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一箭雙鵰

262 一箭雙鵰

白露接到電話趕到未婚夫單位時,見這裡的氣氛猶如戰場過後,充斥着窒息的寂靜。

“白露姐姐,你小心一些。”高大帥幫她開這個門時,與她偷偷報個信。

他心情不好?

剛開始白露沒放在心上,想她這個未婚夫脾氣向來臭,但是,脾氣再臭,心情再不好,君爺都能控制住自己。

推門進去後,見着他倒不像她想象中那般站在窗臺垂思。

埋頭案首的冷峻身影,在聽到腳步聲進來時,微微地擡起了眉。

白露走近書案,與他那雙時刻保持冰冷與優雅並存的眸子對上,見他一如既往的冷靜如斯,反倒是心生了絲疑惑,耳聽剛高大帥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究竟是什麼事。

“你,在這之前,幫過她什麼事了?”他手中的筆在指間輕輕轉了一圈後,停在桌上。

白露心頭一個咯噔,想這件事基本做得天衣無縫,他是怎麼發現的。

“呵。”他輕輕笑了聲,“我沒指名是誰。你都知道我說的是誰。白露,以後,真想瞞着誰做事情,千萬別這麼輕易露了餡。”

“陸君。”她總算聽出讓她能感到一絲緊張的東西了。

“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他冰眸裡陡地鍍滿了寒色。

“囡囡——是誰告訴你?”她揣摩着,疑問着。照理蔓蔓不可能主動告訴他。但不是蔓蔓自己告訴他,她想不到會是誰告訴他。畢竟她給蔓蔓介紹的這條人脈,都是他不認得的。

“你知道的,她之前和我與子業鬧了矛盾。之後,她一段日子都是不吭聲的。我和子業都誤以爲她是妥協了,聽話了。直到今天,她突然給我和子業一手。打得我們倆是暈頭轉向,措手不及,回想起來,想到你近來與她走得近,當然,這是我吩咐你這麼做的,但是,事實證明,我們還是被她騙了,被她耍了一通。”像是以輕描淡寫的感慨陳述過以上經過後,聲線猛地再一沉,“說吧,她之前之所以按兵不動的原因。”

事到如今,白露只好吐露實情:“她委託我,幫她小姑丈在北京謀求調職的機會。”

“事情辦成了嗎?”

白露沒話。

濃眉稍低:“我這話是多問了。如果沒有辦成,她今天也不會給我們這樣一手。”

“她做了什麼事?”白露壓了絲緊張。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問題,只是說:“白露,我知道你感情和她好,這也是我願意看到的。你幫她,是情理之中,我一直和你也這麼說,希望你能盡情地幫她。但是,我要告訴你一句,她是我妹妹,我可以說比誰都瞭解她。因爲我們骨子裡流着一樣的血。她聰明,要比你想象中聰明的多,而且,爲達目的,要硬起心腸來,比起我,有過之無不及。”

白露聽完他這番話,心頭微微地抖了抖,眼角,終於掃到他意圖掩蓋的手掌心貼着的止血貼。

他受傷了?

十指連心,他這傷傷的是心?

等她走出去後,他握起筆,沒能握緊,筆掉了下去,在地上打了個轉。掌心被觸及的疼痛連着心,不過是道劃痕,卻是像在他心頭上割了一刀似的。無時無刻在提醒他一個事實:

他打了她。

對此,他當着她的面說不後悔。

實際上,他後悔了。

畢竟,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連罵都捨不得罵一句的。她哪怕遭一點傷他都彷彿是傷在自己身上要心疼很久的。結果,是他自己親自動了手。

想到這裡,他抓住桌上的紙,狠狠地撕拉成兩半,又狠狠地拿拳頭抵住自己的額頭。很想,把打她的那掌打回自己身上,卻也明白,這事明是發生了,沒法當做不存在。

暮色逐漸降臨。

天熱了,擠着公共汽車回家的蔣衍,脫了外套拿在手裡。走進部隊大院後,沒有上樓,是徑直往小區裡的空地走去。蔥鬱的樹蔭下設着幾排長凳。他記起,去年,岳父陸司令,在這裡和他談過一次話。

說把女兒慎重地交給他。可能當時陸司令已經知道,他小媳婦即將面對的複雜困局。

蔓蔓坐在長板凳上,這會兒,她神情有點恍惚,出來透口氣。如果不出來透口氣,她都不知道怎麼走下去。

背後,突然伸出的兩隻手搭在她肩頭上。

是老公的手,既溫柔,又可靠。

“在想什麼?”

