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莊（2）
當然，他們也不是故意的。
主要是，沒有人問起過這事兒。
眼見着那一行人漸行漸近，終於，無論是駕馬之人，還是馬車，都已經停在了臥龍山莊的大門跟前。
一行人自然也是下馬的下馬，下馬車的下馬車。
可當姚素纖看見楚燁宸從馬車裡下來之時，第一時間便是帶着一臉的笑容想要迎上前去。
可是，她腳下的步伐纔剛邁出一步，下一瞬，她整個人便突然間僵在了原地。
臉上的笑容，也仿若瞬間凍結一般，轉而變成一臉的怔然。
是因爲，她看見楚燁宸下了馬車之後，並沒有朝她走來，而是面帶一抹溫柔的笑容，轉過身朝着馬車伸出手去。
而馬車裡，卻是伸出了一隻如白玉般無暇的手。
緊接着，她便看見了那個在她印象中，一直癡癡傻傻的女子，面帶一抹愉悅幸福的笑容，毫不做作而又十分自然地任由楚燁宸將她扶下馬車。
這樣的一幕，讓她這一整天來的期待，頓時落空。
整個人就那樣楞在原處，呆呆地，一動不動。
彷彿是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得如同傻了一般。
再看那與楚燁宸姿態親暱手牽着手朝着門口處走來的女子，那雙漆黑澄澈的眼眸之中，哪裡還有半點兒傻子的天真模樣？
相反的，那雙眸子，在此刻看來，竟比之以前還要清澈靈動，讓她那張清麗的容顏越發顯得鮮活了起來。
一旁，楚輕三人看到這一幕，更是一個個瞠圓了雙目，嘴巴微張着，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雖然，他們早已經知道少夫人不是傻子，但是，此刻親眼見證，他們還是覺得驚訝不已。
甚至於，心中越發覺得，那與少莊主攜手走來的人兒，竟是比以前還要清靈美麗了幾分。
再轉眼看看近處的纖纖小姐，他們只覺得，在少夫人面前，連纖纖小姐這般的絕色都要爲之黯然失色了。
牡丹與清蓮的對決，在這一刻，幾乎完全沒有了可比性。
再看一眼那相攜而來的兩人，這麼看着，竟是那樣的般配。仿若一對神仙眷侶一般，讓人只覺羨慕不已。
與此同時，楚天陽與楚天奇看到這一幕之時，卻是一個眼中帶着疑惑，一個眼中同樣帶着驚愕。
只聽楚天陽低聲詢問身旁一個年紀略長的下人：“那女子是誰？”
“呃……”
那下人聞言，絲毫不敢怠慢地從呆愣中回神，語氣中帶着幾分揣測地說道：“難道是少夫人？”
“怎麼？你沒見過少夫人嗎？”
楚天陽依舊是低聲問道。
卻見那下人頓時一陣無語地說道：“莊主，您不是也沒見過麼？”
此言一出，楚天陽想想也是，連他都沒見過，王叔沒見過也正常。
這王叔是臥龍山莊的總管，基本上除了翠竹居那邊的事務，臥龍山莊所有大小事務都是由他來親自管理的。
所以楚天陽只是習慣性地凡事都問他而已。
反倒是楚天奇，怔怔地盯着洛洛看了須臾之後，一臉疑惑地問道：“爹，她不是傻子麼？”
楚天陽聞言，越發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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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與楚燁宸一路走來的女子，還真的是秦家那個三小姐？
只是，她眼中的靈動與清明，哪裡像個傻子？
這麼看着，他心中雖有疑惑，但是面兒上卻是未說什麼。
而是笑呵呵地迎上前去：“燁宸啊，你總算回來了。這一出去就是大半年，總算也沒白忙活，到底是把你夫人找回來了。”
他這話語，一如既往的滿是虛假逢迎。
楚燁宸對此，自是早已習慣。
只見他面露一抹淡漠而又疏離的笑容，而後道：“叔父，不過是回莊而已，何必勞您大駕親自前來迎接呢。”
“呵，應該的，應該的。”
楚天陽一聽這話，面色微變，但是口中客套話卻仍是照舊說着。
只是，當目光瞧見大叔之時，眼中突然間迸射出一絲驚訝。
“誒，你該不會是上任天山派掌門莫珏吧。”
“哎，哪裡，我只是一個趕車的。”
大叔卻是笑了笑，根本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不是？”
