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大眼離去的背影,許振鳴習慣性的拿起辦公室上的電話,準備給何璐打電話。思索了一番,他還是把電話放下來。這種一有事情就打電話找何璐來幫忙的習慣,他覺得不太好。
男人應該自己來扛事,總是找女人來解決麻煩事也不太愛好。
想到這裡,他拿出這些資料開始對比分析,準備理出一條思路,既能輕鬆搞定那些人渣,又不會露出痕跡來。
理了半天,他覺得還是走正當路子比較好。把資料多複印幾份,各級有關部門都寄上一份,誰也不敢不處理這件事。
做出決定之後,他準備把這些資料都歸攏起來,分類裝入檔案袋裡。這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擡眼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
“許振鳴你好,猜猜我是誰?”電話接通後,一個悅耳的女聲從聽筒裡飄出來。電話雖然有些失真,他還是聽出了電話裡是白苕的聲音。
關於南安機牀廠的併購項目,白苕是出過力的。
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同等情況下,白苕給了一鳴公司許多優惠。這件事許振鳴一直記在心上,準備找個機會還掉這個人情。可是人家白苕家境顯赫,一時半會兒還不需要許振鳴的幫忙,這個人情就擱在許振鳴的心裡了。
“我猜你是七仙女,只有仙女的聲音纔會這麼好聽的!白仙女,有什麼指示?”
想到這裡,許振鳴微笑着捧一下白苕。雖然不能用行動來感謝這位小辣椒,用語言來感謝一下也不錯嘛。
電話的另一頭,白苕笑得花枝亂竄:“咯咯…許振鳴!你原來還有貧嘴的才能啊,我以前還沒能看出來!”
她這一番笑,頓時引得辦公室裡的同事們側目相望。
“白苕平常比較熱情,卻從來不愛笑!今天這是怎麼了?”同事都在這麼想着。
這時候,白苕笑眯眯的對着話筒說:“今天是星期六,我們單位下午休息。晚上一起吃飯怎麼樣?”
聽到這番話後,辦公室裡的另外兩個男青年瞬間黑了臉。他們倆見白苕長相不錯,又是剛剛分來的中專生,於是就曾經發動過進攻。
然而人家白苕卻是小辣椒,雖然熱情卻很高冷。碰壁之後,他們倆也就死了這條心。
而現在,跟白苕通話的很明顯是位男士。白苕笑得這麼開心,還要主動約人家男士吃飯,這讓人怎麼活啊?
電話的另一頭,許振鳴不是千里眼,看不到白苕辦公室裡情況。他聽說白苕要約他吃飯,心裡真的很猶豫:“孤男寡女的,吃什麼飯?哎…爲了還人情,還是去吧!”
想到這裡,他對着話筒說:“白仙女!這頓晚飯我來請客!我在濱湖飯店有熟人,現在還能訂到包廂的!”
王志忠的對象小楊在濱湖飯店的工作,調劑一個包廂還是容易的。
“去什麼濱湖飯店?那個地方的價格貴,不實惠!我們幾個老同學聚一聚,找個有特色的小飯店就行了!濱湖飯店附近有一家聖川徽府,徽菜很有特色。我已經訂過包廂了!”這時候,白苕的嬌笑聲從聽筒裡傳來。
這句的信息量很大,是在告訴許振鳴:今天晚上不是他們倆人私人聚會,而是同學聚會,飯店的包廂都已經訂好。
若是在平常,許振鳴一定會推辭掉這個同學聚會的。大家本來也沒那麼多的情分,聚會有啥意思?而現在麼,他是一定要賞臉的。於是就含着笑答應了這件事。
剛剛掛完電話,胖子張貴和吳燕一起敲門而入,手裡拿着一摞資料來彙報工作。
“許總!根據各地辦事處人員反饋的信息,我們分析得出:魔都和京師的辦事處應該馬上予以實施,撥款購買房產。魔都的房價一天一個樣!”
兩人坐定之後,吳燕指着報表資料跟許振鳴彙報。
他們倆的判斷很準確,魔都的房價比京師漲得早一些。不過,浦東那邊好像還算好。
想到這裡,許振鳴指了指報表資料說:“魔都的房產放在浦東,京師的地段就按照你們的分析來辦。2000萬元的房產投資資金,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好的許總!”
吳燕和胖子雖然不知道許振鳴爲何在浦東買房產,卻也沒敢提出疑義。
老闆已經考慮給他們的辦事處安排固定場所了,你還要怎樣?