“沒什麼。”

她的聲音這刻聽起來,比什麼時候都輕。

他站在她身後,沒有急着去扳過她的臉,只是像岩石一般靜靜地立在她身後:“我下午接連接到初夏和二姐夫打給我的電話,你說,我能當做你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接着,他像是要轉過身去,道:“不管怎麼說,你哥打人就是不對。我該去找你哥理論這件事,給你出口氣。”

“別——”她拉他袖管,動作飛快,是在他話剛說完的一秒之間。

“那怎麼說?”他緩慢地轉回身來,英俊的眉宇下的眸子裡帶着一抹促狹,又是充滿憐惜地看着她的臉。

按趙文生轉陳孝義的話來說,君爺打過去,打,好像是沒怎麼打到她,但是,君爺自己的手倒是劃傷了。

她的臉是完好無暇,只是額角上一點紅。不知是她哥有意無意避開,但是,那時候她哥的確是用盡了力氣的。如果她哥不是用心地去打她,或許,她現在這心裡不會這般愧疚,這般折磨。

她哥的用力,應說,讓她看到了另一種東西。想溫世軒都從來沒有打過她。許玉娥打她,向來都被她躲開。只有她哥突然的這一打,她想,自己潛意識裡是不是壓根沒有想過閃開這一巴。或許吧。所以,這一巴,豈止是震到了她心裡。是突然如一刀破開了眼前的雲霧。曾幾何時起,她一直,一直認爲沒有比溫世軒更親的人,走進到了她心裡並且留駐了下來。

一巴下去,她不疼,只覺得他應該很疼。

這種生疼的感覺,像是要把她的心撕成了兩半。

“阿衍,我不知道怎麼辦。”

伸出的兩隻長臂,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着:“什麼事都好,不是還有我嗎?”

黑夜拉長了路燈下的兩條重疊的人影。直到周圍萬家燈火一一亮起。他牽住她的手,她緊握他的手,站了起來。

陸夫人在接到兒子說今晚加班不回來吃飯,又接到女婿說要帶女兒去外面下館子,兩通電話後,她有點傻地看着搖籃牀裡的兩個娃。

兩娃和姥姥眼對眼瞪傻眼。

“開飯吧。”陸司令卷着袖口走出書房,好像一點都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讚道,“今晚好,兒子女兒都不在,我們兩個可以清淨地過二人世界。”

兩娃聽到姥爺這話,異口同聲哇道:我們呢。

真是,人小容易遭人忽視。被自己爸媽忽視算了,現在連帶起了姥爺。

這時候仍是姥姥好。

陸夫人拍了拍伸手拿筷子的老公:“你說他們這一個兩個突然不回來吃飯,不會很湊巧嗎?”不說自己兒子,女兒女婿是自從有了兩娃後,更不敢去外頭吃,要回來盡父母責任。

“他們是年輕人,別看生了孩子,但結婚才一年,去外頭浪漫下我們要理解。”陸司令說。

看這樣子,老公一點擔心和疑慮都沒有。陸夫人似乎也該安下心來。

晚些時候,女兒女婿先回來了。蔓蔓照往常一樣抱起兒子,看看女兒,像是欲言又止的。

陸夫人沒細想,道:“對南南有什麼事交代嗎?你哥回來我告訴他。”

“沒,沒事。”蔓蔓匆忙地應道,抱着兒子回自己房裡的身影,活像個做了什麼事拼命逃的逃兵。

小南南見媽媽這樣子都覺奇怪,何況陸夫人了。

再晚些時候,大概十一二點,君爺拿鑰匙插進鑰匙孔里拉開了家門。陸夫人一直沒睡,抱着外孫女等着兒子回來。見這時候君爺總算回來了。陸夫人起來問道:“怎麼這麼晚?”

“今天有點事耽擱了。”君爺說,故意側過去衝着母親背過身的樣子,像是躲避着什麼。

陸夫人看他和女兒如出一轍,輕蹙着眉,道:“你和囡囡之間出了什麼事?”

