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一個國家叫齊國。”嬴政沒有回答恆波的問題,反而開始講起了故事:“齊國有三個武士極爲英勇善戰,被人們稱爲‘三勇士’,很受齊國國君的寵愛。久而久之,三勇士挾功自傲,橫行霸道,目中無人。這時有一個奸臣便想乘機把三勇士收買過去,推翻國君,奪取政權。”
“齊國的相國晏子眼見這樣的情況,內心十分擔憂。爲了國家的安定,決定尋找機會除掉這三個勇士。有一天,齊國的鄰國魯國的國君來訪,齊國國君在王宮設宴款待他們一行。酒至半酣,晏子奏請開園取金桃爲兩國結盟祝賀。齊國國君准奏後,晏子引園吏親自監摘。摘得六個金桃,依禮,齊魯二國君各享一個,齊魯二國相各享一個。盤中尚剩兩個,晏子奏請賞給臣下功深勞重的人,以表彰其賢能。齊國國君讓諸臣自我薦功,由晏子評功賜桃。”
“三勇士中的公孫捷和古冶子因救主之功而自薦。二人一自薦功勞,晏子就肯定了二人的功勞,並即刻將兩桃分別賜給了這兩人。田開疆以開疆拓邊有功而自薦。晏子評定田開疆功勞爲最大,但桃已賜完,說只能等到來年桃熟,再行獎賞。齊國國君說他自薦得遲,已沒有桃子來表彰其大功。田開疆自以爲這是一種恥辱,功大反而不能得到桃子,於是揮劍自殺。古冶子和公孫捷相繼因功小食桃而感到恥辱也自殺身亡。晏子就用兩個桃子除掉了三人,消除了齊國隱患。”
恆波.齊雲楞楞地聽着,不知道嬴政說這個故事有什麼用意。看他一臉茫然之意,嬴政遂繼續點撥:“晏子身爲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若是他正面與那三勇士衝突,有可能殺掉那三勇士嗎?”
恆波搖頭。嬴政又問:“那爲什麼最後他卻成功了呢?”
“因爲那三個勇士給他用個桃子挑撥得……”說到這裡恆波似有所悟,後半句話停在了嘴邊。
“兩個桃子就可以使得三個勇冠三軍的勇士因爲互相爭奪而丟了性命,那麼如果換了是高官厚祿、重權顯爵呢?”
“噢——”這一句徹底點醒了恆波,他喜道:“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要我以高官重權分化朝中奸黨的陣營,讓他們內鬥!”
嬴政的脣邊露出了一抹讚許的笑意:“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尤其是以權謀私的奸臣,更是沒有什麼操守可言,就像一羣爭搶肉骨頭的惡狗,爲了奪利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地。沒有人會甘願被人踩在腳下,榮安眼紅國君的位子。也一樣有許多人在眼紅他的位子,只要有機會,想取而代之的有的是。朕說過,制衡纔是御下之道,現在朝中一臣獨大,總要找個人來和他打擂臺纔好。”
“可是……”恆波皺起眉頭,爲難道:“朝政都是榮安在把持,我上哪去找一個能夠和他抗衡的人?”
“要找到與他抗衡的人是不可能,但要找一個能和他唱對臺戲的卻並不難。好像他正妻地孃家勢力原本就不小,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和他那岳家的支持很有關係。只是自他得勢之後。就越來越不將他的岳家放在眼裡了。
對他的正妻也越來越冷淡。這可以理解,男子年過五十但好色的本性依然不會變,可婦人三十便美色衰退。既然無需再顧慮岳家的勢力,那自然便會寵美妾而棄老妻了。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被人譏爲懼內,不過以前爲了藉助岳家的勢力往上爬,這頂帽子榮安可一直戴到現在。而他那正妻也是仗勢孃家的勢力極爲驕橫,據說爲了吃醋,曾經逼死了榮安一個極爲寵愛的小妾,而當時那個小妾的腹中已經有了孩子。看榮安現在地表現,只怕就要秋後算賬了吧?他地這種行爲毫無疑問會引起他岳家的極度不滿和不安,如果這時你給他的岳家一個可以將榮安再壓下去地希望的話,你說他的岳家會怎樣?”
恆波的眼睛一亮。那還用說嗎?他們絕對會抓住這個機會,脫離榮安的控制而和他作對的!
側首看了一眼顯露出興奮之情的恆波.齊雲,嬴政微微一笑,續道:“你既然現在與榮安關係日益親厚,便可以找個機會向他致歉並致謝,當然那要在你再出去幾次,對目前的生活‘樂不思蜀’之後。隨後你就可以在大殿上下詔大肆加封他的岳家,到時如果榮安同意了,那麼他的岳家便會權勢大增。有了和他唱對臺戲地本錢。如果他不同意,就會更加增加他岳家對他的防範之心乃至怨恨,爲自保計必然會暗中挖他的牆角,等待機會捅他一刀,而他這樣的作爲肯定也會使得他其餘的黨羽心寒。所以無論你的這份詔令通不通得過,都可以極大地分化榮安的陣營。而你只需在他找你問罪的時候,告訴他因爲感激他的一片忠心,是而想要嘉獎於他,可是他貴爲持國,已經封無可封、賞無可賞,是而便將這份嘉獎給了他地岳家,以表你對他的歉意與感激。那麼,他除了只能吞下這個啞巴虧之外,絕對不會因爲你的這一行爲而對你起疑乃至不利於你。”
好!夠狠!夠絕!把人賣了還要那人幫他數錢!恆波.齊雲怔怔地看着嬴政,已經不知道該怎麼來表達自己的崇拜之意,果然是偶像啊!只不過需要下一份詔令而已,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令那個老賊一黨發生內訌,果然是殺人不見血!這樣點了火卻又絕對不會燒到自己的好事,不願做的絕對是白癡!
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奮,恆波急步走到嬴政的面前,一揖到地:“是!多謝先生的教誨,恆波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