
“叫姐,再瞎喊我以後不讓你進這個門!”馬蓉一臉的不容置疑,張峰張張嘴剛想反駁,但是看看馬蓉那表情真的沒敢說啥。
“如意懷孕了吧?山楂幹給她留點沒有?”馬蓉突然問了一句。
張峰咧咧嘴苦澀道:“如果我不是透着給你拿出來,估計這點東西早被他們毀屍滅跡了。”
馬蓉又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雙羊毛鞋墊,上面還繡着雪蓮:“這個拿去墊在鞋子裡,光知道臭美,凍了腳就知道難受了!趕緊走。”
張峰接過鞋墊滿臉的欣喜,仔細打量幾眼後笑嘻嘻的問道:“這是你繡的吧?”
馬蓉這時候已經已經滿臉嚴肅:“趕緊滾,別耽誤我工作!”
張峰也是一本正經:“你是喜歡看橫着滾還是豎着滾?我怕姿勢不對你又生氣。”
馬蓉直接拿起一本書砸了過去。張峰笑嘻嘻的接住,放回桌上,然後推開門跑了。外面還傳來他的歌聲:“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在你身旁,甘願你那長長的皮鞭,不斷輕輕的打在我身上……。”
馬蓉擡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門,輕啐了一口罵道:“賤人!”然後嘴角上揚,笑成了一彎月牙兒。
張峰迴到宿舍,果然不出所料,一幫人坐在那裡吃的正香。松子皮,糖紙扔了一地。他憤怒的衝向自己的包裹,結果裡面只剩下一包山楂幹。他剛想拿起來,鄭蘭枝喊道:“放下,那是給如意的,她懷孕了。”
“你們這羣強盜!”欲哭無淚的張峰只能悲憤的喊出這句話然後啥也說不出來了。
如意則羞答答的走上前拿起那包山楂,摸摸張峰腦袋:“怪,孩子生出來可是你外甥,你是孃家人。”大家一陣鬨堂大笑。
葉叔和趙院長你們給了沒?張峰突然想起這事,趕緊問了一句。鄭蘭枝白他一眼:“你以爲都跟你一樣精蟲上腦,見色忘友?”
這時候遠可望突然發現他手裡的鞋墊,一把搶過來就要往鞋裡墊:“這手藝不錯,沒收了!”
張峰一個箭步撲上去,大喊:“我跟你拼了!”
然後大家看見他把搶回來的鞋墊工工整整的放在枕頭下面。
劉峰好奇的問道:“你這又不是靠枕,放腦袋下幹嘛?”
“滾!這就是我得愛情!我要天天枕着入眠!”張峰一臉的陶醉狀。
“嘔,嘔,嘔。”宿舍裡傳來一陣乾嘔和不屑聲。
葉雨澤的車在路上跑着,他開的並不快。此時已經計入棗州地界了。國道的兩邊都是還沒有發出新芽的棗樹。
葉雨澤有些好奇的看着這些樹,老家棗樹也不少,但棵都比較大。年齡老一些的棗樹都長得比房子還要高了。
但是這些棗樹卻都比較低矮,象楊革勇那樣的個子,基本站在地上就能把棗子摘完。
老家的棗樹基本都是隨意生長的,沒人刻意去栽。但是這裡的棗樹明顯都是很整齊的種在地裡,行距和株距都非常勻稱。
葉雨澤知道這都是金絲小棗,這種棗是這裡的特產,非常的甜,此時的樹枝上偶爾還能看見幾個掛在樹梢上沒被風吹掉的幹棗。
葉雨澤突然有些饞,乾脆停下車跳過路邊的排水溝,他要去摘幾個棗嚐嚐,這東西他還真沒有吃過呢。
結果剛爬上樹把一棵棗子放進嘴裡,還沒顧得上品嚐滋味。一聲暴喝在一旁炸響:“哪裡來的毛賊,給我滾下樹來!”
葉雨澤跳下樹,只見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正警惕的望着他,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碩大的腦袋頂別人一個半大,剛纔喊話的人就是他。
“爲什麼要偷棗子?”大腦袋一臉得意的俯視他,爲抓到俘虜而自豪。
葉雨澤有些愕然:“這不是早就摘完了嗎?我就看見兩個棗嘗一下就算偷啊?”
老家這片民風淳樸,一般來說,在路邊摘個棗子,梨之類的東西,主人就是看見也會送你的,邱縣隸屬棗州。所以這裡也是葉雨澤的家鄉。
“這是師父家的地,我們負責看守,別說摘棗子,你就是揪片樹葉都是偷!”大腦袋義正辭嚴,顯然非常盡忠職守。
遇見這樣的混人,葉雨澤也只能自認倒黴,吐出嘴裡的棗核問道:“我一共就摘了一個,已經吃了,你說賠多少錢我給你總行了吧?”
大腦袋顯然沒有想到人家這麼好說話,直接就要賠錢。可是一個棗子賠多少錢呢?這個顯然不是他能算出來的。他求助的看向旁邊的同伴。
不過同伴似乎數學也沒比他好多少,嘴裡嘟囔着還擺着手指算:“一斤棗子是三毛錢,這樣的幹棗一斤多少個?一個多少錢?”
他的眼神看向葉雨澤,顯然也是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