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聽了，沒有作任何評判，只是讓方氏把事情經過給說清楚。
方氏便把自己從李月蓉和玉蘭那兒聽到的，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當然免不了加上了自己的情緒在內，尤其是憤懟的情緒，十分清晰。
等她說完，李丞相又想了會兒，這纔開口道：“杜大將軍是雙方都要拉攏的人，眼下還遲遲不肯表態，只怕是還在觀望啊。”
方氏有些不以爲意：“總不會去幫太子吧？”
杜府的大小姐讓自己女兒吃了虧，這口氣總歸是難以嚥下的；而且杜府本來是武將，方氏自是覺得他們目光短淺又行事粗鄙。
“看來不是選擇幫太子，而是他們估計把蓉兒給恨上了吧？否則，爲何針對她呢？”
李丞相指的是李月蓉的裙襬上爬滿螞蟻這事。
當然，他是做夢都沒想到，這事竟然是他的那個二女兒，李兔兒所策劃的。
而李兔兒這個始作俑者也是壓根就沒想到，她因不滿李月蓉對孃親的態度而採取的一個小小報復，竟然會讓李丞相他們引起了一系列的揣測。
方氏訝異了：“蓉兒和杜府素無交往，這真要被她們恨上了，可是毫無道理的事！”
“你怎麼不會動腦子想想？杜府也有一個嫡長女，杜大將軍可把她寶貝得什麼一樣呢。”
“難道……”方氏呆住了，只是看着李丞相。
李丞相看方氏醒悟過來了，覺得還不算太笨，這才分析道：“杜大小姐素來和咱們府上並無交往，此次突然相邀，又是在李貴妃來相府提親之後；照我看來，這覬覦二皇子正妃位的可能性，可實在是大之又大呢。”
頓了一下又說：“畢竟這二皇子，纔是最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呢。”
方氏聽這一說，倒也是冷靜下來了：“老爺說的極是。好好地偏偏就讓人來府上遞了請柬，卻又讓蓉兒受了驚嚇，還連帶着把太子妃的事情告訴了李兔兒；若說是沒有預謀的，妾身卻是不敢相信的。”
“此事頗爲棘手。好在蓉兒是李貴妃親自上門提親的，這正妃之位如何都是她的；你去勸勸她，先把這事擱在一邊。好歹也要看上幾天才能定奪。”
李丞相想了想，開口叮囑道。
“那蓉兒所受的氣，就這樣掀過了？”
方氏想到寶貝女兒那傷心的樣子，還是有些不服氣，有心替女兒爭上一爭。
“糊塗，可真是個十足糊塗的！”
李丞相突然提高了嗓門就是一句訓斥，倒把方氏嚇了一跳。
“眼下這樣的局勢，怎麼去同對方爭；難不成要棄大事於不顧，偏要去爭那後院的所謂恩寵？”
李丞相見方氏真的被嚇到了，這才放緩了聲音：“後院的恩寵不是不能爭，更何況蓉兒以後是要坐那個位置的，那份恩寵也是必須要爭的。可爭不是這樣的爭，那是要靠心機手腕的；也不是現在這個時候能爭的。
若是因此而壞了二皇子拉攏杜大將軍的大事，你以爲蓉兒日後便能得到二皇子的恩寵？”
一席話說得方氏啞口無言，卻又不得不服；只是心裡把杜茜茜給恨了個透，比對沈姨娘的恨更要加深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