伸開掌心能看到那條ok繃,他用力地抓起掌心,說:“沒事。”

“真沒事?”陸夫人追着他問。

走到房門口,回頭掃見到她懷裡那張半眯着眼的小臉蛋,與妹妹其實像極了的獨一無二的狡黠與聰穎,他深吸口氣,像是要伸出手去接時,又是沒力地收了回來,說:“今晚南南陪你睡吧。我明早要早起。”

聽到這話,陸夫人可緊張了,低頭審視着突然遭到拒絕的外孫女。大脾氣公主,明顯沒有受到打擊的樣子,反而是聳了聳小額紋。

等陸夫人要抱外孫女回自己房間時,背後,忽然又傳出兒子低沉中略帶溫柔的嗓音:“還是我陪她睡吧。免得今晚她鬧脾氣。”

陸夫人一愣,沒來得及反應時,見兒子已經伸手將她懷裡的小公主抱走。目送兒子的身影進了房門啪關上,陸夫人這是做母親的感覺:定是兒子與女兒發生了什麼事。

有同樣疑問的,還有姚夫人。

姚夫人到早上,找到陸夫人透露:“子業昨晚上回到家一聲不做的,到今早上,五六點鐘就出門了。說是去跑步散心。後來,我打電話問高大帥。高大帥說沒事。我就奇怪了,我都沒有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他直接答我這聲,不是正說明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那你沒有仔細問他?”陸夫人緊張道。

“我問他,他不說。部隊的風格。屬於軍事機密的涉及領導威嚴的都不能說。”姚夫人頭疼地揉揉額角,問,“陸君呢?”大概想着從君爺口裡看能不能問出幾句。

“別提了。”陸夫人道,“他和子業一樣,昨晚很晚回家,今早上五六點出門。問他,他說去洗車。”

“洗車五六點?”

“說開去單位讓人洗。”

姚夫人無語了,問起乾女兒想說貼心話:“囡囡呢?”

“囡囡一早上,被阿衍帶去外面吃早餐了。昨晚上,他們兩口子,已經沒有在家吃飯了。”陸夫人說起這些怪異的狀況,心驚肉跳的。

“在我看。”姚夫人分析出來,“肯定是你兒子和女兒之間又鬧脾氣了。不然,不會把我家子業都給牽上。”

“可他們這回不像以前那樣當面吵。”陸夫人感到害怕的,就是這點。

吵,好過把什麼都鬱悶在心裡吧。兩個人,好像都不想再見面似的。

蔓蔓是能感覺到,自己和自己哥,彼此都在躲着避着。這天,老公請假,陪她來到鍾樹康家裡。

鍾樹康見她一段時間沒來,這時來是突然帶了自己老公過來,像是很有意思地瞅了瞅她的臉:“後悔了?”

說得好像,當初她在這裡氣沖沖走時,他早料到她會有這樣一天,所以那天他一句話都沒有和她再說。這已經不是薑是老的辣,是他都能清楚看到她肚子裡的蛔蟲。

鍾夫人走過來,拍下老伴,瞪個眼:“囡囡生完氣回來,你難道不高興?”

“我好像有過不高興嗎。”鍾樹康老神在在的。

此話充分說明,他那天壓根沒有被氣着。

蔣衍饒有興趣地看着鍾樹康,感覺這人的說話做事風格,有點像誰。

幾個人坐下後,鍾夫人給他們幾個衝着茶。

鍾樹康從案底下抽出一本藥典,放到蔓蔓的面前:“這書,你自己拿回去翻翻。我都做了些註解在裡面。有些藥,你小時候應該自己服用過有印象,有些藥則沒有印象。不過沒關係,經常赤腳醫生會用到的土方子,我都做好了批示放在藥物旁邊。你自己對照着看,然後自己心裡能有個底。”

“鍾老師——”蔓蔓剛想把如此珍貴的藥典推回去。

鍾樹康看着她,又道了句:“你不是後悔了,纔來找回我嗎?”

