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卓絕看了她一眼,深沉地嘆口氣:“有時喜歡,有時不喜歡。”
白雲裳有些鬱悶:“什麼時候喜歡,什麼時候不喜歡?”
“你現在這麼囉嗦,我就不喜歡。”
“……”
“……”
“那你喜歡我的時候?”
“不羅嗦的時候。”
白雲裳又好氣又好笑,對莫卓絕她一直比較放任,是因爲這個孩子太有主見,太早熟,也固執,根本不聽勸。白雲裳說得多了,自己也煩了,加上教育孩子根本就沒心得。
難道對莫卓絕來說,她的放任和不管,他纔會更喜歡?
白雲裳望着他問:“你老實告訴媽媽,你知道你的親生爸爸不是現在這個爸爸,你是什麼心情?”
“沒心情。”
“難道不傷心?”
莫卓絕歪着頭,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爲什麼要傷心?”
“從一出生就沒有見過親生爸爸,你難道都不會傷心的麼?”
莫卓絕認真想了想,回答說:“從一出生就沒見過,所以不會爲了一個沒見過的人傷心。”
說的居然還挺有道理。
不過這麼小,就丟失了一份小孩子該有的天真浪漫,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可惜。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那個笨蛋爸爸來捉你,你是選擇媽媽還是爸爸?”
“隨便。”
這句話隨便瞬間把白雲裳打擊到了,算了,孩子養了5年,對她一點也沒有感情。
白雲裳黯然,起身要走,聽到他低聲說:“喂。”
白雲裳站住腳步,轉過臉看着他。
莫卓絕深陷在沙發上,濃密的睫毛垂着,面無表情的樣子,那張臉又酷又漂亮,就像精心雕繪的娃娃——
“還是選你吧。”
白雲裳的嘴角勾起,但極力忍着笑意問:“爲什麼?”
“因爲你沒有那麼麻煩。”
“難道他讓你覺得很麻煩?”
“你好一點。”
白雲裳坐回去,高興得用手指揉住他的臉,這真是她生的五歲小孩麼?這麼會察言觀色。
轉念又想,小傢伙其實很愛自己,口是心非類型。
從他願意出手幫她,明知道司空澤野是他的親生父親,卻沒有像一個普通孩子問這問那。他這麼小小的,卻什麼都懂了。
他其實是在默默地支持她的選擇。用他的方式愛她。
莫卓絕閃開臉:“不要揉我的臉。”
“那給媽媽抱抱吧。”白雲裳說,“我發現你一直不喜歡媽媽抱。”
“我又不是莫安城。”
白雲裳不由分說,將他一把抱在懷裡,喟嘆:“我還以爲你很討厭媽媽。”
“……”莫卓絕,“我快透不過氣了。”
“卓絕,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是我兒子,媽媽愛你……不管媽媽做錯了什麼,都是有原因的,希望你不要怨恨媽媽。”
懷裡掙扎的孩子突然不動了。
這是莫卓絕從懂事以來,第一次願意白雲裳這樣抱着。就連他是嬰孩的時候,就性格孤僻獨立,不喜歡被人抱來抱去的,寧願躺在嬰兒牀裡看天花板,一副苦大仇深在思索人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