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許久都沒有回過北冥了吧?”
這一句,問的有意無意,但真正他心裡面,在意的很,只是不知她是否也同樣在意。
“是。不過家裡也沒什麼親人,只是高興能見到云溪了。”
知道他這次特地安排住在高途家裡,就是爲了讓她能和云溪在一塊兒幾天。故而說了這些話,否則還是不敢說的。
“朕聽說,你還有個乾孃。”
他知道她的底細,對她來說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故而談起時他亦坦然。
“是,村裡人都叫徐娘的,做胭脂。臣妾小時候生活,都是徐娘幫襯着。家裡還有舅舅和舅母,走時候留了錢,算是斷了關係。”
湘靈想起了那年,她十六歲,就那麼懵懂的進了宮。四年,她竟然也二十歲了,何曾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若你願意,朕明日就讓他們去通報,讓你見見乾孃。”
他是刻意把北冥提出來,想看看她還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見的人。比如,他總覺得,她心裡是知道他們不是同一人的。
或者讓她說起當年的事情,他心中好歹還有個底子,知道她究竟是出於感恩,還是出於真的愛了,纔跟着自己這兩年。
“不必了。頭幾年,臣妾的月例都寄過去給她。走的時候,按北冥的規矩,要給帶金銀條的嫁妝,臣妾那時做主讓人送出去給徐娘,不必擔心她這些年的生活。況且去了,云溪自然會說。皇上若下了旨,就要通過北冥,到時候,只怕人要說閒話。臣妾,心裡知道這些事情。”
對於她的身份,湘靈如今也坦率了。若他在意,她是沒辦法的,就比如這後位,他遲遲不肯給她,恐怕就是在意她出身不好。
可她要的本來也不是這些,她只想要他的愛,只要他還這麼愛着她,什麼身份地位,她一切都可以拋棄。
一如當年說的,她願意做他的奴,做他的婢,甚至只要做他的囚寵,做他身邊哪怕一樣東西,只要陪着他,什麼都可以。
“靈兒,朕別無他意。只想你難得回去一次,有什麼親人,想念的人,都該見見。此次巡邊之後,恐怕朕便難得要出去了。”
他解釋得也不急。
她心裡到底怎麼想得,這點他清楚。可這後位,不能說給就給。他是想好的,此次去邊關,若無其他意外,或者莫少揚不來,或者她不走,無論哪個,回來他便封后給她。只是這若,這假如,就是他心中最慌張的。
“臣妾此生,只要守着皇上就夠了。”
到他身邊,輕輕的依偎進他懷裡,讓自己的臉貼着他的胸膛,感受他迴應抱緊了她的身子,那時她真想問他,能不能感覺到,她的滿足?
是的,莫少康不是感覺不到的。可是他從來不肯相信,彷彿當初那一場戲的安排,便是他騙局的開始,騙了湘靈,騙到了佔有,騙到了感情,卻最終,騙不了自己!
若不是當初那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若不是當初假扮了少揚,她又怎麼會傻乎乎的說願意做南冥的皇妃,又怎麼會讓少揚以爲她跟定了他,失望離開。
如今時過境遷,想必該知道的,他早已都知道了。否則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