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繼續在色伽府邸門外晃來晃去,這府邸門外人不多,一個商販都沒有,看來是不敢在此做生意。
府門正門有衛兵把守,門牆高大,通體灰色,大門兩側各有一個裝飾用的箭樓,是中東和印度地區的式樣,只是尺寸和規格都遠高於一般府邸,幾乎堪比皇家。兩邊看去,圍牆一眼望不到頭,不知裡面到底有多大。
張白暗中散出了神識,查探了一下就收,果然老樣子,這神識還是什麼都沒發現,感覺自己有點像是一架雷達損壞的飛機,正在糊里糊塗地穿越雲層。
他有些惱火地收回神識,四處看看,見旁邊有一顆大樹。他牽馬過來,把馬繮綁在樹幹上。自己一縱身,爬上了樹杈,在英山岱嶽觀的日子裡,他常在那裡的建木爬上爬下,已經很熟練了。
幾下爬到了樹梢最高處,卻依然看不清色伽府邸的內情,院牆太高了,視線被完全阻擋了。只是依稀地看到院內的樹梢,密密麻麻,猶如樹林一般。
“你說阿胡拉瑪在哪裡?”樹下傳來斥罵的聲音。
“剛纔還在這兒的...”
啪,一個耳光的聲音,“那人呢?怎麼只有馬了?”
“那個阿胡拉瑪是個小孩,莫不是四處去玩了?”
“那還不快去找!”
“是,是!”
張白從樹梢處往下望,見是古費正在訓斥下屬,一共四五個人,其中的一個,就是剛纔張白遇到的那個討飯乞丐。
被斥罵的乞丐,馬上四散出去找人,張白本想就這麼跳下樹來與古費見面。可忽而心念一動,見旁邊還有幾棵樹,便藉着樹梢的晃動,一躍而起,落到另一顆樹的樹梢,接着又跳到不遠處的房頂。
樹梢和房頂離地數丈,張白不容易被發現,再說誰也沒想到,大白天的有人會在樹梢房頂之間跳來跳去。
樹下的乞丐們正在打聽張白的下落,爲了聽清楚些,張白再一次散出神識,“還不信了,我的神識難道對普通人都不起作用?”
還好,這一次神識終於起作用了,張白能清晰地聽到乞丐說話的內容。
“大叔,有沒有見到過這麼點大的小屁孩經過?”
“大爺,有個小奴僕,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瘦臉矮個,走路東張西望的,你見過嗎?”
“大哥,有個瘦成鬼的外族小奴隸,穿着不合身的奴僕服飾,四處遊逛,你有沒有見過?”
張白嘴角抽搐,好啊這幫傢伙,這聽起來哪像找人,倒像是在罵人。我可是張白張教主,尊貴的阿胡拉瑪張。
看起來這拜火教也不是人人都服我嘛!要整頓,必須要整頓一下才行。
這麼想着,他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輕輕落地,大模大樣地來到古費身後。古費還在發脾氣,他修爲遠不如張白,沒發現他,張白於是伸出手去,在他肩上輕輕一拍。
古費一回頭看見張白,立刻換了副面孔,點頭哈腰道:“阿胡拉瑪閣下,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這裡危險,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事吧!”
張白不加思考地答應了,就跟上古費,兩人沿着色伽府邸的牆根,一路躲躲閃閃,走到一扇偏門處。這個地方地處偏僻,門外是一片沒人打理的沙草地,門口也沒有人放哨。
古費熟門熟路,上前輕釦門環,很快門就開了條縫,裡面人見是古費,立刻開門把他放了進去。
古費回頭向張白招手,讓他一起進門,張白微微猶豫,但自恃修爲,嘴角浮起一絲輕笑,走進了色伽宅邸。
張白心中防備,便四下細細打量。見府中道路整齊,橫平豎直、寬窄錯落,道路間最靠外一排是灌木、再一排喬木,最後是一排修剪過的草地。草地後頭,纔是波斯城堡式樣的宅邸主樓。
開門的是個小僕人,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一兩歲,滿臉緊張地看着張白,好像張白會吃人似的。
張白向他笑着點了點頭,沒說話。古費橫了看門小孩一眼,“還不快把柴房打開,我們要用,快去快去!”他照着小孩屁股踢了一腳,那小孩回過神來,立刻跌跌撞撞往柴房拼命跑去。
“真是個蠢小子!”古費臉上堆笑道:“阿胡拉瑪閣下,您慢慢走着,讓他們先伺候去。”
張白心中暗笑,面上不動聲色,“好的,麻煩你帶路了古費大哥,你對這裡還真是挺熟悉的,真厲害!”他還特地向古費豎起來大拇指。
古費尷尬,陪笑道:“我們一直到這裡乞討的,熟悉門路也是應該的。”
說着,兩個人便到了柴房,那個看門小孩已經打開了柴房的門,站在門邊等着了。古費一做手勢,將張白讓了進去,自己留在門外。
張白剛進門,就聽到背後一聲響,“嘭”的一聲柴房門狠狠地關上了。張白也不着急,四周一看,這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就是個倉庫,果然是關人的好地方。
“古費,你把我關起來幹什麼?”張白不慌不忙地問道。
這邊古費卻已經兇相畢露,惡聲道:“你個小奴隸,也敢自稱阿胡拉瑪?阿胡拉瑪是薩珊國王的專屬,哪兒輪得到你。居然還敢直呼本大爺的名諱,你應該叫我古費管事。
告訴你吧,我是這裡的一名貼身管事,是主人讓我來監視你們這羣臭乞丐的,沒想到,竟然還監視出了一個冒牌的阿胡拉瑪,真是笑話。”
張白也不着惱,高聲問道:“你的主子是哪個?這麼鬼鬼祟祟,抓個我這樣的孩子也不敢正大光明,居然還要用陰謀詭計,看來小家子氣的很。”
“你這個胡言亂語的小子,當心我把你的舌頭割了。”
“割舌頭?你來呀,進來割呀!你不進來就是小狗。”
古費氣得漲紅了臉,本想進門的,又一想忍住了,冷笑道:“你想用言語,刺激我給你開門,你想得美,一會兒我就報告主人,把你千刀萬剮,而我就是大功一件。”
沒想到,張白突然沉聲道:“可惜你領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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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白一聲冷笑,雙手齊動,隔着木門,左手猛然間向古費使出了月境之術。同時,右手枝葉四起,從門縫中瞬間鑽出,擒住了站在一邊的看門小孩,樹葉從他口中進入,塞滿了嘴巴,那小孩嗚嗚連聲卻不能動,也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