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剛剛鄭戴彤在說那些傷口的來歷時,彷彿那是她戰功的勳章,充滿了榮耀。每一個繭子和傷口,都是她爲了爭取她的愛得來的……
白雲裳又看看自己的手,不禁苦笑。
她有過在爲司空澤野做事時,感到幸福滿足的時候嗎?沒有。
記憶中,都是司空澤野在逼,她在逃。
是她的處境不對,被逼得太過了,還是她的愛真的遠遠不夠……
吃飯時,白雲裳自然是吃得滿腹心事。
而鄭戴彤卻不管何時都是笑臉相迎……
白雲裳以前以爲她是純樂天派,現在才明白這個女孩就算有多不快樂,面對人前還是笑眯眯的。
“奧斯汀,你嚐嚐這個,味道我試過了,正合你意的。”
鄭戴彤夾了一塊紅酒山雞到司空澤野碗裡,然後又親眼看着他吃了下去,緊張問:“怎麼樣?”
司空澤野頷首。
鄭戴彤笑容就更甜說:“我就知道會好吃的吧!”
她又夾了鵝肝排來,親自爲司空澤野切成一塊一塊的……
白雲裳也夾了紅酒山雞來吃,想知道司空澤野認爲好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味道。
吃下去,她依然覺得好奇怪好不適應,怎麼也不會有美味的感覺……
鄭戴彤觀察着白雲裳的表情:“你不喜歡吃?”
白雲裳勉強說:“還好吧。一般中國人都吃不習慣吃法國菜。”
“我原本也不喜歡,剛去法國留學,每天吃麪包導致我一看到就想吐,真的沒辦法接受那邊的飲食……後來遇見了奧斯汀,爲了他,我學習做菜也努力讓自己去享受和習慣西方的飲食,每天都逼自己,總有一天會習慣的。”
白雲裳的手指抓緊了一下:“逼自己去習慣?”
“很多習慣都是靠逼才養成的,難道你不這麼認爲?”
“……”白雲裳點點頭,“也許吧。”
鄭戴彤把切好的鵝肝排放到司空澤野盤中,她站在了曾經司空澤野所處的角色中。
問白雲裳:“你要不要也來一份?”
“不用了。”
“其實你用心去接受,會嚐出它的美味。你不要一直想着這是西式,味道如何奇怪,你就細細地品啊…就像人與人的相處,每個人都有缺陷,但如果你覺得他值得你去接受,就只想着他的優點好了。”
白雲裳笑起來:“我應該叫你鄭老師,給我上了很好的一課。”
鄭戴彤一笑:“不管,鵝肝排你一定要嘗……”
白雲裳只好接過鄭戴彤爲她切的一疊鵝肝。
“你不要想味道奇怪,你想有沒有好的地方值得你回味……”
白雲裳嚼着點了點頭:“去掉奇怪的味道,很鮮。”
“還有呢?”
“汁很多,肉很嫩。”
“還有還有?”
“作料放得恰到好處吧……”
“你再試試這個。”
……
一餐飯吃下來,白雲裳破天荒吃得很飽,鄭戴彤話很多,有她在很難冷場。三個人這樣在一起吃飯,白雲裳竟然沒有覺得尷尬,但是好像忽然間明白了許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