事實上,許振鳴知道這時候購買浦東的房產最合適,升值空間最大。
三人正在說話間,許振蓮紅着眼睛走了進來。看樣子,她好像剛剛纔哭過。看到有人在許振鳴的房間,她不好意的扭頭就要走。
“蓮子!你怎麼了?”許振鳴詫異的看着許振蓮,瞬間從辦公桌的後面站了起來。
許振蓮臉頰紅紅的說:“大哥,我好想去游泳!可咱爹不同意!”說話間,她眼睛一紅,淚水都忍不住流了下來。
這丫頭跟許振鳴最親,什麼事都喜歡找大哥來幫忙的。
重生之後,許振鳴的靈魂成熟不少,把這個小妹既當妹妹、又當女兒般的寵愛着,不願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許振鳴的老家在西河,村子就在西河河畔,許振鳴兄妹幾個從小就是在西河裡長大的。每年夏天的時候,幾乎都是泡在西河的河水裡。來到城市後,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既然這個丫頭想去游泳,許振鳴肯定要滿足她的小要求。原來是這麼回事,他這才放了心,來到許振蓮的身旁說:“下個禮拜天,大哥帶你去市游泳館裡去游泳,不要哭鼻子了!”
“嗯…”許振蓮不好意的揉着眼睛。
這時候,胖子也笑呵呵的走來說:“小蓮子!下個禮拜天,張貴哥哥也要陪你去游泳,李紅梅姐姐也會一起去的!人多了玩得纔開心!”
話音落下,扭頭朝吳燕看去,嬉皮笑臉的問:“吳總!敢不敢一起去游泳?”
“有什麼不敢的?你一身肥肉都敢去,我爲何不敢去?”吳燕瞥了一眼胖子,表情很不屑。
旋即,他們倆聯袂離去,不想在這種尷尬的氣氛裡待下去。
許振鳴於是停下手裡的工作,拉着小妹許振蓮下了樓。
許振蓮雖然個子高,心理上卻還是個孩子,一路上都是挽着許振鳴的胳膊,既怕羞,又有些高興。
“不準去游泳!老子說不準去就不準去!這條紅河裡每年都要淹死人,你準備讓老子給你收屍麼?”
兩人還沒來到客廳,就聽到許有魁的怒吼聲飄過來。
他這是在訓斥二兒子許振光,不讓許振光到紅河鄉附近的紅河裡游泳。
據說這個紅河不乾淨,每年都要有人在河裡被淹死才行。許振鳴原來的單位南安巾被廠,有一年就有三個青年職工在游泳的時候淹死了。這個事情許振鳴聽說過。
關於那些謠傳,許振鳴肯定不相信。但是,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支持父親許有魁的意見:在野外游泳不安全。
想到這裡,他拉着小妹的手來到客廳裡。
這時候,許振光梗着脖子站在那裡,氣鼓鼓的看着許有魁。“我淹死了也不要你管!這個家裡待不下去了,我要回西河老家去!”他流着眼淚大喊道。
事實上,這個十七的小夥子沒說錯。他在紅河鄉集鎮上沒同學、沒朋友,整天悶在家裡,情緒肯定有些煩躁。
“好啊!你現在就走,走了就不要回來!”許有魁此時更是火冒三丈,要是沒有李香荷拉着,肯定會衝上來把許振光揍一頓。
“爹爹,你有話好好說,不要發火!火氣大傷肝,對身體沒好處!”
看到這種情況,許振鳴肯定想要平息許爸的怒火。
他來到許有魁的身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許有魁。認爲弟弟在這裡沒朋友,煩躁是正常的。而且,這個集鎮上的社會青年比較多,許振光若是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纔可怕。
聽許振鳴這麼一勸說,許有魁的火氣小了許多。
與之同時,許振光突然哭得很厲害,衝進自己的房間把房門反鎖上。任憑李香荷怎麼叫門,他就是不開門,在裡面鬼哭狼嚎的。
“媽!讓我來勸勸他!”看到這種情況,許振鳴來到李香荷身旁說道。
李香荷看了一眼大兒子,嘆了口氣說:“哎…兒大不由娘啊!”
“許振光!你還好意思哭嗎?十七歲的男子漢,你是男子漢麼?我十七歲的時候都已經勤工儉學自己掙學費,你在幹嘛?我十八歲的時候,已經能養活全家了,你能做到這樣麼?你還好意思哭?”
看了一眼李香荷的模樣,許振鳴對着許振光的房門大吼起來。爲了這個家,他是有資格這麼說得。
相對而言,他這個弟弟因爲父母比較寵愛,性格上要驕橫一些。
“我成績比你好!我能考上大學,你不行!”這時候,許振光一邊哭泣,一邊在裡面大吼道。
見此,許振鳴笑了。
他害怕這個驕橫的弟弟發脾氣想不開,既然許振光願意跟他吵架,什麼都好說。
想到這裡,他大笑着喊道:“考大學太容易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爲了養家,不願考而已!我要是能上高中,華清大學和京師大學都會主動請我去上學的!”
“你吹牛!”
聽到句話,許振光打開房門,盯着許振鳴的眼神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