楚天陽聞言，不由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滿是疑惑，口中還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我認錯人了？”
天山派上一任掌門，傳說是一習武奇才。
年紀輕輕已經將天山派所有絕學如數學盡。
只是此人性格怪異之極，極不喜歡在公衆場合露面。
他當年也只是在一次武林大會上見過一眼。
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
如今數十年下來，認錯人，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這號稱趕車之人，給他的感覺，真的與那個莫珏很像。
他心下正自懷疑着，大叔已經笑着打起了哈哈：“是是是，肯定是認錯人了。不過，話說，你說的那個莫珏是誰？”
“哦，沒什麼。”
楚天陽見狀，只得沒有再說什麼。
只是目光一轉，眼尖地看見了穿着天山派標誌性白袍的四人。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看向楚燁宸問道：“這幾位是……”
“叔叔，這是我請回來的天山派的客人。”
楚燁宸十分大方自然地介紹。
“哦，只是不知是天山派的何人？”
楚天陽也是見過世面的。
在天山派，只有正統弟子纔可穿這一身鑲金邊的白袍。
而眼前這幾人的衣裳，全部都是鑲金邊的。
很顯然，他們在天山派的身份應該不低。
“這位一定就是楚莊主了吧，我等只是天山派的普通弟子。路上結識了楚少莊主，便受邀來臥龍山莊做客些許時日，實在是打擾了。”
這一回，開口說話之人是謝謙。
只見他臉上露出一抹如往常一般客氣的淺笑，語氣十分恭敬地開口說道。
楚天陽一聽，心頭這才稍稍釋然道：“哪裡哪裡，怎麼會打擾呢。歡迎還來不及呢。燁宸啊，你可要好生招待招待天山派的貴客啊。”
“嗯，侄兒知道。”
楚燁宸自是點頭應道。
“好了，大家都進去吧，別站着了。”
楚天陽一聲令下，所有人皆是往臥龍山莊裡面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旁邊卻突然間傳來了一聲帶着些許哭腔的聲音：“宸哥哥，你怎麼都不理我呢？”
這嬌滴滴的聲音，此刻停在耳中，秦洛洛不由暗歎，只怕是個男人聽見這聲音，心都要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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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衆人的腳步，也就在此時停下。
楚燁宸轉眼看去，卻瞧見纖纖正站在大門旁邊，面露一抹傷心之色，眼中更是有晶瑩的淚光閃動，那副模樣，當真是楚楚可憐。
心下，終究不忍，於是說道：“纖纖，原來你也來了，快，一起進來吧。”
姚素纖聞言，臉上仍是面露委屈之色。
只是人卻已經蓮步輕移，來到楚燁宸跟前，緊挨着他一起往門裡走去。
秦洛洛見狀，心裡不爽，卻也沒說什麼。
她知道，此番回來，只怕是有一番硬仗要打了。
轉頭看一眼楚燁宸，秦洛洛心下當真複雜之極。
正在此時，卻覺他緊緊牽着她的手暗中緊了緊。
再看他的目光，卻沒什麼特別之處，仍是表情自然地邁步走着。
秦洛洛惆悵的心，這纔好受了些。
手指反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放心。
就這樣，一行人此時，心中各懷心思。
楚天陽與楚天奇那方的人，進了莊裡之後便往另一處方向回去了。
而楚燁宸則是吩咐楚輕帶着謝謙他們去了環翠居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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