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說,如果可能的話,希望2個月後,她能夠以白雲裳的面貌,健康地與他相見,有緣還能在一起。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能健康,她不想再給他希望,又給他比希望高几倍的絕望。
於是咽回去,換了這句。
同樣沒有迴應,莫流原彷彿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他不說話,她就一直站着,彷彿腳生了根,彷彿思維也凝固了。只要他隨便再說兩句話,哪怕叫她“雲裳”,她可能都會立即軟下心來,老實地撕下這層面具。
可是他沒有……
他們之間,其實永遠都隔着這層“假面面具”,都看得見,卻都沒有去撕下它。
赫管家提醒道:“李小姐,時候不早了,你該走了。”
白雲裳轉身往外走。
每一步,她都走得很吃力。
就彷彿空氣裡有一種磁場在拉着她,讓她別走,別走,可是她不得不朝前走。
赫管家抱着玻璃瓶緊走在她身後,眼圈一直紅紅的,合上門。
聽着門合上的聲音,椅子上,虛無的拳頭慢慢用力握緊了。
如蝶翼一般漂亮的眼睫垂落下來,在眼角處,緩緩落下兩行……血淚。
白雲裳一路走過莫家莊園,四周一片可怕的死寂。
來時太匆忙,她無暇顧及四周,現在才發現草坪上沒有一個傭人,噴水池似乎乾涸了很久,花草樹木也沒有人料理,整個看上去,一副頹敗凋零的感覺。
白雲裳升起一種可怕的感覺來,不知道爲什麼,就全身冰冷,背脊發寒。
一直送到門口,赫管家再次把玻璃瓶遞給她。
白雲裳看着這個老人,他的背又佝僂了幾許,兩鬢完全花白,蒼老了很多。
白雲裳一直不接那玻璃瓶,赫管家就一直遞着。
瓶子裡的糖果在陽光下發着奇異的光澤……
“我還記得白二小姐第一次來這個莊園的時候,她還這麼一點兒高呢。”赫管家說着,就用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下高度。
白雲裳似乎瞬間就看到一個小女孩從不遠處跑來,穿着一身蘇格蘭格裙,如黑的發溫潤地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