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實的,愣了片刻。
是啊,湘靈的生辰,他從來不記得替她慶祝。
知道她是孤兒,可孤兒也有出生的年月,他確實問過她,她卻總是避而不答,要麼便說是八月十五。他知道八月十五的意思,就是她和莫少揚見的那天,所以每每說到這裡,他便沒了興致。
她在他身邊也有兩年了,何時自己想起替她做個生日宴?那兩年裡多少日子她就在勾心鬥角的苦熬着,冷落遺棄多於給她的寵愛。
本她也是個簡單的女人,一雙眼睛純靈的只能看到對他無限的愛,可偏偏是自己把她置於宮廷鬥爭中,偏偏是自己一次次的利用她,到頭來,他還有什麼資格責備她破壞了自己的生辰!
“皇上!雨停了,我們走吧!”
徐婉瑩知道大事不好,慌忙喊了一聲。雖然明明窗外下着大雨。
莫少康驚了一下,嘆了口氣,沒理會她。從衣間摸索出那把金色的鑰匙遞給常侍。
“去吧,請湘,讓靈兒也過來,一起慶祝慶祝,她有日子沒熱鬧過了。”
本來是想說湘妃,纔想起早已貶了她宮婢,只得稱呼她的名字,卻心中更疼了,是自己不好,竟然,連給她過個生辰都忘記,她看到,也許也不會高興一些。
可她,也從來沒要過,總是過了就過了,不提,不說,倒是自己的生辰,他也不曾說過,不過是要一碗麪吃,她就能記住。他實在,太過分了。
“皇上!”
誰知他鑰匙拿出去,卻看到常侍跪在地上,肩一聳一聳的,許久,才帶着哭音喊出來。
他不禁退了半步,不會的,不會是如此。靈兒的身子差他知道,可是,日日的也給她進補,怎麼會,不是婉兒說要照顧她?
彷彿忽然悶頭的一棍子!他這個白癡!同樣是妃子,靈兒曾經那麼受寵,徐婉瑩怎麼會容得她存在!
“還是請皇上去,看看娘娘吧!”
常侍跪在地上大聲的哭起來,頓時莫少康眼前一片空白。不,不會的,靈兒,他的靈兒,她不會拋下他離開的。不是她拋棄他,是他拋棄了她!
甩開徐婉瑩的拉扯,莫少康再也顧不得什麼帝王尊嚴,衝進還在下着的瓢潑大雨之中,幾乎是瘋狂的朝着清和殿衝進去。常侍宮人宮女在後面跟了一羣,追不上他的步伐也得跟着,頓時宮裡亂作一團。
然而莫少康再也聽不到什麼,他要見靈兒,靈兒還好好的,她沒有走,她還活着!靈兒,你等着我,等着我,哪怕是去黃泉路,我陪你一起走!
那扇門,就那麼開着。
她聽到了,是他的腳步,縱然不穩,可她能聽得出來,是他的聲音。到底來了,到底,沒讓她孤孤單單的離開。不,少康,對不起,這次,靈兒不會離開。凡有一口氣,靈兒便會守着你。
“靈兒。”
他的聲音,沙啞,恐懼,猶如呼喚着亡靈。慢慢走到她身邊,跪在牀腳,撫摸着她潮溼的臉,還有,她臉上的血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