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年聽的出來杜言驊語氣中的傷感和苦澀。
不管是什麼人，當看到自己的母親那樣躺在屋內的病牀上的時候，心裡都是不好受的。
但是楚小年未必。
他一直耿耿於懷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小年夜，當衆人在家中團圓過新年的時候，被人遺棄到孤兒院門口的自己。
即使是杜燕口口聲聲說着後悔，那也是他心中永遠無法消去的一個隔閡。
杜言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着天花板深呼吸了幾口，轉頭問楚小年：“那你呢，你準備怎麼辦？畢竟咱們還是有血緣關係的。”
“嗯。”楚小年應了一聲，繼續保持着面無表情jpg。
“”杜言驊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楚小年的下半句話，所以只是嗯？
這個反應平靜的讓人害怕。
楚小年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繼續說：“因爲我們有血緣關係，爲了這一層血緣關係，我也不會放任不管。”
杜言驊微微皺眉，有點沒搞明白楚小年的態度是怎麼一回事。
“你照顧了她這麼多年，付出的很多，今後住院和治療的費用由我承擔，只是要麻煩你之後一直陪在她身邊了。”楚小年向來對數據很敏感，不會讓自己吃虧，當然也不會佔便宜。
“你的意思是？”杜言驊腦中的那一根筋頓時繃了起來。
他並沒有從楚小年身上找到任何一絲的猶豫，楚小年的口吻冷漠的讓他心顫，“我不會叫她媽媽。”
不會稱呼那個人爲媽媽，即使是在這之前杜言驊特地強調過這個問題，他也並不想聽從他的話，而是聽從自己的內心。
沉悶過勁了，就變成沒有任何情緒的，麻木的冷漠。
他並不覺得保持現在的這個樣子有什麼不好，反而覺得就這樣認了那個人，自己會很彆扭。
起碼要等到自己真正適應了母親這類生物的存在，但是真的可以適應得了嗎？
楚小年自己的都不確定。
杜言驊整個人聽到他的這個態度之後有些浮躁，不知道是因爲楚小年的這個決定還是爲了其他的什麼，忍不住舔舔乾澀的嘴脣，動了幾下坐姿。
“那個，小年，我知道你一直在介意當年媽媽把你拋棄在孤兒院裡面，可是”
“可是什麼？”楚小年打斷杜言驊，歪過頭，幽深的眸子裡面閃着寒夜裡面耀星一般的光芒，清冷，沒有任何感情，一句話說的杜言驊啞口無言，“這難道不該介意嗎？”
楚小年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這也是他最想說的一句話。
是杜燕自己放棄了成爲他母親的一個機會，他又爲什麼要再次給她一個機會呢？
沒錯，他就是個無情的人，從小的時候在孤兒院生長起來開始，他就已經沒有心了。
杜言驊臉色漸變，雖然想勸說他，但是楚小年說的話和毋庸置疑的語氣讓他根本無法反駁。
好久才吐出一句，“可是，媽媽她現在已經後悔了”
杜言驊欲言又止，臉色發白，糾結於這個問題，在這個問題上他知道自己說不過楚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