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行(85)
還好她這次不是一個人前來,有這位白公子陪伴,她的心,也得以不再孤單。
擡眼看去,一彎清月已然升上枝頭,月亮上,一貫地呈現出幾抹陰影,像是傳說中的嫦娥正孤零零地站在一顆松樹之下一般。
楚燁宸,你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呢?
是不是找不到自己,所以回離州城與纖纖小姐雙宿雙棲了?
渴思及此處,心裡沒來由地傳來一陣鈍痛。
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疼得尖銳,而又難受。
以至於,連她的呼吸,都彷彿微微一滯。
接原以爲,這麼長時間過去,她已經不再會覺得心痛。
可是,此時忽然間想起來,那種疼痛的感覺,卻依舊清晰地傳到心頭。
是以,秦洛洛脣邊不禁泛起一絲有些自嘲的笑容。
但是,卻仍是打心底裡希望,她再次回到離州城的時候,可以看到楚燁宸,得到幸福。
如此,就算心痛,也算值得了。
“莫兄弟,你在想什麼?想得如此入神?”
耳邊,白公子帶着幾分擔憂的嗓音傳入耳畔,秦洛洛方纔恍然回神,轉眼看去之時,只見他此時竟是眉頭緊蹙,雙眼中毫不掩飾地寫着對她的擔心。
於是,她連忙十分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而後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個人,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哦?什麼人?難道說……是莫兄弟你的意中人嗎?”
楚燁宸一聽這話,自然是順着竿子往下爬,口中的話語,無疑充滿了試探的意思。
雙眼中,更是帶着幾分探究地看着她。
而秦洛洛,卻是不料他會有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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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兒上不由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也只是一閃即逝。
垂眸想了想,這纔開口道:“是啊,他的確是我的意中人。”
這白公子也不算是什麼外人,所以,秦洛洛便老實說了。
再加上她現在可是穿着一身男裝,所謂的意中人,自然也就是指女人。
是以,她自然是沒什麼可擔心的。
卻不知,楚燁宸早已經知曉她的身份。
聽到她這似乎充滿了惆悵語氣的話語,眉頭不自覺間微微一蹙,而後繼續問道:“想到他,讓你覺得很不快樂嗎?”
“是啊,不快樂,而且,這裡……”
秦洛洛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了指心臟所在之處,方纔繼續道:“一想到他,這裡就會痛。”
楚燁宸聽她這麼說,一時之間,似乎連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起來了。
他不明白,爲什麼?
如果她口中所說的意中人是自己,那麼,爲什麼她會在想到自己的時候,覺得心痛?
然而,他剛想開口詢問,卻又見秦洛洛微微一笑,而後道:“算了,不說了。你看我,這些事情早已經過去了,跟你又沒有關係,抱歉,讓你聽着覺得煩了吧。”
此時此刻,銀白色的月光照耀下來,楚燁宸看着秦洛洛側首望着自己的臉龐,卻只從她那戴着面具的臉龐上,看到了一絲疏離,和那隱藏在面具下面,不願讓人看到的傷心之色。
於是,他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一邊在心裡說着:不,沒有過去,永遠都不會成爲過去。一邊面兒上溫和一笑,而後道:“不會,莫兄弟,你若有什麼苦惱,隨時歡迎找我訴苦。或許我幫不上什麼,但是隻聽你說說,還是可以的。”
“呵,那我就先謝過了。”
秦洛洛聽見這話,心中越發覺得溫暖了幾分,面兒上則是淺淺一笑,而後道:“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
“悉聽尊便。”
楚燁宸仍舊掛着一抹溫潤的笑容,在她轉過頭往回繼續走的時候,眼中的寵溺,方纔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看着她走快一步的身形,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
是的,即便只是可以這樣近距離地跟她在一起,他的心,也是滿的,也是幸福的。
月光下,兩人就那麼一前一後的走着。
腳下的步伐都是不緊不慢,楚燁宸也一直保持着落後一步的距離跟在她的身後。
目光,一直緊緊追隨着秦洛洛那嬌小的身影,怎樣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他已經可以預料,從明天開始,等待着他的,將會是怎樣的生活。
但是,只要能夠在她的身邊,就算要他殺幾個人,他也願意。
只不過,他會有選擇的殺。
這也是“曉”的內閣殺手唯一的特權。
可以選擇自己願意接的任務。
當天夜裡,秦洛洛心癢難耐地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樣也無法入睡。
因爲,她真的好想,今夜就去那秘密之地一探究竟。
但是,一想到小七說主上懂得獸語,她便暗自告誡自己,還是先忍忍。
可想是這麼想,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
畢竟,此時正是月黑風高之時,如果不做點什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混進“曉”來是做什麼的。
於是乎,心中百般掙扎之後,秦洛洛還是一下子從牀上坐起了身,穿鞋下地。
黑暗中,小七感應最是靈敏,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的動靜,於是晃着腦袋說道:“主子,今夜別行動,有幾隻鳥兒在外面監視我們。”
“真的?小七,這你也知道?”
秦洛洛聞言,一臉好奇,口中雖是問句,心裡其實是十分相信小七的話的。
“那是自然,我可是靈蛇。”
一說起這個,小七那臭屁的毛病又開始犯了。
“哼,你也就是這麼點兒本事。罷了……”
秦洛洛聞言,只得斷了自己那麼點兒念想。
今夜還是先老實點兒吧。
哦,不對,是最近都得老實點兒。等得到了主上的信任再行動不遲。
心下打定主意,她便再度躺下睡了。
這一次,也不知是心下主意大定還是怎麼的,竟然一下子就睡着了。
直到黎明之前到來之時,她方纔準時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一如既往的,坐在牀榻上盤膝練功。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她在練功這方面,的確懈怠了很多。
真不知道,等她下次見到允兒他們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已經衝破第七層了?
這麼一想,她連忙專心凝神靜氣,開始練功。
不行,她這個雲樓樓主的領先地位,怎麼也要保住纔是。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過去。
一個半時辰之內,秦洛洛一直是專心感受着體內真氣的波動。
從離開離州城到現在爲止,宮家的心法,已經穩居第七層,並且在那臥龍劍法心法的輔助之下,似乎很快就會達到衝破第八層的瓶頸了。
這一點,無疑令她心裡十分欣喜。
是以,當她睜開眼來的時候,雙眼中那兩道晶亮的光芒,是那樣的欣喜而又自信。
只見她幾步來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外面朝陽的光芒,立刻照射在她的臉上,不僅刺眼,而且還夾帶着已然有些炙熱的溫度。
於是,她習慣性地眯了眯眼,顯然對於這過度明亮的光芒覺得有些不適。
也就在此時,忽然間一道陰影擋住了那刺眼的光芒。
秦洛洛睜眼疑惑地看去之時,正瞧見主上正一臉慵懶地斜倚在她窗戶對面走廊上的欄杆上,恰巧擋住那朝着她直射過來的刺眼光芒。
“呃……”
秦洛洛一時之間,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很快她便幾步走出去,十分恭敬地說道:“屬下見過主上。”
“嗯。”
莫扎特似是十分隨意地應了一聲,而後道:“用過早膳到竹樓來。”
語畢,便直接甩袖走人,並未多看秦洛洛一眼。
“是。”
秦洛洛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口中雖是恭敬應是,心裡卻在想:擺什麼譜嘛,真的是!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是男人裝扮,她還真要懷疑這位主上是不是在自己面前耍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