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母后,我這便帶着初雪回宮。”因爲此時澤綿臉上的神情太過於自然,所以符長寧的心裡反倒是有些奇怪了起來。可是她想,澤綿向來便是自己身邊十分聽話的孩子,大抵是看到自己臉上爲難,所以此時纔會主動提出來,要帶初雪回宮去吧。
只是這般想了之後,符長寧卻是覺得,自己怎麼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兀自在這裡和沈從景賭氣,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孩子。
初雪是在符長寧的百般安撫之下,和澤綿回到了後宮之內。只是初雪在臨走前,還一直要和符長寧拉鉤,這才放了心。符長寧倒是看到少仲離開前,那十分的少年模樣,心裡倒是覺得有些歡喜。她是個孃親,自然是要爲自己的女兒找到如意郎君。現在看來,這位將軍的孫兒,倒是不錯的。
可是讓符長寧沒有想到的是,澤綿這個孩子,卻是將了她一軍。第二日裡符長寧還沒有睡醒的時候,便聽到沐春風裡面熱鬧的不得了。她最厭惡旁人打攪自己好夢,不由得皺眉便要發脾氣。直到符長寧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看到沈從景和澤綿這對父子二人……不,何止是父子二人。沈從景這傢伙簡直是惡劣,不僅帶着澤綿,甚至還把福延眷永初雪也帶來了。
眷永看到符長寧的時候,下意識的便要朝着自己母后撲過來。只是他想到自己是個男孩子,此時不應該這般依賴着自己的母后,便就這般站在了原地。
澤綿笑的十分腹黑,“母后,我回宮之後想了一下。既然你早晚都是要回到父皇身邊的。不如現在,就回來好了。他們幾個,都很想念您。難道您就忍心,對着他們幾人當做看不到麼?”
符長寧到現在,纔算是相信了符長安在自己面前說,這幾個孩子最聰明的人,便是澤綿。現在看來,這小子真的是腹黑無敵。昨日裡聽到自己不回宮內去,假裝聽從,卻是一回到後宮之內,便對着沈從景告了密……今日裡這一行人浩浩蕩蕩來,符長寧說什麼,都無法狠下來心,不見自己的孩子。
這一招,用的真的是好。
沈從景看着符長寧,神情幾乎難以自持。他雙手背在身後,只因爲此時已經顫抖的像是生了病一樣。他本有千言萬語要對符長寧說,可是此時見到她,卻覺得千言萬語,都不如看她這麼一眼。他朝思暮想的人兒,現如今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這一切太過於完美,沈從景猶自覺得自己像是在夢中一般。
只是見到符長寧看着自己的神情淡淡,沈從景心知符長寧大抵是誤會了自己什麼,此時倒是也不好解釋。沈從景頗爲尷尬的看了一眼符長寧,不知道從赫開口的他,只得低頭去看了一眼初雪。初雪立刻心領神會,當即甜甜的看着符長寧就叫了起來,“母后,我們回去吧!……”
沐春風內的姑娘們看到這一幕,卻是都慌亂在了原地。就連蟬衣和柔羽她們,發現事情竟然發生的這般快的時候,也是瞪大了眼睛,吃驚極了。
這個沈從景還是如同以前一般惡劣,竟然用孩子,來挽留符長寧。可是最爲致命的是,這一招偏偏對符長寧是十分的有用。
袁守逸站在一樓擡起頭看了二樓處的符長寧她們一行人,臉上不知是笑還是悲,只是看了一眼,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內。他向來是不喜歡熱鬧的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看了吧。
沈從景往前走了一步,神情頗爲誠懇的看着符長寧,“長寧,我知以前都是我的錯。不過我做錯了什麼,你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好嗎?等到你和我回去,你要我做什麼,我便會做什麼。”
符長寧聽到沈從景這般開口,卻是輕輕哼了一聲,冷冷看着沈從景,“您是不是用錯了語氣,您只需要命令我便可。現如今又何必這般假惺惺的欺騙於我,難道是要到時候,再好好的譏諷我麼?”
沈從景聽到符長寧語氣刻薄,臉上神情訕訕,卻是帶了幾分哀求,“安寧,我承認都是我的錯,但是在孩子的面前,你不要生氣好嗎?”
符長寧冷哼一聲,語氣更是刁鑽,“既
然你知道這是在孩子面前,又何必鬧出來這般大的陣仗,讓自己下不來臺,就好看了麼?”
沈從景聽到符長寧這般打趣自己,臉色更是訕訕,卻是可憐巴巴的看着符長寧,竟然像是乖巧的小狗一般,不敢開口。
符長寧看到這裡,卻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個人……真的是拿你沒有辦法。”
沈從景聽到符長寧語氣裡鬆動,當即在臉上帶了幾分欣喜的神色看着符長寧開口道,“長寧,你這意思是,肯跟我回宮去了麼?”
符長寧聞言白了沈從景一眼,“你把孩子都帶來了,我還能夠說什麼?”
沈從景聽到符長寧答應,卻是立刻喜笑顏開。一家六口,算作和和美美回到了後宮之內。
只是她們這邊歡喜,後宮之人,卻是人心惶惶了起來。慕憐秋和呂青薇爭,和趙清歡爭。可是爭來爭去,皇后卻醒了過來。聖上因爲皇后病情好轉,甚至還大赦天下,並且取消了選秀事宜。這一點,是慕憐秋始料未及的。她的心裡開始覺得惶恐了起來,皇后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鬥不過的……
和慕憐秋一起傷神之人,還有諸姬。諸姬聽聞皇后醒來,也是心生不安。而且自從皇后醒轉之後,聖上甚至未曾來看她一眼。她就像是那隔夜的飯菜,在角落裡被人忘記了。
諸姬心裡不平,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了那皇后。可是直到看到皇后容貌時,諸姬纔算是真的死了心。那樣的人兒,纔是真的天生富貴。而她一直自以爲是的容貌,在皇后面前,也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而且最讓諸姬覺得心生難過的,是她的樣貌和皇后娘娘,根本沒有幾分相似。當初聖上說的話,原來都是在騙她啊……
諸姬傷心欲絕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之內,請旨說要出家,聖上卻也未曾看過她一眼。直到這時,諸姬才明白,原來最難看透的,是一個男人的心。
原來一切,冥冥之中早有註定。要在一起的,跋涉千山萬水,總能夠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