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灰濛濛亮,忽然,一聲迫擊炮般嗓門聲震破了保安團的寧靜。
“集合,保安團全體集合!”
李鴻今天起了個早,此時,他正拿着喇叭四處轟炸新兵的營房催促新兵們集合。
“快,快,集合了!”
聽到集合後,保安團新兵們手忙腳亂穿好軍裝,繫好武裝帶,然後稀稀拉拉的往校場外跑去。
李鴻看着從營房裡跑出來的這些新兵,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新兵們絲毫沒有軍容規範可言,軍裝不整,行動拖拖拉拉,隊列歪歪扭扭。
甚至有些笨拙的新兵連隊列都排不好,校場的情況亂哄哄一團糟。
這些新兵就像是一羣散了窩的小雞,四處亂竄。
這樣一羣散兵遊勇,沒有一點兵樣,顯然不是李鴻心中的抗日勁旅形象。
“他孃的,一個個趕集拉家常呢?不許說話!”
李鴻這聲音堪比滾雷,震的在場新兵渾身一顫,噤若寒蟬,嘈雜聲很快稀弱下來。
“新兵都給老子聽着,給你們十分鐘時間,所有人整理好着裝和軍容,按照高矮次序,呈密集隊形列隊,快!”李鴻喇叭放在嘴邊,走到人羣中大聲命令道。
保安團新兵們按照李鴻的指令,重新整理好軍容和着裝,保持好隊列整齊的站立,這纔有了一點整齊劃一的軍人精氣神。
今天李鴻很反常,他一改往常慵懶的態度,變得十分的嚴厲。
李鴻一臉肅容,闊步走在隊伍裡巡視,目光逐一掃過校場上的所有新兵。
左邊隊列裡倆名笨蛋新兵還在隊伍裡擠來擠去找位置,很快,李鴻那嚴厲的目光盯到了他們身上。
隨即,李鴻怒氣衝衝走到倆名新兵跟前,舉着喇叭大聲呵斥。
“他孃的,你們擠個蛋呢?!”
倆名新兵被吼的身體直顫抖,害怕的低着腦袋,跟個小鵪鶉似的。
“報告團長……兩個……”一名說話有些結巴的新兵低聲道。
“什麼一個,兩個的?”李鴻困惑的問着說話的新兵。
“報告團長,俺也有兩個。”另外一名新兵又回答了一聲。
這倆名新兵的話,讓李鴻有點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不過,他仔細一琢磨對方回答的話,很快恍然明白了。
剛纔新兵被喇叭吼懵逼了,完全誤會了李鴻話的意思。
李鴻被這倆個笨蛋新兵氣的想發笑,突然,厲聲吼道:“你們倆個笨蛋新兵,給我滾出隊列,每人圍着校場跑三圈,快!”
倆名新兵灰頭土臉的走出隊伍,然後沿着校場奔跑。
剛訓完新兵,胡禿蛋提着武裝帶鬆鬆垮垮的從茅房那邊又跑了過來。
李鴻逮住他,嚴肅的質問道:“胡禿蛋,爲什麼現在纔來集合?”
“團座,俺上茅房拉屎呢。”
“上茅房?”李鴻黑着臉盯着他,隨即拉高聲音:“他孃的,以後聽到集合,就是上茅房拉屎也得給我當機立斷夾斷它,第一時間集合聽明白沒?!”
“可俺鬧肚子拉稀了,夾不斷啊……”胡禿蛋一臉無辜的解釋。
“哈哈哈!!!”
校場上的新兵們再也忍不住的鬨笑起來。
“你這個蠢蛋,你也去跑三圈,不,二十軍棍!”
胡禿蛋不滿的說道:“憑什麼他們跑三圈,俺就得挨軍棍,這也太不公平了,頭兒,俺可是你親兄弟!”
“憑什麼?等下你小子就知道老子爲什麼打你了。”
“頭兒,你還真打禿蛋?要不算了吧,都是自己兄弟……”梅有財和梅智力倆兄弟求着情。
“誰他孃的再求情,一起打20軍棍。”李鴻嚴詞厲語,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快,立即,馬上,把他拖過去!”
“你個土匪頭子,一大清早真是吃了火藥了。”
胡禿蛋也清楚李鴻是拿他開刀立威,不滿的低喃一聲,很自覺的趴在地上受罰領軍棍。
在場的新兵們看到團座的兄弟胡禿蛋受軍棍,心裡不免對這位團長多了幾分敬畏之意,更加不敢胡亂造次觸犯保安團紀律。
李鴻之所以會這麼嚴苛,是因爲他今天要做件大事,一件勵精圖治改變保安團面貌的頭等大事。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保安團現在是正規軍不在是烏合之衆,作爲團長,李鴻必須樹立威信,嚴明法紀,讓保安團成爲軍中精銳!
罰完新兵和胡禿蛋,李鴻走到了校場發言臺上,然後,他將一份《戰場軍紀條令》交給旁邊的史一彪。
史一彪打保安團軍紀條令,一條條鄭重的宣佈告誡。
“所有人聽着,保安團戰場軍紀條令!”
戰場上畏縮不前者殺,臨陣脫逃者殺!
戰場上貪生怕死者殺,謊報軍情者殺!
戰場上延誤戰機者殺,違抗軍令者殺!
戰場上動搖軍心者殺,泄露軍機者殺!
……
上面的每一條戰場軍紀都沒有多餘的字眼,軍令看似簡單明瞭,卻又透露出讓人不敢觸犯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