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擡眼向上看去,洞裡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看個鬼啊看!看來要給手錶充電了。”他抱怨道。
書生顯出無奈的樣子,伸出食指再點張白的額頭,張白的神識立刻變得清晰起來。
經脈寸斷原本是要死的,張白活着是個奇蹟。因爲難以修煉,所以若只論其神識,比起一般的煉氣九重都不如,就別說師兄弟們了。他神識的範圍很近只有差不多十米遠不說,還特別模糊不清。
現在被書生一點額頭,他的神識第一次如此清晰。
洞頂的情況變得清清楚楚,那隻小猴子果然躲在一個石縫中,奄奄一息。
張白心下不忍,便爬上洞頂把小猴抱了下來,那猴子吱吱叫了兩聲,似乎有些害怕,但身上傷重難以動彈,只好任由張白抱着。
趴下洞頂石縫的時候,張白居高臨下,忽然神識中看到了幾樣東西,都在亂石下壓着。下地之後,他輕輕撫摸一下小猴,讓它安心下來,然後揣在懷中,心想:“最好回去讓師父看看,但願這小猴子能撐得住。”然後他便搬開亂石。
亂石下,果然散落着好多東西,最顯眼的就是他之前感受到的靈氣。原來是張地之前奉獻給暉夜使的那包東西,打開看,全是靈藥。
張白難以練功,只能製作。所以對各種靈藥和天材地寶頗有研究,手中這一包靈藥,樣子像枯枝,枝杈蔓延,沒有葉子,有點細微的特殊香味。
他差點驚叫出來,這是“帝藥”。
仙境之中,靈藥一般分爲幾個等級,包括:“靈草、靈珠、靈芝、仙琅、帝藥、八齋”,等級依次遞升。
其中靈草和靈珠比較普遍,尤其在東王公府和西王母山,幾乎到處都是。靈珠稍微珍貴一些,便成了崑崙山脈中通行的貨幣。
靈芝雖盛產於西王母山,但在其他山谷洞府是極珍貴的,不然東王公府絕不會以靈石息玉,和西王母山交換靈芝。
仙琅結於靈樹和靈湖湖底,數量就更少,往往一兩仙琅,就值數千靈珠。
可自己手裡的是什麼?這可是帝藥,很多練道求仙者一輩子也見不到一次。
還一大包,最少值十萬靈珠。
他有點激動,發財了,這可真是富貴險中求,古人誠不欺我。
他馬上掏出乾坤袋,把帝藥塞了進去,可轉念一想,又抽出一小根,到了點帝藥在掌心。
然後他把小猴子的腦袋枕在手臂上,慢慢地爲了一點給它。那小猴頗通人性,似乎認得帝藥是寶物,馬上乖乖吞了。寶物入腹,效果立現,那猴子身上的靈氣似乎運轉活潑起來。
猴子的兩隻眼睛對着張白眨啊眨,依偎在他懷裡,一副感激和依賴的樣子。
“算你有良心!”
神識中還有幾件東西,其中一堆衣物,他認得出,就是暉夜使和張地的。旁邊有一根黑色鎖鏈和一把發黑且斷裂的木質匕首,正是他倆各自所使用的武器。
這樣看來,兩人難道灰飛煙滅了?也不是沒可能,剛纔這裡還是熔岩遍地,燒化了也有可能,可衣服又如何是完好的?
他決定不去想,繼續搜索。
很快又找到了一條銀色鎖鏈,這是張地的武器,剛纔聽他說到過,名叫罪索。那條黑色鎖鏈叫血索。
還在遺衣物中,找到了一個乾坤袋,比張地那個內部空間似乎更大一些,裡面還有東西。
一隻令牌、一隻香爐和二十幾顆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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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白見已經沒什麼可以搜的,便沿着水道,游出了瀑布。一到瀑布之外,忽然書生點額產生的功力全消失了,他被大水衝得暈頭轉向,順流漂到水潭岸邊。
此時五更已過,天已大亮。
從水裡爬上岸後,全身溼透他也不管,環顧四周找那書生。那書生卻蹤跡全無,連聲呼喚均無人迴應。
張白只得望空作揖而拜,“兄臺襄助沒齒難忘,不勝感激。他日若有所需,在下必結草銜環以報之。”遂一躬到地。
卻聽聲旁有女子咯咯笑聲,“好一個腐儒,在這裡對着風兒摩拜呢?”
張白微微驚訝,轉頭一看,見是幾名年紀比他稍長的十五六歲少女,從譚邊的樹林中走出。
這幾個姑娘全都身着東王公府的內門服飾,青色襦裙,絲帶宮絛,看着都差不多,只挽髻和頭飾不同。領頭的一個梳瑤臺髻,頭飾金玉步搖,神色高傲。另一個緊跟在後,梳着百合髻,笑意盈盈,一派青春模樣。最後一名,緩步拖在後面,梳一個墮馬髻,低頭含胸,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
領頭的姑娘,幾步就到到了張白麪前,冷眼看着,也不說話。旁邊百合髻的姑娘,跟着跳出來笑道:“哪裡來的傻小子,怎麼在這裡瞎拜?喂,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張白,字恩培,不知幾位師姐如何稱呼?”
“居然還有字,原來是個世家子。”那姑娘收了笑容,換上了驕傲神色,對領頭的姑娘道:“武羅姐姐,這是個外門子弟,卻跑到內門修行禁地,姐姐看怎麼發落?”
東王公府內外門有別,外門不可隨意入內門活動,違者要受重罰,更何況聽起來這還是個所謂禁地。
心道不妙,張白眼神一轉,***嘴道,“諸位師姐莫要誤會,我是下山的弟子,被罡風吹上來,差點摔死,萬幸落入湖中才獲救,不是我硬闖的。”
“胡說!”那名叫武羅的師姐,開口斥責道:“這四周都是高嶺,哪有罡風吹得那麼高的?”
“就是,你小子騙誰呢?”
“兩位師姐,冤枉啊!本少爺是煉氣境的廢材,這麼高的山嶺我自己怎麼過得來啊——啊切!”
張白在水裡泡了一夜,這會兒已經凍得快感冒了,一時鼻子發癢,打了個噴嚏。
那百合髻的姑娘被他逗得捧腹直笑,連武羅師姐都微微嘴角上翹。
百合髻咯咯笑道:“東王公府裡怎麼會有煉氣境?居然還自稱廢材,外門真是有趣。”
兩個姑娘見他渾身溼透,凍得發顫,的確不像賊人。再用神識一探,確實是煉氣境的,更是對他少了一些懷疑。
“那好吧,暫且信你,我們就是出來打探落單的弟子,既然你也是,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誒誒!好的,啊——切!”
“鬱生!你來帶他。”武羅下命令道。這時候,落後的那名姑娘也早已到了,就站在一旁。這時畏畏縮縮地答應了一聲,就來到張白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