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在天空中堅持了兩天,頭一天晚上張白就醒了,一醒過來就從寶箱裡取出一隻血淋淋的人手,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能不能給我接上?”他痛苦地問提圖斯。
“這很難說,我真的不能保證,這樣做風險太大了。”提圖斯答道。
巨大的疼痛從右臂處陣陣襲來,張白暈了過去。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到了夢界之中,躺在江邊的綠地中,四周是青草和樹木,旁邊是那座有瀑布的人行天橋,他感覺自己躺着的地方地勢挺高的,幾乎和天橋橋面差不多高。
瀑布的水流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一直川流不息,發出嘩嘩的聲響。就像自己右腕處的痛楚,綿延不停。“疼啊!”張白疼痛難忍不禁**起來。
豬豬從他的身上跑了出來,它身上的金色光芒有些減弱,似乎有點沒精神。張白知道,肯定是豬豬在身體裡,幫助自己穩定了傷勢。
手腕處被齊根斬斷,估計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就算提圖斯也不見得能把手接上。
他掙扎着四下張望了一番,在夢界裡,他找不到自己的斷手。只能看到沒有包紮的傷口,還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血肉和骨頭,簡直是觸目驚心。不過不知爲什麼,這麼大的傷口,卻並不流血。
可能是因爲在夢界的關係,也可能是豬豬的功勞,畢竟是一隻會醫療的神猴。
傷口就這麼敞開着,很容易感染,這裡沒有抗生素,全靠自己的抵抗力。想到這裡,他索性運作周天修行一下,心想或許有助於恢復。
那麼先練哪一門呢?他的經脈運行一貫各行其是,這次受傷修煉,主要目的是療傷。
他決定修習太平清領紫書,這本書裡除了煉氣和符籙,其實還有醫術章節。張白的性格頗有些跳脫,原本對醫術沒有太大興趣,所以從沒關注過這個章節。
趁這次,趕緊看看。
一部紫色經書在神魂中浮現,他細細查看起來,不一會兒,就查到了以術法運行靈氣,用來止血和恢復傷口的章節。
他咬牙忍着疼,掙扎着看一頁頁看去,發現這一章節的最後,居然有讓身體殘缺機能重生的內容。裡面記載了重生斷指和頭髮、雙眼復明、傷疤修復等等的醫療術法口訣。
可惜這些重生的東西都是些比較尋常、比較容易的,他看看自己的斷腕,心裡不確定是不是會有效,不管怎樣,試試吧!可還沒開始修煉,這時忽然又是一陣不得了的疼痛傳來,他發現自己的右臂,正沿着臂彎處,被看不見的刀割開了一道口子。
這真是疼得難以忍受,但張白頭腦還清醒,會不會是提圖斯這個庸醫,正在給自己截肢啊?
他覺得可能性很大,這可是應該打麻藥的呀!直接來太恐怖了,我不是關二爺啊!張白疼得猶如殺豬般嚎叫起來。
還有讓他更加難以接受的,右臂上可有我的刺青寶箱啊!裡面有他常用的武器、衣服、還有帝藥。丟了手臂還能忍,丟了這些損失就太大了。
想到這兒,他也顧不上劇痛,用左手拼命從刺青寶箱裡掏東西。白金索、湛盧劍、建木匕首、冥爐、四塊改造過的令牌、一**藥、一封信、兩隻手表,三個裝滿靈珠和金銀錢財的乾坤袋、兩件從阿爾希拉爾那裡搶來的長袍,此外還有一些筆墨紙硯、符籙紙等亂七八糟一大堆。
他已經被一陣陣的劇痛搞得沒有體力了,便直接丟在身邊的草地上。
好不容易,趕在臂彎的傷口越來越深之前,他終於掏乾淨了寶箱,無力地躺在草地上。哀嚎着忍受着疼痛,他眼睜睜地看着右臂的傷口迅速加深。
這顯然是手術的傷口,一步步循序漸進,又快速無比。刀鋒避開了關節處,輕巧地卸開了關節連接的部分,而不是像殺豬刀似的蠻不講理一刀斬斷,要不更得疼死。
“提圖斯,你個羅馬豬,要是小爺這次不疼死,就好好教訓你一頓...!”張白糊里糊塗地想着,終於在夢界裡也疼暈過去了。
一輪巨大的圓月,逼近在自己面前。
張白覺得如果自己伸出手去,一定能碰到它,可惜他完全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只能呆呆地看着月面上單調的坑窪。這些隕石坑千篇一律,引不起他任何興趣。
一人一月,面面相覷,就是這樣,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
自己這是死了嗎?如果這裡就是天堂,可太寒酸了。
月面逐漸變暗,張白髮現自己突然能呼吸了,就好像新生的嬰兒,突然學會哭了一樣,他能說話了。
“你們TM的!”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很好,又感覺自己活着了。
巨大的月面忽然加快變暗的速度,整個世界越來越黑,直到一絲光線都沒有。張白有些驚恐,大喊了幾聲,卻完全沒用,一陣睡意襲來,把他淹沒在黑暗中。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呼——啊!”張白突然再次醒來,他驚恐地看着周圍,還好這裡是他的魔都夢界。
他依然躺在潮溼的草坪上,仰面朝天,風吹來的空氣帶着靈氣,十分乾淨和新鮮,他面前的天空無邊無際地舒展着,星輝萬點,使人心情平靜。
忽然發現,手臂似乎不覺得疼了。他立刻試着活動右臂,令人失望的是,鑽心的疼痛又一次猛烈襲來。果然還沒恢復,只是疼痛減少了而已。
他悲傷的感到,右邊的手臂處沒了真實感,似乎真的是沒了。他想動一動,又怕疼,心想還是暫時不要管手臂的事了。
張白微微轉動頭部,打量着周圍,草地上安靜地散亂着他的寶貝。他忽然噗嗤笑了,覺得自己有點像在遊戲裡,像那些被打爆的boss傻乎乎地爆出一地寶物,平時都是他打boss,這次被打爆的是自己。
還是要加強修爲,自從離開東荒山和英山,他就沒遇到多少頂尖修爲的對手,即使遇到了,每次也都是偷襲或者智取,比如阿爾希拉爾、稻勞這些人,實在不行,就讓玄仙境的沐鏡來碾壓。
這一次,他可真是吃癟了,剛和沐鏡分開,立刻遭受重創,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吃軟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