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麼？
難道不是麼？
夙煙自己竟然都沒有了一個答案。思索良久，才勉強明白一個道理，說到底都是因爲自己太過貪心了，纔會讓自己陷入如此爲難的境地。
衛楚說的很對，她的確是很擔心他們，在那樣相伴了許多年之後，如今在這般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況之下，她即便毫無辦法，也是想要跟他們在一起，哪怕是葬在那裡也在所惜，只是，她的理智不允許她這樣做就是了。
明明是與母親一般的女子，卻偏偏要學那什麼勞什子理智！
“呵。”
夙煙忽地笑出聲來，有些自嘲的意味，更多的卻是釋懷。
衛楚在一旁看着，也跟着笑了起來。然而，緊接着，夙煙卻突然又蹙起了眉頭，微微低頭，輕聲道：“可是，我終究是無用啊。”
說話間，她的語氣之中突然就充滿了無限的悵然與無奈。似乎是黑暗之中有人剛剛給予了一束陽光，卻又在下一刻時被冠上了更加沉重的黑暗。
衛楚的角度則只能看到她緊蹙的眉頭，在這樣一張天真無邪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神情，總是讓人不自覺的跟着她一起蹙起了眉頭，不自覺的想要跟她一起分解這樣的憂愁，衛楚也跟着蹙起了眉頭，眼底似乎有過無數的思緒。
半響過後，他才幽幽的開口，語氣之中竟無端帶了些許沉重：“其實，他們的事情，你的確無需太過擔心。”
夙煙聞言擡頭，淡淡的看着他，臉上雖然是笑的，眼底卻流露出無限的哀傷，她也是看了他半響纔開口：“是啊，不這樣想，又能怎樣呢？我現在即便是回去，恐怕也是連與他們共進退的資格都沒有啊……”
她的尾音拖得長長的，每一個音節都讓這黑沉的天色更加黑沉了似的，似乎連帶着空氣都爲她哀傷一般。
衛楚卻只是看着，根本不說話，眉頭卻是越皺越緊，似乎只要他再開口，便要陷入一個可怕的深淵似的，他對於那個未知的領域無能爲力，便只能死死地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以這種方式防患於未然。
此時的衛楚只是直覺的擔心，但他卻不知道，有些宿命，一早便註定好了，不容任何人抗拒。
從夙煙跳上他的車頂，從他爲這個陌生女子來了興致……便已經晚了。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該有任何交集！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
夙煙的眼睛又沉下去了許多之後，突然又煙火綻放一般的看着衛楚，滿眼期待的看着他，問道：“衛楚，你說，王爺給我送的那些錢，可不可以讓我去買通宮裡的人，讓我偷溜進宮假扮個宮女太監什麼的？”
“不是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麼？王爺給我的錢不少，應該可以吧？”
夙煙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衛楚，似乎他是自己唯一的亮光，所以，她便牢牢地捉住，完全信任的與他商量對策。
然而，衛楚看着她，目光很是複雜，並沒有立即回覆。
夙煙的目光微微閃爍，隱在袖中的小手不自覺的死死握住，指甲尖銳的刺入自己的掌心才讓她把心中的異樣微微屏退了一些，今日的試探，利用總有一天她都會全部還給他的！
只要他能幫得了自己這一次，只要他能幫自己，她就是在所不惜！她就是要機關算計無所不爲！
而後，夙煙便迫不及待的又開口問話，似乎這樣便能消除自己心中的複雜感受：“可以的吧？王爺他們必然是總要進宮的，而且宮裡的消息才最直接，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