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大顆從眼裡滑出，流過她的面頰，她多想自己能爲司空澤野分擔一些痛苦……可是她什麼也不能爲他做，甚至連他的病情都不知道。
茱莉特護收好工具說：“想必你也猜到了，史帝伯爵先生的時間不多了。”
白雲裳儘量冷靜點點頭道：“他還有多久？”
“一個星期。”
白雲裳的身子一晃，她知道時間不多，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短！
“一個星期後，他會怎樣？”
“他會每天都需要注射藥物來維持病況，但其實這藥劑是一種新型病毒，她含有某種麻醉成分，注射多了，神經經常麻痹，思想和行動會逐漸遲緩。”
白雲裳忽然想起，司空澤野中彈那次，無論如何也不肯打麻醉藥，是這個原因嗎？
茱莉特護說：“你可能也發現了，每次給他注射完藥物，他的腦子都有一段時間的適應期。”
“……”
“簡單點來講——剛注射完後他的思想處於混沌狀態，需要慢慢甦醒。大概半天，一天，也可能幾天……根據他注射的藥量有關，如果注射太多，恐怕直接刺.激神經導致癡呆……”
所以藥量一點也不能多。
白雲裳記得當時司空澤野等不及，自己就注射了藥物。
白雲裳又忽然想起，在醫院樹林後談話的那個夜晚，司空澤野的狀態很異常，他摁着頭，好像是處於一種爆痛的狀態。
當時他剛去見了鶯兒，因回憶起了一些過去，導致病情發作……
所以他其實私自給自己注射過藥物了吧？
當時他的理智完全處於凝固狀態，所以纔會對她的話分辨不清，輕易地就相信鄭戴彤的挑唆。
茱莉醫生注射完藥物，沒有離開，而是在保鏢的安排中住下來了，以便隨時照顧司空澤野。
白雲裳跪坐在沙發邊。
她想起了好多，想到司空澤野的苦衷……
想到他在暗地裡揹負傷痛，得到的是她的不諒解和憎恨。
她說愛他，可是真的什麼也沒做過，她要怎麼救他？
眼睛掛着淚水，她也許是悲哀到了極限，反而什麼念頭都沒有了。
早晨，燦爛的光芒閃耀着，她趴在沙發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感受到司空澤野手指的震動，她立即睜開眼睛，坐起來了。
司空澤野湛藍的眼無聲無息看着她。
“你醒了？”白雲裳問，“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告訴我？”
司空澤野目光深沉，淡淡地伸手撫摸到她的眼角，她的眼睛通紅，哪怕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的憔悴還是泄露了她的傷心。
白雲裳抓住他的手：“你餓不餓，我好像很久沒有下廚做過東西給你吃。你想吃什麼？”
司空澤野要坐起來，白雲裳立即去扶他，要爲他墊抱枕到身後。
司空澤野拉住她：“雲裳。”
白雲裳僵硬地站着：“嗯？怎麼了？”
“你不必把我當個病人。”
白雲裳的眼眶一紅，努力笑說：“沒有，我沒有把你當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