她是後悔了。不然,不會來找回她哥一開始給她介紹的鐘樹康。她哥打她的那巴,她知道是爲什麼了。不是因爲她護着溫世軒。而是,她懷疑了她哥的能力。她懷疑他這點,就等於質疑了他的真心。想他艱苦這麼多年走到了今天,都是爲了誰。

“我好像一開始就和你說了。你哥很厲害。”鍾樹康道,“但是,你別誤會了。我不是說你哥做事厲害,只是說你哥在學術上厲害。我這個人,只尊重學術上厲害的人。所以,你爺爺來我這,我都沒怎麼敬重他。你哥到我這,則是截然不同的。”

“我,我明白了。”

“不,你還不明白。”鍾樹康繼續看着她放在藥典上遲疑的手,“你哥真的很努力,不是天才,也要把自己變爲天才。這種努力已經遠遠超出一般人的範疇。可見他那顆心是用什麼做的。”

她哥那顆心,其實不是冰山,是冰脣底下裹着火熱的熔岩。

艱難地抽口氣,她捧起了書。

鍾樹康看着她動作,溫和地點了點頭。接着,鍾夫人拉着她到後院子裡逛逛。鍾樹康在客廳裡,與蔣大少喝上幾盅觀音。

蔣衍舉起茶盞,敬老前輩一杯。

鍾樹康拿手蓋住他杯口,低聲說:“蔣大少,你就不要和我客氣了。”

連老前輩都叫自己蔣大少,蔣衍挑着俏皮的眉宇,微微勾脣角不露牙齒,更是不予置否的。因爲論起來,他和鍾樹康真是不熟。所以媳婦到鍾樹康這裡,他只聞到風聲,也沒有想到上門拜訪。但是,他的一些工作性質,大舅子都不知道的東西,鍾樹康是知道的。

鍾樹康當然不可能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等自己太太帶着蔓蔓折回來時,已是與他聊起了日常瑣事和愛好。

蔓蔓和鍾夫人繞了一圈回來後,應說這次,鍾夫人帶她是去到了後屋的儲物間去看寶物了。回來時,蔓蔓不禁都有點興奮:“我有林老夫人的一幅字聯而已,沒想到鍾老師這裡珍藏着林老夫人的一幅洛神賦工筆。”

“喜歡?”鍾樹康問。

“很喜歡。”蔓蔓說,“林老夫人的字是承繼了父輩,帶着豪氣。但是林老夫人的工筆畫市面上都沒有見過,我是第一次見,非常細膩,出乎我預想。”

“你知道那是她多少歲時畫的作品嗎?”

“多少歲?”蔓蔓猜不出來。如此成熟的筆力,應有一定年紀。但是年紀偏大的書畫家,不一定都會細膩作畫了,會看重大局佈置較多。

“她三年前的作品。”說完這句似乎能令人驚讚的話後,鍾樹康卻把語氣突然一轉,轉到了截然相反的結果,道,“三年前,她拿這畫去參展,結果畫展上,有一幅和她一樣叫洛神賦的畫作。她因此把自己的畫從畫展上撤了回來,說是羞於見人,本想毀了它,你師母真心覺得不差,非把這畫給搶救了下來。但是答應了對方永遠不將畫作公佈於世。”

可見,林老夫人在這幅同名畫作上受到的打擊,遠超出了她本人的預想。蔓蔓正想着是幅什麼樣的名畫,爲什麼自己沒有聽說過。

鍾夫人在旁插進來補充地說:“我當時和她說,不就是個年輕人,讓着沒關係。可她說,正是由於是年輕人做的畫,感覺上是達到了她自己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境界,而年紀如此年輕卻輕易超越到了她面前,令她更無法承受。”

“年輕人?”

“年紀和你差不多,五年前不也就二十出頭。現在已是清華美院的客座教授,在中央美院也有一席之位。好像是姓莊。”

這話不僅蔓蔓聽得全神貫注,蔣大少聽着,也是在眉宇之間劃過一抹微瀾。

……

爲了表現出自己是彭芳真正的男朋友,陸歡小朋友不遺餘力,現是天天跑到清華和假女朋友一塊用餐。這用餐的次數多了,時間長了,他們四周的眼睛想裝作看不見都難。不過,姚子寶在他們“約會”的時候,幾乎每次都要插上一腿。縱使如此,要讓人誤會並不難。

那天,彭芳走下飯堂的臺階時,腳底踩着什麼突然一滑,陸歡在她身旁,眼疾手快撈住她手臂。

臺階下面,魯玉和戴興偉、米薇並排走着。乍看到陸歡在這裡出現,米薇和魯玉都略吃一驚。之後,似乎是想起了傳言,米薇表情暗沉。魯玉裝作別過臉沒看見。

彭芳不用猜,只是感覺陸歡抓着她手臂的手一緊,都知道下面這幾個人是認識的。

“走吧。”戴興偉扶起的眼鏡,似乎對同校的師妹彭芳比較感興趣,衝彭芳笑一笑。

陸歡立馬拽着彭芳往旁邊閃,低聲問:“他是誰?”

