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殺青

侯佩岑這一走,沒有女生的男人戲片場,確實像少了些什麼東西似的,幸好在《瘋狂的石頭》拍攝尾聲階段,飾演道哥女朋友的演員舒淇也加入了劇組,最後的幾組鏡頭,幾乎都是與她有關的戲。

“cut!”

唐謙抱着手盯着監視器,想想剛纔的畫面,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唐謙這一笑,黃秋生和周杰倫、謝霆鋒也笑了起來,沒戲在一旁觀看的吳鎮宇也笑,就連躺在牀上的舒淇,也是掩嘴輕笑,剛纔的畫面,真的好歡樂啊。

“導演,我……沒演好嗎?”穿着一條四腳短褲的林峰,一臉憨厚的撓了撓頭問道。

之前已經憑藉張學友的一首《愛是永恆》,拿下廈門大學十大歌手比賽第一名的林峰,如果是唱歌表演,雖然還顯稚嫩,但已然臺風穩健,信心十足,可演電影畢竟是頭一次,而且一來還擔當了《瘋狂的石頭》裡工藝品廠廠長謝千里兒子謝小盟這個角色,也算是一個頗有質量,臺詞也很多的龍套配角了。

可是這場謝小盟和道哥的女朋友躺在牀上,卻被道哥回來捉了一奸的戲,卻讓衆人都笑了起來,林峰心想是不是自己哪裡表演得不好?

“不是,你演得很好,正因爲你演得很好,所以我們都覺得這場戲很搞笑,剛纔那一條……過了!”唐謙笑着說道。

“謝謝導演!”聽得唐謙的誇獎,林峰嘴角咧開了一個欣喜的弧度。

1979年出生的林峰現在十九歲,從12歲開始跟隨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朱逢博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施鴻鄂學唱歌,後來又師從香港著名音樂教育家戴思聰,在歌唱表演方面還是頗有造詣的。

目前在廈門大學就讀的他放假回香港,正巧又認識“天幕”的工作人員,就被推薦來《瘋狂的石頭》這裡想跑個龍套鍛鍊鍛鍊,唐謙本來跟林峰沒有直接接觸的,後來是飾演謝小盟的那個tvb金牌龍套生病,只能臨時換角,於是唐謙在一堆龍套資料裡看到了林峰的資料。

這時候的林峰有點微胖,雖然陽光黝黑了點,倒也符合謝小盟的形象,於是便讓這位後世tvb的當家小生來試了次鏡,感覺還不錯,就決定讓他出演謝小盟。

“秋生哥,這是今天最後一組鏡頭了,”唐謙看着黃秋生輕輕一笑,“就看你的了。”

“沒問題,開始吧!”黃秋生自信滿滿的說道。

“action!”

“我老婆被人睡了沒人管啊?我們是沒結婚,但我們有真感情啊!結了婚都沒人管?還有沒有王法了?你是他媽什麼律師啊……喂,喂……”黃秋生把手機狠狠一摔,“沒人管是吧,我今天就要來主持這個正義……”

黃秋生的表演循序漸進,很有層次,臺詞的強弱也是有一個漸變的過程,面部表情,肢體動作都無懈可擊,唐謙朝他豎了豎大拇指:“過了!”

他和吳鎮宇是整個劇組ng最少的人,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手機響了起來,唐謙看了一眼,示意導演助理周杰倫讓大家收工,自己則是先往住處走去,接起電話道:“起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啊?”

夜色撩人,洛杉磯的天空繁星點點,侯佩岑坐在學校宿舍的陽臺上,就着陽臺燈光翻看着最新一期的《hollywoodreporter》{好萊塢報道}雜誌,左手拿着手機,笑吟吟的說道:“現在是晚上大哥。”

“哦?晚上嗎?”唐謙不置可否。

“拜託,洛杉磯是西八區,香港屬於東八區,我這裡是……”侯佩岑看了看手錶,“凌晨兩點十五分,香港就應該是下午六點十五分,怎麼樣,今天的拍攝順利嗎?你吃飯了嗎?”

唐謙一邊跟收工路過的工作人員點頭微笑打招呼,一邊說道:“這麼晚還不睡覺,明天沒課?”

“有啊,可是睡不着,”侯佩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道,“按照之前的日程安排,電影今天應該殺青了,打給你問問情況。”

“謝謝關心,還沒有呢,”唐謙苦笑道,“還要花兩天時間補拍一些鏡頭,另外霆鋒也還有最後一組鏡頭沒有拍。”

“我一不在你們的工作效率就那麼低,看來我還是要來監工啊。”侯佩岑笑着說道。

“無限歡迎,我覺得你可以逃學,可以翹課過來……”

“哼!你想得美!對了,還記得我們那個高中同學舒小胖嗎?她要結婚了。”

“哇,那她老公份量應該也不輕吧……”

**********

兩天後,《瘋狂的石頭》所有鏡頭基本上都已經拍攝完成,最後一組鏡頭,也是影片最後的結尾,就是飾演黑皮的謝霆鋒的最後一場戲,只要這場戲一過,電影的拍攝工作就全部完成。

