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兔兒就把剛纔的事說了一遍,末了,將李紀康給的那兩個小金錁子和一隻小金元寶用帕子包了,塞到了沈姨娘的手裡。
“娘,這些是康兒給我的,孃親您就留着吧。”
“這怎麼成,你這孩子……”
沈姨娘的眼眶又紅了,剛纔已經止住的淚,此時卻是一下子就跌落到了地上;她恨自己,是那麼沒用,即使女兒馬上出嫁了,自己這個當孃親的卻是一點嫁妝都拿不出。
而眼下,小少爺好不容易給了女兒一些金子,讓女兒可以帶到太子府去;可憐女兒卻還是想到了自己,要把它們留給自己。
這讓沈姨娘,真的是既心酸又羞愧;又是暗悔自己當初如果不是被老爺所迷惑,稀裡糊塗做了他的外室,又何至於是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李兔兒看着孃親哭得一塌糊塗,又想想自己畢竟是馬上要出嫁了;雖然和尚一再保證不會有危險,可那畢竟是個未知的地方,自己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
這一想,便也覺得有些悲傷,勸着勸着自己也哭了起來;娘倆個就這樣相對而泣了許久,這才都慢慢地收了眼淚。
“娘,女兒出嫁了,便不能經常回來看您;剛纔康兒已經答應了女兒,您這兒他會時不時就過來看看的。”
李兔兒說了,覺得還不放心,又加上了幾句:“娘,您有什麼事的話,可千萬不能抹不開面子,一定要跟康兒說;如果,想女兒了,也可以讓康兒給太子府去捎個信,女兒會想辦法溜回來看您的。”
雖說,在李兔兒看來,嫁給太子就如同是做夢一般;可是既然有了邋遢和尚的擔保,她便敢確定這事於她,一定不會有壞處。
而且,很奇怪的,自從和尚來府裡走上那麼一遭之後,李兔兒對於出嫁這事便不再抱有擔心或恐懼;所以,她此時纔會這樣安慰沈姨娘,也是因爲她對自己是有信心的。
“好,娘都答應你,有什麼事的話,就跟小少爺說。”沈姨娘可沒有膽量,跟着李兔兒喊上一聲“康兒”。
“這個錢財,還是你帶在身上;到了太子府以後,少不了是要打點的。娘在這兒有吃有穿,你剛纔也說了,有事的話小少爺會幫襯的,是用不到這些金銀的。”
李兔兒見沈姨娘並不肯收,便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娘,您不收的話,兔兒可是不放心的;您總不想讓兔兒出嫁了,都還是一天到晚擔着心吧?
這樣吧,這兩個金錁子便由女兒拿走了;然後只剩下一個小小的金元寶,一定是要給孃親您留着的。娘,您就答應兔兒吧。”
沈姨娘知道女兒爲了讓自己安心,已經退步了;雖說兩隻小金錁子加起來都是抵不上小金元寶的四分之一那麼多的。但是,她知道,女兒肯定是不會帶走金元寶的了。
“好,那娘便幫你收着。等你要用的時候,娘再還給你。”
“娘!”李兔兒突然鼻子一酸,整個人就撲到了沈姨娘的懷裡;她貪戀着這一刻的溫馨,也爲即將面對不可知世界的自己鼓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