“你不是認識那兩個女的嗎?”彭芳反過來問他。

下面三人走上臺階時,看到了米薇攬着戴興偉的手,陸歡恍然大悟。這人,就是傳說中米薇要和其即將結婚的男朋友了。

等那三人擦肩而過進了飯堂。彭芳輕輕甩開陸歡緊握的手。陸歡也沒在意,目光尾隨着那飯堂門口。

彭芳打趣地說他:“看你這樣子,人家還以爲,你是舊愛戀戀不捨呢。”

“舊愛?”陸歡攤個手,“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

這時,魯玉不知剛好爲什麼事走到門口,聽見他這句話,臉色半靄。折回身去,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急匆匆地直線走到飯桌前。

戴興偉與魯玉算是有一定交情的朋友了,紳士地幫她拉開張椅子。

米薇等她坐下後,拿着兩支筷子互相交打着,說:“校內傳得風風雨雨時,我都還不信。現在親眼所瞧,見這女孩長得真是一般。看起來,那個他看中的是她家庭背景的事,是真的了。”

魯玉道:“他想和誰交往是他的自由。”

“可他之前,和那幾個小子粘着我們算什麼?”米薇說。雖然她有男朋友,但是,不妨礙她享受被人追被人捧的樂趣。所以如果這個本來追她們捧她們的人變了心,她這眼裡看着也是根刺。尤其陸歡這種之前有意隱瞞了自己身份的貴公子。

“他有錢有勢,家裡有權,想要什麼女孩,都是唾手可得。他之前粘我們,不過是圖個新鮮感。你不會傻到信以爲真吧?”魯玉冷冰冰地說着。

戴興偉聞之一笑,像是很稀奇她現在這副態度。米薇直接說她:“我當然不傻。傻的好像是你。你好像對這小子是感興趣了,不是嗎?”

魯玉的眼底掀起一陣狂瀾。

米薇閉住了嘴巴。

戴興偉輕聲說:“我並不覺得他和那女孩子是真的,八成是在搞搞遊戲。”

魯玉轉過頭。

“怎麼說法?”米薇拿筷子等着男朋友分析。

“那女孩我知道。說是家庭背景了得,其實一般,主要靠的不是她直屬親戚。”戴興偉說出那次和蔣大少他們見面時瞭解到的一點內幕。

魯玉不知爲何,聽到這話竟會是在心裡鬆口氣。

米薇看起來是覺得,如果陸歡和彭芳真好上了纔算有趣的新聞,所以對於戴興偉這個抖料是無聊至極的模樣,舉着筷子說:“說回正事吧。”

“什麼事?”魯玉不解地問。按理說,被陸家這般一攪合,緊隨吳裕安的入獄,吳俊國是危急關頭逃到了海外去,短時間內是沒法再拿他們怎樣了。現在一切風平浪靜。事情眼看是都解決了不是嗎。

戴興偉道:“吳俊國沒想過放過我。他在海外一天不死,我都是受到威脅的。”

“我說——”米薇拿筷子頭指向未婚夫的鼻子,眯起危險漂亮的貓眼,“你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他到這種關頭還對你窮追不捨?”

魯玉先是猶豫地環顧四周的環境,降低了聲量說:“我們在這種地方談論這些事好嗎?”

“當然要在這種人聲越嘈雜的地方說話越好,這樣,人家想竊聽都難。”米薇胸有成竹很自在地往下說。

魯玉沒有再反對,只聽他們倆個說話。

戴興偉回頭回答未婚妻剛纔的問題:“其實是,我給他製作了後門。”

“哪裡的後門?”都是搞商業和計算機的,深知他這個後門,指的是政府軟件的後門。

“具體我不能和你們說。我只能告訴你們,通過這個後門,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拿到一些1號和4號的絕密文件。”

戴興偉這話一出,米薇白了臉,晃着頭,激動時,很想抽男朋友一巴:“你瘋了,你是國家單位的人員,你難道不知道你做這些事都是要殺頭的嗎?”