爲了把這最後一組鏡頭效果拍好,唐謙沒有采用原版《瘋狂的石頭》的剪輯辦法,就是黃渤飾演的黑皮露出榔頭,然後接玻璃破碎聲音,再接他被面包店老闆騎着電動車在立交橋上追逐的畫面,而是採用雙機拍攝,全取實景。

臉上抹滿鍋灰,衣衫襤褸的謝霆鋒站在麪包店外,榔頭從手袖中滑落了出來,鏡頭搖向櫥櫃裡飄香似溢的麪包。

“?……”

玻璃櫥櫃被謝霆鋒一榔頭敲碎,伸手進去拿了最大的那根長棍麪包,外加一瓶礦泉水,沒有像原版黃渤那樣被追如喪家之犬一般,反而大氣的將榔頭一收,邁步而走。

另一機位馬上跟拍,鏡頭從謝霆鋒的背影近景緩緩拉開,道具師準備好的狂風落葉吹入畫面,配合着謝霆鋒那瀟灑的背影,襤褸飄逸的破衣服,頗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豪邁味道。

“咯……”

因爲吃了麪包喝了水,隨即謝霆鋒一聲響亮的打嗝聲,馬上把這股豪邁味道給打破。

愣了半天的麪包店老闆這才反應過來:“媽的,搶麪包?打不死你!”說完抄起根擀麪杖率先衝了上去。

坐在大搖臂上的攝影師鮑起鳴掌鏡的主機迅速拉了一個全景,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的羣衆演員涌向謝霆鋒,噼裡啪啦捲起一陣濃煙滾滾……

這組鏡頭過後,又補拍了一個謝霆鋒被羣毆卻依舊只顧啃麪包的“悲壯”近景,至此,《瘋狂的石頭》所有拍攝工作正式完結。

當唐謙喊完那聲“cut!”的時候,那種電影剛剛開拍,第一次喊“action!”的感覺又涌上心頭,不過他卻清楚的知道,電影拍攝完成,只是完成了一半工作而已,後面還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各位,《瘋狂的石頭》今天正式……殺青了!”唐謙激動的叫道。

唐謙的話立馬得到在場衆人的熱烈迴應,無論是劇組工作人員,還是演員,都在鼓掌歡呼,第一次拍電影的周杰倫,更是一改往日那靦腆風格,扯着嗓子揮舞着拳頭在那慶祝電影殺青。

“鮑哥,謝謝!”唐謙走到攝影師鮑起鳴面前,向他表示謝意。

“唐大導演,好好幹,我看好你。”鮑起鳴笑着拍了拍唐謙的肩膀道,他和唐謙雖然是第一次合作,也知道這個才20歲的導演是第一次執導電影,但他那些天馬行空的鏡頭想象力,讓鮑起鳴這個老資格也不得不佩服,所以他們之間的合作很愉快,幾乎沒有發生過像有些劇組一樣導演和攝影師之間的爭吵。

“秋生哥,謝謝!”唐謙又走到了黃秋生的面前,真誠感謝道。

“說句謝謝沒用的,說十句也還是要給片酬。”黃秋生很風趣的說道,他作爲劇組惟一一個影帝級別的演員,雖然是因爲看好劇本,也願意參與這部小製作,但剛開始進組的時候,還是對唐謙這個沒有經驗的小導演有些不放心。

不過很快,唐謙就用實力和認真打消了他的顧慮,唐謙對於整個劇組的協調安排,對於所有演員的入戲引導,甚至是每天晚上好學上進的拍後研討,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工作態度,都讓黃秋生萬分欣賞,他的影帝之路,不一樣也跟唐謙一般,是一步一步走來的,他相信唐謙只要這麼踏實勤奮的走下去,在電影界終有一天會取得一番偉大成就。

“鎮宇哥……”

“謝謝你,唐導演,”吳鎮宇還沒等唐謙開口說謝謝,自己就先笑道,“謝謝你讓我演了一個這麼爽的角色,你知道嗎,我現在開始有點明白什麼叫做用生命來做表演的演員了,我只想說,跟你合作,真是讓我過足戲癮了,爽!”

唐謙伸出拳頭,和吳鎮宇對了一對,又走向其他演職員。

“霆鋒,謝謝!杰倫,謝謝!林峰,謝謝!舒淇,謝謝……謝謝你們,謝謝大家,謝謝《瘋狂的石頭》劇組所有演員和所有工作人員,”唐謙深深嘆了一口氣,頗有些動情的說道,“從我第一次看到大銀幕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應該做什麼了,雖然那時候我年紀還很小,但我現在年紀也不大,20歲,也許你們剛來劇組的時候會覺得,20歲的人能幹什麼啊;現在或許又會覺得,只不過是把電影拍完了而已,但我請你們相信我,《瘋狂的石頭》一定會成功,一定會成爲當初我跟大家所說的,一部相當成功的商業電影!大家……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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