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哥哥要走了。”林文突然出現在林雅面前笑着對他說。
“走,去哪?”林雅一臉天真的看着林文,爲什麼要走啊,咦?他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哪兒?
“很遠的地方,小雅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哦。”林文想了想然後做了一個遠去的動作笑着說。
“哥哥不帶小雅一起走嘛?”林雅聽到林文要離開自己,急的一把抓住林文,抓住他後心裡踏實了,哥哥還在,還在自己身邊。
“不行哦,小雅要自己留下來,答應哥哥好好地活下去。”林文的手開始透明,林雅不敢相信的看着快要消失的林文,急了,他哥哥在消失……
“不要,小雅不要,小雅要哥哥永遠陪在身邊,哥哥別走……”林雅看着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林文,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潔白的天花板,熟悉的味道,醫院……
哥哥,對了哥哥呢?他怎麼會在這兒,林文呢……
“小雅你醒了,小雅。”林雅看着門外的人,是媽媽,哥哥呢,他要哥哥。“媽,哥哥呢?”
林姨拿着東西下意識的握緊,林雅掀開被拔下吊水管子,下牀的時候突然一陣劇痛讓他倒在牀上,林姨放下手中的東西跑過來扶着林雅緊張的問:“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林雅疼的倒吸涼氣,聽到林姨這句話,他知道自己動了手術,如果自己動了手術那哥哥呢?“媽,我哥呢,他在哪。”林雅握着肚子大聲吼道。
“小雅,你聽媽媽說……”
“我不聽,我要知道哥哥在哪?”林雅抓着林姨的胳膊瞪大了雙眼就像看到殺父仇人一樣。
“隔壁,小雅你聽媽媽說……”
林雅推開林姨連鞋也沒穿就跑到隔壁,裡面坐着很多人好像在聊天,他聽到林文的聲音,他很激動哥哥沒事,他沒事。
“爸,等我走後,讓小雅好好的,我不能在陪他了,他的身體雖然做了手術但是還需要慢慢調理。”林文不是傻子,他聽出了林文是在交代後事,冬天的地板很涼,赤腳踩在上面林雅居然任何感覺都沒有,只覺得自己的心很痛,哥哥把活下來的機會給了自己,那他呢,要離開了嘛?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忍心丟下他。
“小文是爸爸對不起你,爸捨不得你啊。”林叔叔握着林文的手,病牀上的林文白到嚇人,那根本就不是人的膚色,憔悴的臉頰永遠掛着笑容,他這一生一直在醫院裡度過連死也死在醫院,這一生他什麼都沒有,但是他覺得值了,他有一個自己很愛的弟弟,很可愛很乖的。“爸,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不爭氣,幫我和媽媽說聲對不起,我這一生無法孝順她了,爺爺奶奶在老家就別打擾他們了。”林文永遠爲別人照想,連最後都在爲別人想,爲什麼不懂得爲自己想想。“爸,別讓小雅知道我死了,你告訴他我不要他了娶了別人,讓他好好的活下去,我無法遵守承若了。”淚水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滑。
“林文,你真狠心就這麼的丟下我,連死都不準備告訴我嘛?”林雅一手握着肚子,慢慢的向林文走來,雙腳被凍得通紅,林叔叔見到招招手讓房
間的人都離開,讓他們聊聊。
“小雅~”林文想起來,但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心疼啊,怎麼可以不穿鞋在地上走,腳都凍紅了,手爲什麼要捂着肚子,難道是刀傷,是不是裂開了,怎麼這麼不懂得珍惜自己。
“哥哥,別離開小雅,求你了,小雅會聽話,別離開我。”林雅哭着看着病牀上的人,眼睛死死地看着他,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林文也不想,可是沒時間了,他伸出手想要在摸摸林雅,再好好看看他,本來準備就這麼離開,不讓小雅看到自己死後的樣子,他不想看到小雅哭,他會心疼。
“小雅,看着我,聽我說,我們再好好的說說話吧。”林文觸摸到林雅的皮膚覺得好溫柔,以後再也摸不到了,再也進不到了。
“好,哥哥想說什麼?”林雅趴在林文的胸口聽着那還在跳動的心跳,真好。
“以後好好照顧自己,雖然我以後不在了,但是我會在天上看着你保護你,等你。所以不可以不愛惜自己,爲了我好好地活下去,哥哥好恨自己陪你的時間那麼短,但是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林文感受着林雅身上的體溫,他用雙手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他用自己的命換回了林雅的命。