“我不知道他要拿他們的絕密文件。他們那時候只是和我說,他們被人誣告陷害了。有人直接告狀到上面,要我幫他們查查看是誰做的壞事。”戴興偉緊張扶弄着眼鏡,從另一個角度表示,他其實在真正的戰爭與陰謀裡面,只是個容易被人利用到的角色,心思仍是屬於單純的,容易被看透的。

魯玉或許也是在聽到戴興偉這話時,才和米薇一樣得知戴興偉只是專業知識高些其它智商不高。她揉着眉角,與米薇心照不宣地交流眼色。再放任戴興偉這樣下去,弄不好,她們兩個又得陷入危機了。

這樣,她們只好全力把對方一鍋端了。米薇冷冷地笑着。怪不得吳俊國跑海外去後,張落落和張父能留在京城沒有走。原來,背後有那麼大的勢力支撐。

“我們,是和陸家繼續合作嗎?”魯玉斟酌着問。憑她們一己之見,別說能不能撼動幕後黑手,只是要拿捏吳家都很難。

“怎麼和他們談判?”米薇對着她說,“你想,之前是有那小子在給我們中間搭橋。我本來,也是指望你能與那小子摩擦出點火花,讓我們得以進行下一步。但現在可好。這小子鬼精靈着,馬上找了個可靠的新女朋友坐鎮。”

魯玉皺起眉,想開口反駁她時,米薇擺了手繼續說:“不管怎樣,事已如此。這小子是不能倚靠了的。我們必須另找突破口。幸好這突破口,還是被我們找到了一個。”

“是什麼?”魯玉和戴興偉同時問。

“這小子,和他哥,都有個死穴,或是說全陸家人的死穴。”米薇緩緩吐出兩個字,“溫蔓。”

戴興偉立馬聯想起了初次遇見蔣大少那小媳婦的樣子,溫溫吞吞的像只小綿羊,溫順可人,看起來是極易被拿捏住的女人。

“據聞,出身很一般。雖說是陸家的女兒,卻是被一家很糟糕的家庭養大的。外界傳聞她畫技很好,但是,是不是人家有意吹捧她來奉承陸家,我們不知道。畢竟,一是當年連一本都考不上的美術生,二是沒有得過獎,國內外,大小畫展的獎項,她一張獎狀都沒有得到過。”

在米薇這般介紹出來的蔓蔓,的確是很弱,很好欺壓。想來,如果不是她現在的孃家護着,這個女人,到哪裡都要吃癟的吧。

“那你意思是要做什麼?”魯玉問,雖說陸家女兒看起來很好欺負,但是,她們現在是要和陸家交好不是去得罪陸家的人。

“我們可以給她好處,算是賣個人情給陸家。”米薇邊說邊向魯玉擠了擠眼睛暗示,“所謂擒賊先擒王。如果你和她關係好了,那小子能不看他姐姐的臉嗎?”

一箭雙鵰。

蔓蔓不知自己在何時,已經變成了人家目標的雕。今早上,她避開了去父母家裡吃早餐,卻沒能避開在樓梯口與她哥面對面迎面對上。

“早——安——”兩個字,以慢三拍的節奏從她口裡說出來,伴隨她起伏的心情。

“早。”他似乎比她更畏懼眼下的場景,匆匆應了一聲,提了公務包走下樓梯。

她捉住他往下走的身影,喊:“哥——”

手搭在樓梯扶手上,掌心裡那道淺淺的傷痕早在隔日結疤好了,只是這ok繃仍象徵性地貼着。

“哥,我錯了。”很是乾脆利落的聲音,若陣風吹來。

他往回轉,擡起的眼角四十五度斜視,到了她那天被他掃過的額角,是被劉海掩蓋着。這讓他眉頭微皺,走上了臺階,在她要躲的瞬間,手指尖快速地撩起劉海,直到見底下光潔完好。一聲長息,從他脣裡緩緩流瀉。

蔓蔓是跟着他在心底裡長出口氣,哪知道,這溫情維持不到半秒,他猛地縮回指頭,瞪着她:“你不要以爲你道歉了,就能解決問題。”說罷,不等她反應,轉身下樓。

下面,姚爺正站在車面前等着他,見他略有些遲,並且步子邁得又大又急,明顯他心中澎湃,問:“怎麼,和囡囡又說了什麼嗎?”

旁邊的警衛員拉開車門,君爺擡頭望了下姚爺,快速地說:“安排好,將資料送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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