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裡頭,肯定有貓膩兒!
就看沈從景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朕在之前,是山匪出身。做山匪,哪有不將頭掛在褲腰上的?就是有那麼一次,我危在旦夕之時,方七汕捨命將我救了出來——我這,才能變成你們現在眼前的皇帝。”
他這麼說了,內閣大臣們只覺得這位小皇帝童年真是艱辛,這會兒,感情豐沛的老大臣,也都鞠了一把同情淚。
就聽皇帝繼續說道,“後來,我……”
然後,就把他的發家史、和方七汕如何叛走的事情,給大臣們說了出來。
當然,其中隱匿了符長寧當時是怎麼用盡手段把方七汕逼走的事兒——這件事說不得,一是因爲符長寧是皇后,一個女子,那會兒日日去見方七汕,本就不是什麼好聽的名聲。二來,就連是現在的沈從景他自己,對於當時符長寧的“未卜先知”也是十分奇怪和好奇的,這種話如果不是他親自經歷了,別人又怎麼會相信呢?他的符長寧,還是別在別人心中出現一個“神棍”的身份比較好。
就這樣,皇帝把事情長話短說的說好了,又將他對方七汕的懷疑和利用也都跟臣子們說了,這會兒,大臣們無一不是對皇帝表示出了理解了,“理當如此的。”
又有人關懷皇帝,“陛下千萬要小心自身安危纔是!”
沈從景頗爲欣慰的點了點頭。
既然大臣這邊兒都安撫好了,那麼接下來,就要——
“陛下。”福祿禧苦着一張臉進來了,對着大臣們打了個千兒,然後苦哈哈的就把來意說明白了,“皇后娘娘宮裡頭的德馨公公來了,說娘娘想要見您呢。”
他可是聽德馨說了,皇后娘娘傳話兒的時候,那臉色可不好了呢!
皇帝陛下,這時要出“大事兒”了啊!
衆位大臣都露出了一臉“哦,我知道了”的神情,見重要事情都議論完了,於是也俱都頗爲識趣兒的起身告退了。
唯有沈從景,拍了拍腦門兒,半是無奈,半是退縮的說道,“衆卿——”
幾個大臣們
眉眼活絡的對沈從景說道,“陛下還是先去看娘娘要緊!”
“……”沈從景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起了身,“如此,擺駕鳳鳴宮——”
沈從景來鳳鳴宮的時候,符長寧正坐在鳳椅上面一言不發。
她是在回憶,自己到底有沒有告訴過沈從景,這個方七汕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的事情。但是時日太久,她實在是記不清楚了,但是依稀好像是記得……
唔,她忘記和沈從景說了!
這個想法甫一出來,符長寧自己都無奈了,完了,沈從景這不會是又被人給騙了吧?方七汕這個人,向來是陰險狡詐的,她還記得上一世,就是這個方七汕,在叛變了以後,卻又回到了沈從景身邊兒,狠狠地坑了沈從景一把,他將地圖和軍情政要傳達給了祁烈,這是沈從景失敗的極大的一個緣由。
本來以爲,這一世,這個方七汕先一步被她給搞走了,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但是命運的齒輪好似還在不斷地轉動,儘管過程不同了,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方七汕居然又是陰魂不散的回來了!
這可真是……不可思議的命運啊!
符長寧內心當中,既是無奈,又是沒有辦法。
看來自己一會兒見到傻子沈從景的時候,還真是得好好兒的敲打他一下啊。
隨着“皇帝駕到”的通報聲想起,符長寧看着沈從景大踏步的走了進來,臉上尚且還帶着無奈的笑呢,就迎了上去,“陛下——”
得,又叫“陛下”了,果然是準沒好事兒了。
沈從景笑嘻嘻的握住符長寧的小嫩手兒,“阿寧何事?”
看見沈從景這一臉心虛的笑,符長寧就覺得頗爲頭痛。她還不敢深說這人,生怕以前的新仇舊恨什麼的就一起紛沓而至了。於是任他吃着自己的豆腐,拉着人走到座前坐下,斟酌着說道,“陛下近日來,有沒有什麼煩心之事?”
煩心之事?
沈從景全然無意識的搖頭說道,“並沒有啊!——”又拍了拍符長寧的手,笑說,“阿寧不必擔心,若是有,我定當和阿寧說說,聊以解憂。
”
符長寧見沈從景絲毫沒有意識到什麼,於是又好氣,又好笑的將手抽了出來,覺得現在這樣顧念這貨的心情也沒啥意思,於是單刀直入的說道,“我是問你,方七汕是不是回來了?”
“……”沈從景摸了摸額頭上的汗,賠笑說道,“啊,是這個啊。確實是呢。怎麼了嗎阿寧?”
符長寧冷笑道,“別跟我在這兒打馬虎眼,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
沈從景看着這麼咄咄逼人的符長寧,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的悲傷和鬱悶啊——女人太聰明,真是不大合適啊。
於是沈從景老老實實的就對着符長寧把事情給坦白了,“是這樣的。”
又把對着朝臣說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話,重新和符長寧說了一遍。
說完了,也沒見符長寧有什麼表情。
沈從景瞧瞧擡起頭去看符長寧。
只見符長寧眉頭緊蹙,正一手摸着另外一隻手上的刻金護甲,在思考些什麼。
沈從景也不敢去打擾,就那麼悄沒聲息的等着符長寧說話。
半晌,才聽符長寧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何必將自身放入險惡境地?”說着,她眉宇間閃過一絲狠戾之色,“那樣狼心狗肺的叛國奴,想要從他嘴裡套出話,法子有成百上千個。把他交給慎邢司,什麼話還問不出來呢?”她冷冷笑道,“你莫不是,心軟了?”
天地良心!看着符長寧說那話,沈從景本來心裡頭還暖融融的,待再看符長寧目光如炬的朝他看了過去的時候,沈從景腿兒一軟,就上前扶住符長寧的胳膊,頗爲討好的笑說,“哪兒能,我哪兒能啊!”看着符長寧絲毫沒有緩和了眉眼,沈從景一邊狗腿的給人家捏肩捶腿,一邊笑說,“你看看,若是嚴刑逼供,都是也並非是不可以,可我到底還想利用這個方七汕,進行下一步動作呢!”
“哦?”符長寧冷冷一挑眉。
沈從景得意的笑道,“現在天嵐國和榮國你爭我奪的,咱們建蒙國在他們眼裡看來那就是局勢不明。我還想趁着這次機會,好好兒的賺上那麼一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