本來林叔叔已經準備救林文了,因爲林雅還可以拖一段時間,但是能拖多久還是個未知數,林文知道後居然做出了和林雅一模一樣的事情,跪下求他救林雅,林叔叔那時候還說:“你們真不愧是親兄弟,都願意爲對方死。”林文聽到很高興,因爲林雅像他一樣愛着他,愛到能爲對方對死。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哥哥別走好不好。”林雅擡起頭看着面前的人,和自己一樣的臉,他們是雙生子,很多人羨慕,林雅寧願不是雙生子,只要林文不死。
林文開始失去意識,身體慢慢變得無力,很想睡覺。“小雅,帶我回家。”
林雅又哭了出來,他知道哥哥不會再答應他了,他起身看着揚起笑容的林文說道:“我們回家。”他掀開被抱起林文,雙脣顫抖,雙手顫抖,身體顫抖。
林雅抱着林文出門,林叔叔看到後連忙上前看着不出聲,只是無聲的哭着,林姨扶着林叔叔站在一邊哭出聲來,其他的人都站在一邊難過的看着這個場面。
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站在一排看着哭泣着,林文雙手環在林雅的脖子上,看着他說;“等長大了我娶你……”
“好,我等你。”林雅哽咽的看着懷中的人,看他的樣子好像累,快要睡着了呢。
“小雅,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到家了,記得叫我起牀,我想聽小雅唱歌。”林文的聲音變得更加的小了,整個身體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
林雅抱着他向外走去,今天的醫院好安靜啊,沒有平時的喧譁聲,是因爲林文嘛?“我唱歌給你聽,哥哥乖乖睡覺,到家小雅叫你起牀。”他不想在看着哥哥受罪了,他現在放手以後再也不會了,哥哥只是走在前面而已,他很快就會追上的。
林文笑着蹭了蹭他的脖子輕輕地說道:“我愛你,小雅
,我會等你,在前面等你,不要急哥哥會一直愛着你,爲了我好好的活下去。”林文的雙手緩緩垂吊下來,頭失去了重力歪倒在林雅的脖子上,
林雅哭泣聲音越來越大,唱着他們的歌,一直走,當走出醫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因爲天上下雪了,鵝毛大雪,像是在哭訴着什麼,又像在爲離開的人送行,他站在哪兒昂起頭放聲大哭。“哥哥~哥哥……”
醫院的人全部跟了出來,看着林雅抱着林文的屍體站在雪裡放聲大哭,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林雅噗通跪在地上,慢慢將林文放下看着他,親了上去第一個吻也是最後一個,將彼此的都給了對方。“哥哥,一定要等小雅,小雅不想讓哥哥孤單。”
等長大了我娶你……
這句話讓小小的林雅深刻記在心裡,至今不能忘記,因爲他哥哥答應了他,長大就會來娶他,但是他食言了,他食言了。
林雅看在門前看着外面飛舞着的大雪,伸出手去觸碰它,很冰很涼,哥哥當時的身體和這一樣呢。
哥哥,你在天上還好嘛?十二年了,過去整整十二年了,小雅好想你,你有想小雅嘛?
“我已經長大了,你什麼時候來娶我?”林雅望着天空大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這副身體還能支撐多久他不知道,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再見到哥哥了。
“天這麼怎麼不多穿點就出來了啊。”林姨拿着風衣給林雅披上,怕他凍着,她剛纔聽到了,小雅在想小文,她這個做媽的何嘗不想,可是有什麼辦法,小文已經回不來了。她不想小雅也離開。
林雅回過頭看着林姨,她的臉上多出一些歲月的痕跡,他在長大,媽媽也在老,她真的不孝,哥哥死後他就再也沒有關心過父母,從國外回來後他這是第一次發現,媽媽也會老,就像哥哥不在了一樣,那麼的難以置信。
“媽,我們回屋吧,哥哥不喜歡我凍着自己。”林雅扶着林姨想屋內走去,風雪刮過,一個人影出現在白雪鋪着的空地中站在,走近了看那是一張與林雅一模一樣的臉,林雅像是察覺到什麼回過頭看着眼前的空地,什麼都沒有隻有大風吹着的雪,與白皚皚的世界,林姨看着奇怪舉動的林雅問:“怎麼了?”
“我好像,感覺到哥哥了。”對決沒有錯,這是哥哥的感覺,哥哥在看着他嘛?
林姨伸手摸了摸林雅的頭說:“別想了,你哥哥啊,一定會在天上看着,我們進去吧。”
林雅不想回,但是媽媽還在陪着他,最後依依不捨的離開,看着前面那塊空地,他感覺哥哥就在那兒。
他和林姨走了進去關了門,再關上門的那一霎那一陣風吹了進去,那張與林雅一模一樣臉的人,嘴張了幾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最後他溫柔的笑着看着進屋的人,慢慢地消失在風雪中。
林雅站在客廳傻了,林姨看着林雅居然在哭。“怎麼了小雅?”
“哈哈,哈哈哈。”林雅大笑了起來,就像瘋了一樣,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爲什麼。
寶貝兒,我一直在看着你,爲了我好好地活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