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變成了西原,就可以給林雪心配藥了。可一旦西原出現了,莫流原就有死亡危機。何況西原的個性,也不會輕易給林雪心配解藥吧?
她不要他變成西原,她要他活着,幸福……
白雲裳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過去的。
然後又夢到司空澤野了,他在滿世界找她。她就在他眼前,卻選擇轉身走到下一個路口,司空澤野看不見她,茫然四顧地拼命尋找着:
【雲裳,雲裳……】
早晨,白雲裳感覺有一道陰影在眼層上晃了下,睜開眼,正好看到莫流原的手停在半空,像是要撫摸她的頭。
見她睜開眼,於是手落回□□。
白雲裳對上他的眼神,波瀾不驚的,空洞的,又是悲涼的。
她握起他的手:“你什麼時候醒的?”
赫管家在一旁接話道:“少爺醒了有一會,不過看你累了,睡得很熟,解開麻繩和手銬時,都讓我不許發出動靜。”
白雲裳點點頭,目光落在他勒出紅痕的手腕上。
“有沒有醫藥箱?”
赫管家把醫藥箱拿來,白雲裳親自給莫流原上了藥,又親自下廚,做了早餐。
“你不要亂動,把藥蹭掉了,就坐在那裡,我把東西端過來……”
看到莫流原要起身,她迅速制止他,又叫赫管家在牀。上放了個小桌子。
赫管家自覺出了房間,與林雪心在外面餐桌用餐……
於是臥房裡,就只剩下兩個人。
“好像放多了一點鹽,”白雲裳嚐了嚐,“你嚐嚐看,會不會鹹了?”
莫流原拿起筷子。
“你把袖子疊起來,藥都蹭掉了!”
見他沒動,她伸手過去,把他的兩隻袖子往上疊了稍許。
“好了,你可以開始吃了!”
莫流原垂下頭,木然的,從他醒來到現在,不發一言。
筷子在湯麪裡攪出一把麪條——
“小心燙,你在空中放一下,等涼掉。”白雲裳又囑咐道。
麪條和筷子一起落回碗裡,莫流原擡起頭來看她,眼神中一片怪異。
“怎麼了?”
“是同情嗎?”他突然開口。
“……”
“看到我昨晚的樣子,你都知道了。”他沒有一絲表情說,“爲了同情我才留下來,爲我做這些?”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就算是在白雲裳愛他的時候,都沒有對他這樣好過。
白雲裳沉默了片刻說:“我沒有同情你……反而,我是同情我自己。”
面的霧氣氤氳。
她苦笑說:“同情我錯失了一份這樣寶貴的感情……如果我當時相信你,願意多付出一些,我們的結果就不是這樣了……我總在計較你爲我做的不夠,你高傲,要自尊,計較你是不是比我愛得少一些?我爲什麼要這樣斤斤計較,一生的幸福都被我斤斤計較毀掉了!”
莫流原的表情有一絲動容。
“莫流原,我留下來不是爲了你,是爲了我自己。”她又握起他的手,緊緊地握在潮溼的手心裡,“我以爲我不配得到幸福,是你又給了我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